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9.第199章 永寧王陳煜 文 / 蘭朵朵

    「可我今兒個一早才去正殿給她請安了，她竟然連我是誰都不認識，一個勁兒的趕我出去，還是她身邊伺候的宮女奮力解釋，她才醒過神來，可以開口就是奇奇怪怪的話，還問我的身孕幾個月了，什麼時候才生，你瞧瞧她……完全活回去了，也不只是上次在昌乾宮發生了什麼事兒，把她傷成了這樣，說實在的，她那人……最精明了，也心狠，歷來謹慎，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兒呢？」姜貴太妃說到此靠近了兒子，低聲道：「太后那人，只對一個人沒有防備，那就是皇帝。」

    「母妃你懷疑……。」陳煜震驚無比，十分詫異的看著姜貴太妃。

    「噓……別說話。」姜貴太妃搖了搖頭，示意兒子不要多言。

    陳煜聞言會意，點了點頭道：「兒臣知道了，只是母妃……咱們可以去求太后的，其實也不算求，和太后說一聲就是了，萬一她這會清醒了呢？」

    「到底是何事？」姜貴太妃柔聲問道。

    「母妃……兒臣不想娶袁家的女兒。」陳煜聞言愣了愣，隨即漲紅臉說道。

    「糊塗……你知不知道母妃為了幫你找一個厲害的岳家，廢了多大的勁兒，前些日子，太后還好好的時候，母妃可是日日跪在她面前苦口婆心額求，才給你求來了這麼好的媳婦，你怎麼就要反悔了呢？袁家有什麼不好，屹立三百多年不倒的家族了，底蘊大著呢，袁家人號稱大周朝的智囊，哪一代沒有出驚才絕艷的治國之才，袁家的女兒也出身高貴，教養甚好，而且個個都是飽讀詩書的女子，知禮儀又懂進退，哪個袁家女子嫁出去不是人人稱頌的？須知他們家從不把女兒嫁入皇家，如今總算鬆了口，願意了，我還想著要快刀斬亂麻，這幾天就讓人去合八字呢，你卻要反悔，你安得是什麼心？這不是存心讓袁家下不來台嗎？你讓袁家難堪了，將來可沒有好果子吃。」姜貴太妃看著兒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她是溺愛兒子，但是有些事兒，卻不會由著兒子的性子胡來。

    「母妃，袁家的女兒兒子見過了，什麼知書達理，進退有度，完全是騙人的，她一點兒大家閨秀的矜持都沒有，嘰嘰喳喳的，就像一隻恬躁的小鳥一樣，在大街上都沒有絲毫收斂，偏偏袁家人把她寶貝的要死，不用想兒臣也知道她日後不是個賢妻良母，若她仗著出身高，又有袁家人撐腰，和兒子對著干怎麼辦？兒子只想找個老實又聽話的王妃，厲害的兒子可不要，上次兒子還看見她女扮男裝在大街上和她三哥一起揍人呢，那小拳頭揮的，一點兒都沒有手軟，不知道多凶呢。」陳煜看著自個的母親，一臉委屈的說道。

    他好歹是個堂堂的王爺吧，而且也只能是王爺，又做不了皇帝，要那麼厲害的嫡妻作甚，要岳家的相助作甚？他又不是要謀反，再說了……他就喜歡溫柔如水的女子，像袁綺穎那樣的，瘋瘋癲癲的沒個正經，看了就不寒而慄，指望著她操持王府，相夫教子，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胡說八道，袁家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女兒來，你是在誆騙母妃吧，還是說，你看錯了？」姜貴太妃看著兒子，眼也不眨的問道。

    「母妃，兒臣從小到大何時騙過您了。」陳煜一臉委屈的看著她說道。

    「不應該啊，袁家怎麼會教出那樣的女兒。」姜太貴妃聞言自言自語起來，半晌才恍然大悟道：「煜兒，你說說，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兒求母妃？」

    「沒……沒有。」心事被人看穿了，陳煜搖頭如搗蒜，打死不想承認。

    「袁家的女兒再不濟，但也不應該如此才是，你說說，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所以看那袁家女兒不順眼？母妃實話告訴你，昨日家宴，母妃偷偷收買了那邊的奴才觀察那袁綺穎，聽來報的宮女說，袁綺穎長得十分甜美，性格也看著嬌憨可愛，哪裡就有你說的那麼可怕，你實話告訴母妃，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姐了，若是，母妃還可以考慮考慮。」姜太貴妃也想明白了，若對方家世不是太差，那就答應兒子，反正袁家也不情不願，趕鴨子上架似得，自己想個法子讓給袁家先反悔也就是了，可若是家世太低，那就只能做妾了，這袁家小姐，還得做嫡妻。

    在姜太貴妃眼裡，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寶貝兒子若真的看上了哪家小姐，納妾也不是不可以的，但起碼得大婚一年以後，不能讓袁家人不滿。

