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3章 不信 文 / 祈世安瀾
北京的春天滿天飛絮糊一臉,說什麼霧霾讓人喘不上氣那是因為沒被糊過,窗外的風和日麗萬里無雲室內黑雲籠罩電閃雷鳴。
米斯坐在床邊不去看裡面病房的人,金翹楚什麼都沒說在旁邊陪她坐著,是不是剝橘子給她吃,米斯嫌棄的不願意張嘴:「哪有人春天吃橘子的,都是去年的。」
金翹楚不說話了,然後給某處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送來芒果等一堆熱帶水果,最後米斯開心了,可就是這麼坐在這裡一天,不說話沒娛樂就等著裡面的消息還是略顯枯燥。
終於金翹楚還是站起來去接了電話,回來的時候一臉歉意的對米斯說:「花兒,如果宮大說了些什麼你不要往心裡去,我是相信你的。」
米斯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拿著勺子把那只榴蓮戳個稀巴爛。
金翹楚搖了搖頭陪著她坐在沙發上,看著榴蓮是怎麼從整塊的榴蓮變成榴蓮餅和榴蓮泥的,然後一臉討好的拿著波羅蜜一塊一塊的遞到她嘴邊,看著她吃下去。
所以當宮二去接了宮大回來的時候,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心裡的震感著實不小,何時見過少爺身邊缺少女人了,可是又何時見過少爺如此對一個女人,如為細緻的關懷,記掛在心又提心吊膽怕給她帶來麻煩,看來少爺是做出了決定。
聽見敲門聲,就看著宮二領著一個男人進來了,男人的長相非常平凡,屬於那種扔進人堆裡都不會注意的人,但是眼神裡的始終籠罩著一層陰霾,時不時的還會閃過幾絲狠戾。一身黑色的西裝能夠看出男人平日工作的嚴謹和一絲不苟,但是也能夠看出來他平日裡的定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少爺,米小姐。」宮大回來了就先跟他們打招呼,米斯看金翹楚只是點了點頭,她就站起身拿勺子挖了榴蓮泥抬抬腿走了。
宮大叫住她:「米小姐留步——」
米斯腳步一頓,有點驚訝的回過頭來看著他,就聽著他說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米斯冷笑的看了金翹楚一眼,點了點頭:「你弟妹是我同學。」
米斯沒多說別的,但是還能從宮大的眼中看到一種果然如此就是這樣的表情,看著金翹楚的目光也是都是你在偏袒她的表情。
金翹楚眼角的溫度逐漸冰冷,米斯看著這樣表情的金翹楚,心裡已經涼了半截,面色不改的說道:「你們聊,我去把這個扔掉。」
「等等。」宮大不肯罷休,又叫住了米斯,「米小姐給我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在雲南一切正常而回到了這邊就出了這麼些事?」
米斯犯了一個白眼,回過身來咄咄逼人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我聯合外人要置金翹楚於死地?還是說我嫉妒何紡然後找人害她導致小產?還是說我今天來這裡就是為了看一場自編自導自演的好戲?」
宮大皺了皺眉,向後退了一步。
米斯說完就一直看著金翹楚的反應,只見他一直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但是看著米斯的目光裡已帶著質疑和不信任,米斯沒有想到自己主動邁出的這一步會帶來這麼多的連鎖反應,就算她現在要解釋也沒有用了吧,就像宮大說的一樣,也許她就是抱著接近他害他的目的。
是的,何紡本來懷孕快六個月了,但是因為她的車跟在金翹楚的車身後被那些人誤以為金翹楚坐的車是這一輛,於是當大貨車失控撞過來的時候,何紡所在的車就無端地被撞出了十幾米,在車上受到了強烈撞擊的她當時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知道了孩子已經沒有了,因為已經五個多月只能做的引產,而引產又掉的不乾淨,最後只能刮宮,可是刮宮對子宮的影響非常大,涉及到以後再要孩子的精『子的著床,所以何紡不僅是收了一大堆罪還失去了孩子,最難以接受的就是以後再要孩子會很難。
米斯去看她的時候一句話也沒有說,當她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心裡並沒有幸災樂禍或者是,莫名其妙的快感,只是看她那蒼白的臉色就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去安慰了,在這時刻,彷彿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說什麼都是在同情在施捨。
米斯當然明白以何紡的驕傲當然不會看到昔日情敵以看待弱者的眼光去看她,她是一隻驕傲的白天鵝,如果想讓她低下頭那就要折斷她的脖子。
