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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如今可好 文 / 葉子脈脈

    青然無奈輕歎,仰望蒼天掩去眸中微瀾。

    「你還有機會。」沈言清盯著他的眼睛,放柔了聲音。

    青然一笑,未置可否,感知她的心意。反問道:「你為何願意背負這些?」

    「我不願意。」沈言清回答得乾脆:「可已然如此,難道要逃走?」她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青然看著她坦然的臉,釋懷一笑:「是呀,已然如此…」

    沈言清,好個豁達的女子,無懼生死,無懼前路未卜。隨遇而安,泰然處之的勇氣,他青然堂堂男兒愧之不如。過隙救她是沒錯的。

    眼見青然的身影越來越稀薄,沈言清搓搓手,握上攝魄的刀刃。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血不留痕,迅速滲入血槽消失不見。青然滿面慚愧,身影化入攝魄之中,輕歎道:「可惜,青然幫不了你。」

    沈言清也不在意,重將攝魄插入腰間,拉低斗笠,繼續趕路。一路上不斷遇到因大戰在即,而不得不退回的行商。打探之下,才知滄海已經下了國書,言明滄月公主祭海,大難不死通靈歸來,已任神職,斷不可能以大神女之職嫁入他國,勸南灼放棄婚約,三日內退兵,否則東滄將為保公主,全力一戰。

    滄海這皇帝做得真是愚蠢,即便真不捨嫁公主,此事也只能私下與南灼商量,如此堂而遑之的下國書,分明是逼著南灼開戰。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南灼就算有息兵的想法,也斷不可能如此丟了面子。且著重言明為保公主,拚命一戰,這恐怕又是飛卿的主意,一定要她滄月成為紅顏禍水。

    沈言清想得不錯,此時南灼金殿正主戰之聲連成一片。殿上坐的卻不是南灼的皇帝,而是皇后白柔羽。南灼的皇帝星千頃醉心修仙,整日閉關,已多年不問政事。南灼的朝政其實都掌握在皇后白柔羽之手。

    白柔羽置身金殿之上,面沉似水。四十歲的年紀因保養得當,卻絲毫不見歲月之痕。多年主政,原本柔和的面容,不怒自威。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銀色的朝服繁複高貴,因著她輕微的呼息,頭上銀冠綴珠輕顫,端是貴氣無雙。

    聽著殿上朝臣一片議論,她鳳眸輕垂,波瀾不驚。

    一番義憤填膺後,官武將意見達成統一,推舉出一名位高權重的大臣請旨,一致主戰。「東滄許婚約在前,投公主入海於後,而今滄月公主歸來,又對婚事詭辯推諉,如此反覆無常,實在欺人太甚。請皇后下旨,即刻宣戰。」

    「母后,不可。滄月回來了,待兒臣親自去求娶。以免戰禍一起,生靈塗炭。」沒等白柔羽發話,太子星鷺便疾步出列跪倒在地。星鷺因與滄月的一面之緣,便對那溫柔清冷的女子念念不忘。他唯恐戰事一起,他與滄月便真的再無可能。

    白柔羽看懂他的心思,臉染薄怒。這個癡心的孩子,身為太子竟如此天真,無一點政治自知,戰事在即,還只知兒女情長,冷聲道:「發兵邊境,不是太子一力主戰嗎?」

    「那時,母后不是一直按兵不發,反對開戰嗎?」星鷺不理會皇后的怒氣,反問道。

    「哼哼,好個單純的太子!」白柔羽冷笑道:「按兵不發,是不想為個女子讓百姓遭受戰亂,而今,國體受辱,當然要發兵還以顏色!」

    星鷺見母后發怒,放低聲音:「母后,只稍待些時日,兒臣親赴東滄,只要他們肯把滄月許我,也不使南灼國體受辱。」

    白柔羽看著自己這個天真的兒子,怒火更盛。他這是多低的政治覺悟啊,如果東滄肯將滄月嫁來,豈會生出這些事端。以太子之尊赴東滄求娶,不過是多給敵人一個要挾的籌碼,自己的兒子愚蠢至此,太令人失望了。真是自小對他過於驕縱了。

    「太子只顧一已之私,目無國體,回太子殿思過,無旨不得踏出半步。」白柔羽不得不下旨將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關起來:「押他回去!」

    「母后!讓我去見見她,讓我去見見滄月!」星鷺還欲上前辯駁,卻被殿上武士攔住,不得上前,幾番掙扎被押出殿外。第一時間更新

    見他母子二人相爭,殿上鴉雀無聲,白柔羽斂了眼中的痛心,正聲下旨道:「丞相擬旨遣責東滄無義,即時宣戰。武元帥餘燼領兵三路,全面迎敵。」

    殿下大臣各自領旨。白柔羽散了朝會,空蕩的大殿上只餘她一人,她才稍鬆了身體,疲態顯露在她精緻的面容。她登上這南灼皇后之位,當年是借了主人之力。可她多年主政南灼,卻是兢兢業業,為國為民,絲毫不敢鬆懈。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她深知兩國開戰,百姓必然遭殃,卻無力阻攔。

