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情劫命劫 文 / 葉子脈脈
趁著珠幻母正在合成聚魂草的時間。她便以千里凝、濡真草將雲鬼的傷口一一處理好。只要能將他的魂聚回,至少可以保住性命,只是這缺失的一根骨頭,她尚想不到辦法。
「傷處只能如此了,我不習精神之力,請虎君運靈予他度氣吧。」沈言清將雲鬼扶起交給金驍。
「度氣他便可恢復嗎?」金驍眼中恢復一點神采。
「合成聚魂草尚需要一些時間,能不能將他救活還不好說。只能盡力而為了。」沈言清不是存心嚇他,雲鬼確實是失血太多,又傷口面積過大,她又是初次合成使用聚魂草,心中當真沒底。
金驍速速運起靈氣,口中喃喃著:「無事,他一定會無事。」他掌中金光突現,貼在他的背上。雲鬼的身體冰涼,讓他心驚。不斷提氣向他體內源源不斷地輸入。
沈言清在一旁守候著珠幻母,看著金驍真心焦急的樣子,心中暗歎:人總是如此,在快要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唾手可得時,反而棄如弊履。經此一劫,若是雲鬼能夠醒來,他應該會醒悟吧?!沈言清默默為他祈求著。
「好了,聚魂草已得。」少時,沈言清自珠幻母中取出合成好的聚魂草,讓金驍幫她扶好雲鬼,將磨成粉狀的藥草灌入他口中,可雲鬼此時已無呼吸,這藥草自然也無法吞嚥下去。弄了半天,沈言清急出滿頭大汗,還是沒有辦法。
金驍終於橫下一條心,自她手中接過藥碗,道:「我來,你且以生命之力助我。」
沈言清吃驚地看著他,接過藥草,倒入自己口中,便向著雲鬼的唇吻了下去。她怔怔看了剎那,忙聚起生命之力幫雲鬼聚魂,顧不得眼前相擁相吻的兩個男子有多麼的驚世駭俗。
金驍攬著雲鬼瘦弱的肩,吻著他的唇,將口中的藥一點點度入他的口中,藥水順著他的力量流入雲鬼的腹中,他才微微放了心。這感覺,他不知盼了多久,在心中吻了他多少遍,如今真的實現卻是如此場景?!金驍暗罵自己不知珍惜。
終於將所有藥草全部餵了下去,他才將雲鬼放開,細細擦去他唇邊的穢物與血污,繼續聚起精神之力為他增力。沈言清也一刻不停地檢察著雲鬼的情況。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二人越來越焦躁,幾乎要絕望之時,雲鬼終於有了一絲反應。
「他的手動了!」沈言清驚喜地大叫道,引得金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手。
「他活過來了?」金驍問道。
「人有反應,至少魂魄重新聚起了。」沈言清輕輕鬆了一口氣,眨眼又道:「你多與他說說話,讓他有活下去的力量。」
這個要求是沈言清自己加的,她也不知道是否有效,也不知道雲鬼是否能聽到。但她覺得他是希望聽到金驍的聲音的。而金驍也需要講出心裡的話,直面自己的內心。
「說什麼?」金驍木然地問道。
「說讓他願意努力活下去的話,說你想說的話。」沈言清對他的木訥很是無語,真是不明白雲鬼那樣溫爾的人,怎會愛上這樣一個不解風情之人。遂沒好氣道:「他怎會喜歡你這樣的木頭。」沈言清一聲長歎懶得看他。
金驍一頓,盯著雲鬼毫無血色的臉,終於露出一個苦笑:「是我錯了。癡迷這不該癡迷的俗世,卻不知在我身邊的你才是人間至寶。反而去追逐那無用的虛名,當真是個蠢材。是個木頭。」
聽他自己如此說,沈言清倒覺不好意思了,怕他尷尬,訕訕地走開了幾步,給他們留些空間。
金驍便一直握著雲鬼的手絮絮叨叨。沈言清也只好在一旁等著,她此行的目的是結盟,可眼下這情況,她也不好講明來意,只能等雲鬼恢復了再提此事了,只是這對抗墨隱之事不知又要拖到何時,沈言清擔憂地望了望雲鬼,又望向遙遠的天空,一片惆悵
「醒了,他醒了!」金驍大叫著招呼沈言清,語氣中充滿了焦急與興奮。
沈言清趕緊過去,檢察了一下雲鬼,雖然依舊毫無生氣,但他的眼睛已微微睜開,看來命是保住了。
金驍也顧不得許多,將人摟在懷中,直到沈言清強行將他拉開道:「輕點,別碰著他的傷!」
雲鬼的眼睛無力卻露著驚奇,他盯著金驍聲音弱不可聞道:「我在做夢嗎?虎君」
「沒有,沒做夢。」金驍一句話未說完,竟哽咽出聲。
「虎君在哭,虎君抱著我,這是夢,別騙我」雲鬼斷斷續續地說著。