何紡始終沒有開口,但是當宮大的話說完之後,卻猛地掙扎開了吊針,獻血和藥液在手背上劃過一道溝壑,觸目驚心的。
她衝到了米斯的面前毫不猶豫的給了米斯一個耳光,語氣惡毒的說:「米斯,你奪走了我的男朋友就算了,現在又奪走了我的孩子,我究竟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
所有人都愣住了,當她想再繼續扑打米斯的時候,,金翹楚站了出來,「和你沒有什麼仇也沒有怨,那不是她的男朋友,也沒和你搶過男人,別把自己說的太高尚了,那個姓季的還要我多說嗎?」
金翹楚說完這話絲毫沒有顧忌宮家兄弟的臉面,一把將米斯拉到了自己身後,米斯面無表情的說道:「時至今日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沒有和你搶男人,我也看不上你的男人。」
金翹楚接著說道:「對,我就是她的男人。」
何紡滿臉鄙夷,冷笑道:「米斯啊米斯,沒想到啊,你現在真的是大能耐啊,我婚禮的時候出現了一個你的男人,轉過身又和我老公的老闆扯上了關係,我該說你魅力無限呢還是太不要臉!」
金翹楚怔怔的看著米斯,滿眼的難以置信,彷彿第一次認識米斯一樣,「那個男人是誰?」
米斯推開他,「和你有關係嗎?」
「有!」金翹楚禁錮著她的雙肩,聲音顫抖的說道:「你騙我,你說你去參加婚禮是自己去的。」
米斯皺著眉,忍受著金翹楚的力量,咬了咬嘴唇:「我從頭到尾的都沒有說過是我一個人去。」
米斯大概站累了,看也不看眾人,逕自走向了沙發,空氣裡到處都充斥著榴蓮的味道,讓人覺得刺鼻和眩暈,何紡在宮三的攙扶下回到了床上,宮大和宮二識趣的退到了門外。
只有金翹楚一個人還站在原地,嗅了嗅空氣皺著眉頭坐在了米斯對面的單人沙發上。
沒有看金翹楚的表情,米斯只是看著地面平靜的說道:「以前我看過一本書,如果一個男人真愛你,覺得你是唯一的話,就算是半夜十二點也會親自送你去火車站,而不是讓你一個人凌晨在醫院門口等著過往的夜班司機送她去車站,也不會在說了去接你而沒有去,愛她不是說說而已,而是行動,只要你做了終究會有她知道的那天。」
「本來我也沒打算要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因為我還年輕,並不打算開始一場無疾而終的愛情,但似乎也該給逝去的青春一場交代,而我打算在心裡接受你的原因就是當我因為忘記繳納取暖費的時候,是你默默的幫我交了取暖費讓我不再寒冷,那時候我確實迷糊根本就沒有注意那些事情,但是後來發現的時候心裡暖暖的,覺得這個人並不是一個喜歡邀功的人,對你的好感大大增加。」
金翹楚點了點頭,「那次確實是我交的,但是我也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是覺得不該讓你挨凍而已。」
「謝謝。」米斯站起了身,平靜的說道:「金翹楚,我不適合你,你還會找到更好的。」
金翹楚急了,直接站了起來一把拉住她說道:「你不能走,我還沒說要讓你離開呢?」
米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清明了。」
金翹楚無力的放開了她的手,面色痛苦的說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這邊很多事情都還沒有結束,」米斯說到這裡頓了頓,「要殺你的人有兩撥,這麼說也不對,本來是兩撥,但是後來有一撥臨陣倒戈要抓我走,我聽關寧說過他的名字叫穆桑。」
話說到這裡,金翹楚再傻也明白了自己誤會了米斯,但是她又怎麼會認識穆桑,米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我不認識他,但是關寧說有人會對我不利,有可能來自雲南那邊。」
金翹楚心裡一緊,話語便脫口而出:「那你為什麼不認為是我要殺你?」
米斯勾了唇角,「那你來殺吧,他們還不敢殺了我,只是想抓我走而已,還沒有那個大貨車司機那麼蠢,那是亡命之徒。」
金翹楚不說話了,他像是第一次認識米斯一樣,看著米斯的眼神裡也充滿了驚異,就差那麼一點就說出了口,你過來陪我一起販毒吧,金三角的夜太漫長了。
但是理智如他又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身為金家人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而已,你以為的江湖,刀光劍影快意恩仇卻真的不是在形容金翹楚所經歷的一切。
每一次的地盤之爭都是無數兄弟的血與汗,當懷裡抱著失去溫度的兄弟的時候,心裡的五味陳雜是他不願意再去想的,可是為了那些海洛因彷彿一切都值了。
是啊,罌粟花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