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死之印記 文 / 葉子脈脈
藍漠將自己的手腕劃破,將龍血塗抹在她受傷的肌膚上。可血剛一接觸她的手掌,便「呲拉」一聲,在她掌中灼出一個血泡,瞬間便有黑色膿血流出。沈言清疼得一縮手,卻並沒有醒來。
藍漠望著自己腕上流出的黑色血液,眉頭緊皺。胸口一陣劇痛,低頭只見胸前一個烏黑的掌印,透過衣衫,清晰地印在皮膚上,並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出「滋滋」的聲音,隱入皮膚之下。黑掌印消散,可心臟卻一陣火灼般的劇痛,藍漠不由忍痛俯身,「哇」地噴出一口黑血。
龍體百毒不侵,這到底是何種厲害的毒物,確實未曾見過,但此時比起擔心自己,沈言清不斷升高的體溫,更讓藍漠揪心。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當下運轉龍靈,想幫她壓一下體內紫焰,可他一接觸到沈言清的身體,體內的龍靈渡過去的卻不是清涼的自然之力,反而引得她體內紫焰燒得更盛。而他自己也是一口又一口的黑血噴湧。
沈言清頭頂有氣體蒸騰,臉孔紅得像燃燒,紅唇乾得裂起白皮。眉頭緊皺,豆大的汗珠滲出額頭。藍漠見她痛苦不堪,趕緊收氣。掀開車簾,放新鮮清涼的空氣進來。
金驍見藍漠醒來,心下稍安。卻見他面色凝重,知北靈河底的情況超出他們想像的嚴重。
藍漠簡要的向他們說明北靈河底的情況。雖尚不清楚,墨隱不肯歸還木精和火熾是為何,但肯定有大陰謀。遂提醒金驍要保護好金魂,提防怨靈。
見沈言清高溫已不可抑制,金驍向藍漠講述了她一晝夜運轉紫焰化解他龍靈寒冰,想是紫焰壓制不住了。藍漠自知普通的醫生是不可能醫治得了沈言清,也顧不得其他。告別他二人,抱著她御氣而去。
金驍和雲鬼一行返回四水鎮稍勢休整,便接了消息,東滄已下國書,請三國太子參加滄月公主競娶大會,公平競爭。故爾他們隔日便啟程繼續向東滄趕去。第一時間更新
藍漠帶著沈言清一路稍不敢停留,反回東滄海神府找紅綃,這天下恐怕只有她有辦法了。
紅綃看過沈言清後,便確定她是因為反覆使用紫焰灼傷了肺腑,但在她看來用些藥月餘便可恢復。至於高溫不退,卻是因為普通傷寒初期沒有得到治療,又被龍靈之寒氣侵體。一時不能控制體內靈珠壓制紫焰,才會如此。待給她退了熱,神智恢復便可運功壓制紫焰。身上的凍瘡不過皮外之傷,並無大礙。
藍漠娶了珠幻母給紅綃:「請前輩速救治於她。」
紅綃嚴肅地看了藍漠一眼,道:「她體內有你父母的一部分龍靈,壓制紫焰短期內還不成問題,我自然會為她治療。第一時間更新反倒是你,藍小子,你可知自己所受內傷之重?」
藍漠所受之傷才是凶險而複雜。龍體百毒不侵,但真遇一種能讓龍王中毒頗深的毒,那必是極凶險的。紅綃沉吟道:「怨毒,又叫死之印記。此乃一種幽冥之毒,是一種介於內傷與屍毒之間的毒傷,必得怨念極深之人方可施展得出。雖不致命,卻會讓人變成無情的行屍走獸,這到底何人所為?」
「墨隱。」藍漠眸光一寒道。
「玄冥主人?!」紅綃也是一驚,這墨隱管理著北靈河的玄冥之路,掌握死亡之力,原是渡靈化怨之神獸,怎會使用如此怨狠之招術?!輕歎一聲道:「他這一掌直接傾力在你的心上,在我想到化解之法前,你不可為她化解紫焰,更不可將龍靈直接給她。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否則你二人皆性命堪憂。」
「她的紫焰尚可控制多久?」藍漠心上浮起憂慮。
「她此番靈珠受損,待恢復後,恐怕也只能壓制月餘了。」紅綃也是面有憂色。
「我多久便會徹底毒發化為行屍?」
「十日。」
「那便請前輩先照顧她,我離開些時日。第一時間更新」藍漠似乎突然便下定了什麼決心。
紅綃與他龍族關係匪淺,便馬上明白他要做什麼,一把拉住他道:「你的龍靈被死亡之力污染,龍體不純,此時去龍淵,無異自尋死路。」
「月內不回,便請前輩通知我爹娘將我的龍靈取回給這丫頭。」藍漠壓著心內不捨,掃向尚在昏迷中的沈言清。
「這丫頭若問起,我該如何作答?你且容我想想,現在尚未到絕路。」紅綃無論如何想攔住他。
可藍漠心內清楚,如若紅綃有辦法,憑她幾百年天下第一名醫豈用去想。何況她珠幻母在手,什麼藥都能立時調配。第一時間更新只有十日,他便不能再控制自己,必須在這之前淨化龍靈。