    主人已發來消息,責問之前為何遲遲不肯發兵,讓自己等候責罰。東滄的飛卿更是將戰事逼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

    她捨得這皇后之位,可更多的不能捨讓她必須遵從主人,哪怕要讓生靈塗炭。心中蒼涼悲苦,無人可訴。只盼自己的星鷺快快長大,能分擔她肩上的擔子。白柔羽安慰自己,星鷺單純善良,一定還有希望。

    南灼殿上之事,沈言清一無所知,她此時已進入邊境地帶的一片群山。因兩國已宣戰,所有的城門俱已關閉,為防奸細,一路之上設置諸多關卡,她是偷跑出來的,身上自然沒有行材料,只能捨近求遠,離開大道,隱入群山,繼續趕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這片群山喚作紫金嶺,叢林密佈,雜草從生。天漸漸黑下,林中的能見度更低,時不時傳來聲聲狼嚎。趕了一天的路,又是翻山躍嶺,沈言清有點乏了。但想到明日兩國就要開戰,她還是加快了腳步,希望能來得及見到星鷺,阻止戰事。

    可她畢竟沒有火眼金睛,夜裡的叢林密得連一絲月光也透不進來,不想停也得停下來了。模糊

    中看到前面有一顆巨大的樹,枝冠伸展開足有幾十個平方,在一片矮木中撐起一柄參天巨傘。第一時間更新林中地面潮濕,還有不少窸索的蟲蟻之聲,沈言清索性攀住樹幹,幾個縱身,躍到樹冠之上。

    想不到這巨傘之上,山風徐徐,一掃林中的悶潮之氣,且一輪碩大的紅色月亮低垂夜空,彷彿伸手可及,照得山巒清輝一片。

    群山起伏,沈言清立於樹端,衣袂飄飛,長髮隨風。大事未竟,胸中難免一片惆悵。

    沈言清望向遠方的遠方,美麗的雙眼似乎沒有焦距。山風掠過,林中松濤陣陣,星辰低垂壓四野。閉目靜思,彷彿立於海波潮頭,她心中那片大海也揚起了波瀾,心中輕歎:藍漠,你如今可好?

    暗夜中,藍漠碧眸忽地睜開,耳邊還殘存著她的歎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他伸手將空氣聚攏,揮至鼻邊輕嗅,是她的氣息,她的輕歎。他真的聽在她喃喃低語: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日間聞奏,沈言清亡故那日,冰蛛暴走引起海嘯,多年沒有開過祭祀的東滄國以公主獻祭,豈料那公主入海後,死而復生了。雖然藍漠繼任以來從未有過聯繫,但東滄公主可以通神他是知道的。卻不曾聽聞人類的公主有溺水不亡的本領。

    藍漠心中默問:女人,是你嗎?真希望是你東海他已踏遍,明日便將赴東滄,追尋這唯一的希望,抑或是絕望

    此時紫金山林中的樹頂,白衣青然、黑衣過隙皆長身玉立於沈言清身後,看著胭脂紅的月亮中,她卓絕**的身影,娟秀而挺拔,那隨意瀟灑之姿,清冷中透著高貴,溫暖而又驕傲。真如神女下凡一般。

    沈言清卻不察,久久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夜風吹過帶起冷意,她才斂了心神,找了一處平坦的枝椏盤膝而坐,準備吃些乾糧。

    看到過隙和青然都立在不遠處的枝椏上,便道:「真羨慕你們,不用吃東西,我可是餓死了。」一句話女神便走下神壇,青然啞然一笑。過隙則直接自懷中掏出酒壺也不言語便直接丟過去給她。

    沈言清素手一挽,便魔術般捉住了酒壺笑道:「兩位無常,共飲一杯如何?」

    過隙懶散地在她身邊一坐,懶得理會她又憑空冒出來的稱呼,青然卻有些無措。沈言清毫不掩飾地與過隙調笑他:「青然仙人之姿,恐怕做不出我們這粗鄙行為吧?」

    在沈言清與過隙放肆地笑聲中,青然的耳根微熱。依舊不失溫潤。沉靜地與他二人圍坐。沈言清是靠著樹,一腿盤著,一腿支著,隨意地撐著臉頰,過隙乾脆半臥在樹枝上,只有青然雙腿盤膝危坐,卻也毫無拘謹之態,意氣天成。

    過隙自結界中又取出兩隻酒壺,三人月下豪飲。沈言清與過隙不停調笑祝酒,青然則安靜地坐著,雖然輕啜卻也瀟灑,微笑地看著他二人放浪形駭。月華靜靜攏著他們,歲月無聲,溫暖了時間。

    「東滄公主為什麼能通神?」沈言清喝著酒身體暖了,話就多了起來。

    「我的靈魂還有些靈力,可以將她們的心願傳給任何人或四方保護神獸。」青然笑答:「你上次許給龍王的心願,要我傳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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