「是我錯了」金驍竟然涕淚縱橫,毫不遮掩自己的羞態,任淚狂流。他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一切都比不過他還活著。
「雲鬼你先不要說話,休息!」沈言清阻止雲鬼再次開口,他太虛弱了,聚起一口氣都要喘上半天。
「阿鬼,你休息,你想聽什麼,我說給你聽。」金驍激動得語不成句。
雲鬼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絲笑意,眨眼表示同意。
「阿鬼,你要好起來。」金驍拉著他的手,溫柔的低語著:「我們回山上,再也不要分開。」
雲鬼的眼睛像聽到奇跡般睜大了,卻說不出話,只直直盯著金驍,似乎忘了呼吸。
「是我辜負了你,以後我再不會逼你做任何事,就我們兩個,我們回山上去,安靜的生活。」金驍繼續道:「過你想要的那種與世無爭的生活。放下一切,就我們兩人。」
雲鬼的眼中像是綻放了光彩,他毫無生氣的臉似乎瞬間鮮活了,他吃力地點著
頭,淚無聲地滑落。他等這一句等太久了,他以為今生都無可能聽到,此時聽來,這承諾宛若天籟,是他今生聽過最美的語言。
「皇姐呢?」雲鬼開口問道。
「你姐姐可以做女皇,她熱衷政治,她會比你做得好。相較於我,她更喜歡皇位。」金驍安慰道。似乎在這生死一瞬之間,他便想清楚了所有事。
沈言清在一旁看著兩人對話,心中也是千般感想,也許雲鬼真的就此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這生死劫也是他的情劫,如今一起解開了,真替他高興。
「好了,把他送回都城吧。」沈言清不得不開口打斷他們,這郊外的環境太惡劣了。
「好,我回去駕車來,勞煩你守著他。」金驍又安慰了雲鬼幾句,才跨上墨獸向西煞都城奔去。
沈言清含笑看著雲鬼,沒有說話,可她臉上的笑充滿祝福,雲鬼看得懂。他向她微微眨眨眼睛。
不多時,金驍便駕著馬車,飛馳而來。用時之短讓人不難想像他是如何飛奔的。
馬車寬大,又墊了厚厚的軟墊,金驍將雲鬼抱起置於舒服的馬車之上,又回首看了看沈言清。
「虎君在車內陪他,我御劍便可。切莫小心,別讓他顛簸。」沈言清囑咐道。
金驍點頭便鑽入車內,沈言清也躍上青羽劍,隨著馬車向西煞都城而去。她並非是政治性來訪,只是私下的會見,暫且不必驚動西煞國君,也方便她治療雲鬼的傷。
回到西煞安頓下來,沈言清不便現身,便躲在雲鬼太子府中。雖然她囑咐了金驍不要讓雲鬼累著,可他畢竟是一國太子。受了如此重傷,還是免不了一拔拔的上門探望之人。
先是他的父皇母妃,再加上整個太醫院。下來還有武大臣,這太子府熱鬧了足足一整天。
虧了金驍一直忙裡忙外地擋著,雲鬼卻也沒被勞煩。有這麼多太醫的各類補體藥方,這慢慢進補之事,沈言清也無需操心了。
想來太醫們在補益身體方面要比她這個半調子要強多了。沈言清索性在太子府後花園閒晃,因是秋季卻也沒什麼好的景致,便尋了一處水榭準備小睡一會兒。
秋水寒天,層林盡染,沈方清懶懶地靠著亭柱思索著人與人之間奇妙的緣份,正暗自苦笑,便被打斷了:「滄月公主?!」
沈言清暗自叫苦,整個東滄除了金驍雲鬼,她恐怕就認識一人,卻偏偏遇見了她。忙起身端莊施禮道:「水心公主」她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
「滄月公主緣何在此呀?」雲水心一副盛氣凌人的表情。
「我遊歷四國,路經西煞來看看老朋友,來得唐突未及驚動貴國皇上。」沈言清只好隨便扯了個理由,其實她也沒什麼心虛的,公主王子四處遊歷也屬平常。
「公主與本宮皇弟交情匪淺嗎?」雲水心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還是龍王反悔,公主又忙著另尋別家呢?」
沈言清心中狂汗,天不開眼,好好地想休息會兒偏碰上這個難纏的女人。不去關心自己親弟弟的傷,卻偏要在此與自己為難。遂笑道:「公主玩笑了,我已與龍王完婚,豈會另尋。」
「嗯?完婚?據我所知,婚禮未能完成啊?!」雲水心對當日東滄對三國的戲弄非常不滿,看來她今日定要奚落沈言清一番找回面子:「這完婚之事,是只有滄月公主自己知道,還是龍王也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