正文 第五章 文 / 瘋狂的屠夫
酒吧漸漸熱鬧了，因為時間還早，酒吧裡放著溫柔的輕音樂，鋼琴手正準備上去彈琴，而這個角落裡卻詭異地寂靜著。
厲燁瞇了瞇眼，那雙漂亮的鳳眼笑瞇瞇地看著席榮，席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曖昧地低頭說話的一對小情侶，確定這真的是一家gaybar沒錯，那陶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席榮腦子裡一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陶嘉也是個gay？！
……
他居然給自己招了個gay助理，他是應該表揚自己雷達準確嗎？
雖說自己也是個gay，但是他並不想在公司裡暴露自己的性取向，尤其是在……自己的緋聞對像助理面前。
「席總，」厲燁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奇道：「你真的不要解釋一下什麼是洗潔精嗎？」
光想著陶嘉，他居然把這茬給忘記了，席榮又看了他一眼，淡定胡謅道：「我是誇你老婆純潔漂亮就像是洗潔精。」
「……」厲燁：「哥們，你覺得我會信？」
陶嘉剛才站在吧檯那邊，側對著席榮所在的位置，似乎正在和調酒師說著什麼，席榮快速地看好了撤退路線，轉頭沖厲燁淡淡一笑，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會騙你？我還有事，先走了，改日再約，回家陪洗潔精去吧。」
厲燁：「……」
他好像又說出來了。
席榮一怔，在心底抹了把臉，接著淡定地站起身準備走出他們所在的角落，「再見，我手機沒問題，你把那東西拿回去吧。」
他等不及厲燁回答，爭分奪秒地朝外走，結果剛走出去兩步，他就戛然停下了腳步。
……
厲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意盎然地看著僵住的席榮，目光又在對面的少年身上停留片刻，低聲笑道：「我當然不信。」
席榮現在覺得有點崩潰，差點要繃不住他臉上的笑臉。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遇到陶嘉的事情就不能按照常理推測！迎面撞上這種事情太尷尬了好嗎！
……而且為什麼他遇到陶嘉的時候就都是在落荒而逃？
一點都符合他對自己的定位！就算是在gaybar遇到陶嘉又怎麼樣？又能怎麼樣！自己是boss，陶嘉是助理，就算是要尷尬不知所措，也應該是陶嘉才對，畢竟他和公司還沒簽約，自己是隨時隨地可以炒他魷魚的，諒他就算是猜到了也不敢多說什麼。
如此這般地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席榮終於覺得胸腔裡的氣足了，腰板也直了，導致他看著陶嘉的眼神都更加高深莫測了。
呵呵，之前他感覺到尷尬想避開陶嘉，一定和他們的緋聞沒有關係。
陶嘉呆呆地站在距離席榮五步遠的地方，「席總？晚上……好？」
席榮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揚起淡笑：「晚上好。」
「呃……」陶嘉本來習慣性想問席榮為什麼會在這裡，但是話到嘴邊反應過來不對勁，這不是明目張膽問boss的性取向嗎？他頓時有點冒冷汗，連忙收了回去，露出笑容道：「席總要回去了嗎？」
席榮暗道這人還真挺識趣，正想點頭，肩膀突然被一個人摟住了，他轉頭看過去，厲燁正打量著陶嘉，笑瞇瞇道：「你是席榮的朋友？我和席榮還要坐一會兒，要不你也過來坐坐？」
「……」