深深地望向沈言清的臉,帶著眷戀與不捨,萬語千言皆化作深情一眼。藍漠絕決而去。紅綃攔他不住,又不能看他去送死,只能傳信於他的父母。
藍漠御風急飛,向東海而來。
龍淵上古龍族孕育之地。據說龍淵乃是這整個須臾世界最深的地方,那裡是世界的地之極,曾經有個風洞通向未知,風洞常年颶風肆虐,冰雪雨雹,電閃雷鳴,這一切都會在海中揚起滔天巨浪。所以那時百米高的海嘯時常發生,須臾大地一片**,沒有生命,天空也是一成不變的灰暗。第一時間更新
後來在這灰暗中誕生了須臾之神,須臾之神碪遍整個世界,最後在龍淵點化了一粒冰晶。
然後便有了第一枚龍蛋,它堵住了常年肆虐的風洞。直到大陸上洪水退盡,有了肥沃的土壤,又化生出了各種生命,那枚龍蛋便在龍淵孵化成了第一條龍,億萬年的孵化,讓它吸收了風洞的力量,龍就成了自然的主宰。它讓風洞不再影響大海,自己用自然之力造化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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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龍淵是龍族生命之源,相傳可以重塑龍身、淨化龍靈。可在龍淵之中,風洞依然敞開著。那裡的凶險也是不言而喻。而且龍淵的封印是龍族初祖所設,可藍漠龍靈有損,龍心已遭死亡之力污染,死亡之力恰與自然之力相剋,他也許不等進入龍淵,便會被封印所制。
但他此去已抱死心,但求能將龍靈渡入龍淵得以淨化,保住沈言清之性命,便不枉走這一遭。
藍漠潛入東海,便向位於東海寒地的龍淵而去。最初與沈言清相遇時,便是東海寒地。那時他為汲取龍淵靈氣,一直在那附近修行。
東海寒地一直都是白鯨的領地,藍漠到達寒地,便遇到了在此等候的鯨群。它們正整齊劃一的在海水中向藍漠行禮。
「王!」
「且免,本王有要事。」藍漠揚手讓鯨群散去,便再次向深水下潛。
「表哥!」隨著一道聲音響起,玉醉自鯨群中閃出。
藍漠停下腳步,以眼神尋問。
「龍後姨母讓我在此守候。」
藍漠便知是紅綃通知了自己的父王母后,心中難安,眼下一片黯然,放柔聲音道:「玉醉,請轉告父王母后,藍漠愧對他們,有負重望。現已是必死之身,惟願以龍靈換回一人性命。不求他們原諒,但求勿念。」說完他向著父母所在方向重重一跪伏地叩首。
玉醉只朗聲道:「表哥,姨母讓我囑咐你早去早回,不必掛念。為了值得的人敢於拼盡全力,方顯龍族男兒本色。」
知子莫若母,藍漠心頭一暖,隨之悲涼更甚。世間之法難以兩全,試想母后在講出這番話時是何等心情?藍漠點點頭,只在心中決定,但有一線生機也要拼盡全力。
「表哥,且自放心,龍宮事務有我與丞相。」玉醉無比鄭重地向他拱手。
藍漠點頭拍拍玉醉的肩頭,拱手辭行,縱波遠去。
玉醉遠望著他在海中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搖頭輕歎。
海水越來越冰冷,藍漠卻似混然未覺。一直下潛,周邊越來越暗,幾乎再無一絲光線能透入。他能夠感覺到體內的龍靈與外界寒氣共鳴,似乎也越來越冷。
在這無邊的黑暗中似乎唯一的溫暖便是心中那女子的微笑,可一想到她,心便開始被煎熬。墨隱自己與愛人相見無期,便仇恨別人的感情。才會將死亡印記留在藍漠的心上,滿足他變態的快感。
藍漠蹙眉忍痛,唇角輕揚,終於來至在一處海底斷崖,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任何海底生物。黑暗中也看不到對面有什麼,似乎就是在無邊的黑暗中劃出一道更深的裂痕。
崖下的海水靜止般緩慢地流動,透出暗色的海水,能看到崖底的一道微光。似一道閃電破空而出,只不過是需要俯看的閃電。這種錯位感讓人有失重的奇異感覺。而絲絲縷縷的寒氣像冰魔之手一樣自崖底傳來,藍漠的青衫在寂靜中停止了隨波而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得與堅冰無異。
藍漠碧眸中映出那道奇異的閃電,沒有猶豫。他便縱身向崖底掠去。寒霜撲面,崖中海水都是冰沙狀的稠冰。藍漠的臉上、身上很快結起一層冰甲,原本墨黑的長髮潔白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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