    新婚就納妾，那可是大忌，也是對嫡妻的不尊重和侮辱。

    「這……。」陳煜聞言，欲言又止。

    「你倒是說啊，否則母妃可不幫你了。」姜氏有些生氣了，兒子一向光明磊落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啟稟母妃……兒子的確看上了一個姑娘。」陳煜紅著臉點了點頭道。

    「嗯，告訴母妃，是哪家的姑娘？」姜太貴妃問道。

    「啟稟母妃，就是……就是一個繡娘。」陳煜硬著頭皮說道。

    「繡娘？」姜太貴妃一下子就提高了聲音，人也立刻站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一個小小的民女？」

    「是。」陳煜點頭。

    「不成，民女怎麼可能嫁給你做王妃，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立刻給我打消這個念頭，你的王妃，必須是世家女子，決不能是一個民女。」姜太貴妃立刻聲色俱厲的說道。

    陳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不過……他本來也沒有期望母妃會答應，因為……要娶一個民女做王妃，實在是不合時宜，他也沒有奢望過。

    「小小的民女，根本配不上你這個親王，作為親王，你即便納妾，也都是官家女兒，煜兒，聽母妃的，好好和袁家小姐成婚，待成婚後，你將那民女接回王府，母妃就當做沒瞧見，但是……只能做通房丫頭，做妾都不成，知道嗎？」姜太貴妃叮囑道。

    「為什麼不成？」陳煜一臉失望的看著自家母妃，心裡一點兒也不痛快。

    娶她做嫡妻，他是沒有想過的，但是為什麼納妾都不行？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當中一個絲毫沒有地位的通房丫頭，他實在是做不到啊。

    「你若是答應，那就這麼定了，你若是不答應，那……母妃可有的是法子毀了一個小小的繡娘。」姜太貴妃一臉狠辣的說道。

    「母妃。」陳煜聞言又急又氣，但是他是知道母妃的脾氣的，說到就能做到，半晌後才氣呼呼的點了點頭。

    「這才是母妃的好兒子，記住了，這世上女人多得是，何必如此癡迷一個女人？若真的像皇上那樣對一個女人好到無法無天，那可就不是寵愛了，那是毀了她，也是毀了自己。」姜太妃看著兒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兒臣知道了。」陳煜點了點頭，說實在的，皇兄那麼寵愛那個于氏，也讓他很反感，但是陳煜覺得，自己愛的人是溫柔善良的，不會那麼做的，但母妃的話他也記在了心裡。

    「既然都來了，也該去給太后請安才是，免得她恢復神智後又不滿了，也不知怎麼的，太后對你好像沒有從前那般好了，從前她可是把你當做半個兒子看待的。」姜貴太妃說著說著就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自己率先起身，往正殿去了。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太后現在又瘋瘋癲癲的，說話都說的是胡話，一開始也不認識他們，宮女廢了好大的勁兒解釋，她才像聽清楚了一樣。

    「姐姐，前些日子妹妹稟報過姐姐，要給煜兒說一門親事，姐姐當時十分中意忠義侯袁家的小女兒，妹妹也挺喜歡的，當時姐姐就和袁家的人說好了，他們也答應了，妹妹瞧著……這幾日就派人去合八字，盡快將婚事給定下來，姐姐意下如何？」姜貴太妃紆尊降貴，替太后捏著腿，太后似乎很舒服，人昏昏欲睡的，姜太貴妃說了什麼，她根本就沒有聽清楚。

    「好。」太后隨意的低喃了一句。

    「多謝姐姐。」姜貴太妃聞言滿臉都是喜色，心道，太后糊塗也有糊塗的好處啊，從前要讓她開口答應，不知道要廢多大的勁兒呢，今日算是順利了。

    「多謝母后。」陳煜也連忙謝恩，雖然還是很不願，但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母子倆出來時，已經過了午時了，姜貴太妃想留兒子在宮中用膳，陳煜卻拒絕了。

    「也好，宮中現在是多事之秋，你留下來也不妥，昨日皇后不是扶著太后去了坤和宮嗎？今兒個皇帝就去朝寧宮衝著皇后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又給皇后禁足了。」姜貴太妃歎了口氣道。

    「太后不管嗎？」陳煜十分震驚的說道。

    「怎麼管？她時好時壞，誰敢肯定她什麼時候能夠當護身符，什麼時候又不成呢？咱們靜觀其變就是了，時辰不早了，你出宮去吧。」姜貴太妃一邊說著，一邊揮了揮手，示意兒子可以離開了，自己頭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寢宮去了。

    她是很想很想和兒子多說說話的，哪怕不說話，看著兒子也成，可為了兒子的前程，她不能啊。

    陳煜看著自個母妃的身影消失不見了，這才歎了口氣離開了。

    但他這下並沒有回王府去，而是徑直往位於柳雲巷子的錦繡閣去了。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去錦繡閣了，更沒有見到雲桃，心裡竟然十分想念，恨不得立刻能夠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