席榮溫和地看了厲燁一眼，厲燁哥倆好地拍拍他的肩膀，想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就知道剛才說了他老婆是洗潔精，他不會放過自己，現在再說馬上就要回去，未免做得太明顯了，而且等他一走，就留下厲燁和陶嘉在這裡，他估摸著以厲燁的脾氣不知道要在背後說他些什麼，反正陶嘉現在肯定也猜到了，還是留下來看著更靠譜。
一打定注意，席榮就笑著看向正忐忑地盯著自己的陶嘉，點頭介紹道：「一起喝一杯吧，現在是下班時間，不用顧慮身份，這是我朋友厲燁，這是我下周就要上任的助理，陶嘉。」
助理啊，真是個色|情的詞，尤其是當這個助理長得還很可口的時候，這個詞就尤其色|情了，嘖嘖嘖……厲燁曖昧地看了眼席榮。
陶嘉眼睛亮了亮，快速地瞄了席榮一眼，接著和厲燁打了個招呼，跟著他們倆一起入了座。
厲燁重新要了酒，男人的交情本就簡單，兩杯酒下肚，原本還有些拘束的陶嘉立刻放開了，和向來話嘮的厲燁喝對了味，又開始凌虐席榮的耳朵。
厲燁和他老婆的那些事席榮早就聽膩了，偏偏厲燁又總是忍不住想說，連酒後亂性做了幾次都忍不住要炫耀，席榮自認為自己和厲燁實在是不在一個品味線上，為了保持他們的友誼，所以他隔三差五就會拉黑厲燁，直接導致厲燁滿肚子的話沒處吐。
直到遇到了陶嘉。
「我老婆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臭，對什麼人都冷冰冰的，不過我也就喜歡他這點，而且我老婆長得漂亮啊，長得太漂亮了。」厲燁和陶嘉都十分自來熟，厲燁喝了口酒，遺憾歎氣道：「唉，什麼時候我老婆能對我溫柔一回，我真是死也值了。」
陶嘉貼心地安慰他：「沒事，等你把他真正追到手了就行了，我覺得他現在就挺喜歡你的，有的人就是個性冷淡不愛表達，厲總，你說你老婆是搞研究的，你是怎麼遇見他的啊？」
厲燁微醺，思緒頓時回到了他和自己老婆第一次
次見面時候的場景，他好久沒遇到能讓他這麼發揮自己的人，還有點小激動。
根據面部表情和眼神來看，陶嘉也很激動，他是真的對他們的相遇感興趣。
……
席榮在旁邊看了會兒，覺得他的新助理似乎有些八卦。
時間越來越晚，酒吧裡人漸漸多了，燈光音響吵得席榮耳朵疼，最重要的是，牛鬼蛇神也多了，席榮看著對面兩個打扮得跟妖精似得男人接吻，藉著夜色青筋直冒，這樣的地方實在是和他的氣質與喜好不合。
要不是看著厲燁有點醉了怕他說胡話，陶嘉這個八卦的再多問幾句，他真是恨不得直接起身走人。
他今天新更新的《暴走大事件》還沒看呢，居然坐在這裡看他們聊天。
「然後我就總去他在的研究室找他，慢慢就熟了，等以後你讓你們席總帶著你，我讓你見見我老婆，那是絕色啊！」厲燁滿足地發揮完看向席榮，「你今天來的時候不是也心情不好嗎？怎麼了？說說唄。」
陶嘉聽到是席榮的事情，耳朵頓時豎起來，眨巴著眼睛看了過來。
席榮：「……」
呵呵，傻逼，我心情不好的原因就坐在你旁邊，你差點都跟人稱兄道弟了，你讓我怎麼說？
「沒有，我哪有心情不好？」席榮失笑，略微有些無奈道：「只是今天早晚都要出來，不願意浪費時間在路上，所以直接來了酒吧，你不是說有急事要找我嗎？」
厲燁肯定不信，卻沒有拆穿他，而是挑眉道：「嗯，好吧，我想多了，你開心就好。」
席榮：「……」
陶嘉沒在意厲燁和席榮的對話，把厲燁的故事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滿意了，側頭專注地看著席榮，笑道：「席總真熱心，之前哥哥在我面前誇了好多次席總，沒想到以後真的能為席總工作，太興奮了，今天本來是和朋友一起來酒吧慶祝我找到滿意的工作，沒想到能遇到席總。」
尤其是還能再次在gaybar遇到，真是個意料之外的大收穫啊，陶嘉給席榮倒了一杯酒，笑瞇瞇。
態度恭謹卻又不過分慇勤，儘管和厲燁這個話嘮湊成一堆也沒降低他在自己這裡的印象分，不容易，席榮沖陶嘉笑笑，正準備說話，厲燁突然感歎道：「我當年和我老婆就是這麼認識的，這就是緣分。」
……
他果然就是個傻逼！交友不慎！握拳！
厲燁這比喻說得實在是曖昧，讓人不由地就浮想聯翩，心裡有鬼的席榮頓時神經一緊，恨不得把手裡的酒杯砸那醉鬼腦袋上去，陶嘉倒是沒想那麼多，聞言頓時笑出來，「厲總真愛說笑，不過說起追人，我大學室友當年追人有兩招挺絕的，厲總要不要試試？」
厲燁完全無視席榮暗含威脅的眼神，精神一震道：「說說看，要是我老婆因為你的方法點頭了，我讓你們席總給你漲工資。」
陶嘉失笑，看席榮：「真的啊？席總？」
席榮：「……」他今天真的不應該來。
陶嘉的方法是好是壞席榮不感興趣，反正兩個小時之後醉醺醺的厲燁是興高采烈走的，完全將陶嘉引為知己，兩人交換電話之後甚至約好了，等到厲燁實施他的計劃之後，如果成功了再一起喝酒。
席榮無言以對，又覺得和兩個醉鬼無話可說，太降低自己的格調了，於是只好非常紳士地將陶嘉交給了他的朋友們，再把厲燁給甩回了家。
等到他終於開車回家，時間已經很晚了，身上一股酒味，讓席榮覺得有些反感，他脫掉西裝外套，扯開領帶和襯衫扣子，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一路走一路脫地進了浴室。
席榮洗完澡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機，乾脆利落地再一次地將厲燁的電話拖進了黑名單。
一個月之內，他都絕對不會將這個人放出來了。
突然有一種世界清淨了的感覺，爽！
席榮喝了口剛沖好的奶茶，舒服地歎了口氣，從零食櫃子裡拿出一大包家庭裝的薯片和一包榛子，窩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開始看視頻。
這才是生活啊，席榮十分滿意，決定為了補償自己今天遭受的損失，明天晚上偷偷地去吃麻辣燙。
不時，房間裡再次響起耗子一般的「卡嚓卡嚓」聲，直到深夜才消停。
……
週一，twob總裁辦公室，今天是陶嘉作為席榮的助理上班的第一天。
「花店未來一個月的鮮花供應都已經定好了，你只需要每天早上將花插好就行了，記得早上和中午都得澆一次水。」linda耐心地一一交代：「席總每天都會準時到，如果席總到之前的半個小時，花店的鮮花還沒送到，一定得馬上打電話去催。」
陶嘉點頭，「嗯，我知道了，linda姐放心。」
小可愛就是萌啊，包子臉好想捏！想到每天要和這樣的人共事就覺得上班真是美|美噠！linda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指著書架道：「這是席總的書架，第三層擺放的書都是席總最近一段時間常看的，書架每天都要擦得乾乾淨淨，但是不能隨意亂動書架上的書，打亂了順序席總會不好找。」
「如果有像是這本《百年孤獨》一樣，昨天席總下班之前看過隨手放在書架上的，就按照順序放好，席總是個非常注重規則和順序的人，絕對不能打亂。」linda拿起那本書遞給陶嘉，「嗯，小陶，你放吧。」
陶嘉點點頭，接過那本書，正準備往書架上放，linda突然又囑咐道：「席總正在看的書裡面都會夾著書籤，收拾的時候千萬不能把書籤弄掉或者弄亂頁數。」
陶嘉再次點頭，把手裡的書翻了翻，他原本是想找書籤看看是什麼樣的，以免下次不小心碰掉了卻不自知，結果剛打開，突然眼尖地看到有兩張連頁。
新書印刷錯誤很常見，陶嘉原本也不在意，既然連頁沒有被裁開，說明席榮還沒看到這裡，陶嘉朝前翻，卻始終沒看到書籤。
linda把書交給他之前就走到了辦公桌前，「快放好書過來，還有事沒交待完，再過四十分鐘席總就要到了。」
前面確實沒有書籤，陶嘉心裡一動，瞇了瞇眼，快速地將書往後翻頁。
書籤赫然被夾在距離連頁後面好幾十頁的地方。
「怎麼了？」linda見他一直不過來，呆愣愣地站在那裡，皺眉道：「有什麼問題嗎？」
陶嘉眨巴眨巴眼睛，感覺心裡被貓爪子撓了一下，忍著笑意將書放到了書架上。
「沒事，linda姐您繼續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