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南極喂企鵝 文 / 祈世安瀾
米斯躲在被子裡努力的感受腳的存在,屋子裡一片漆黑,果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特別適合殺人作案。
雖然目前屋子裡亮的東西就是手機屏幕了,哦,還有燈開關上面淺綠的指示燈,嘖嘖,那顏色其實還不如手機屏幕呢!
而且她現在有一種感覺,好像不用等有人作案,她也快凍死了……
「小金子,你說我屋怎麼這麼冷呢?」米斯對著話筒說著。
「你幹嘛了?」
「就覺得屋子裡像是沒給供暖,地也很涼,很冷。」米斯躲在被子裡,聲音凍得發顫。
金翹楚轉身叫來宮二,聲音像是蚊子一樣的輕聲說道:「二哥,你給我問問,那個小區的物業唄!看看是因為什麼那麼冷?」
然後對著手機說道:「花兒,你等我一下,別掛電話啊!」
「不掛,反正你給我打的。」米斯嘿嘿兩聲。
「嗯,小爺本市打電話都不要錢!」金翹楚得瑟的說道,看著向他走來的宮二,「怎麼說?」
「少……」剛說了一個字就止住了,金翹楚示意他繼續不用在意。
「確實,米小姐那個房間是因為忘記交取暖費,被供暖公司給停了!」宮二有點遺憾,也有點滴汗。
金翹楚聽了這個解釋也有點無奈,接著細聲細語:「二哥,那麻煩你幫忙把那個什麼取暖費先交上,然後多久才能恢復?」
「我已經叫人去辦了,怎麼也要明天才能交上,最快也要明天才能供暖,能暖和估計要後天了。」宮二摸了摸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看著金翹楚。
因為他已經知道上次在他弟弟婚禮砸場子的女人就是他家少爺的心上人了,而且那個看的挺眼熟的男人就是少爺的小舅,他差點就因為衝動惹了禍。
為這事,他家少爺沒砍死他算他命大,不過,金翹楚怎麼會是動刀動槍的人呢!
和宮二像是密謀的說完,才笑著跟米斯說道:「給你問了,大概要後天才能供暖。而且你三娘,今天估計回不去了,你要不要來我這?」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三娘今天夜班?」米斯警惕的說道,在被子裡露出一個腦袋,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因為我背了你三娘的夜班,打算在那天隨時衝到你面前啊!就等著你嗯一聲召喚!」金翹楚像是開著玩笑,嬉皮笑臉的。
「你喜歡我三娘?」想起了他瞞著自己的事情,努力壓了壓心裡湧起的感動。
「你……」金翹楚哭笑不得,「花兒,你贏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米斯脫口而出了一句話,說完又覺得有點不對,只好生生的往回拉:「贏了,贏點啥?」
那邊的金翹楚苦笑了一下,「花兒,我這不打電話告訴你我們估計就這幾天出發。讓你做好準備。」
「真的嗎?」米斯有點激動,「那我能吃生魚嗎?還有我能吃鐵鍋燉魚貼大餅嗎?還有啊,我能吃油炸黃花魚嗎?還有那個鰱魚湯嗎?還有那個……」
「……只要你吃的下。」
「額(☉o☉)…我盡力~」米斯也知道想吃的有點多,「不是還有幾天嗎,幹嘛去的那麼早?」
「打算先去嘗嘗正宗朝鮮冷面還有大片肉,你不是喜歡嗎?」
「這麼好!阿嚏!」米斯剛想激動,結果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一百歲!」
「阿嚏!」米斯揉了揉鼻子。
「兩百歲!」
「小金子,你想我感冒是不?」米斯咬牙。
「你聽我的,我記得你那個房間的床底下櫃子裡有電熱毯,你先鋪上,然後在拿個被子壓上,你呢,先去洗澡,回來就暖和了!」金翹楚覺得自己一次上眼睛就掌握了米斯家所有的佈局,包括他見到的一切東西的佈局。
例如,吹風機放在衛生間洗手池下面第一個櫃子,枕頭放在被子下面壓著,被子是粉色和黃色相間的小花紋。床刷被他踢到了地上,米斯一直沒發現,估計還扔在那。
而他家呢,什麼東西他都不記得,就連剛剛宮二什麼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洗澡水熱不是還要好久?」米斯有點苦惱。
金翹楚在肉眼可見的位置找到了遙控器,把空調調低了幾度,「上次我用完給你設置了一下,你可以隨用隨時有熱水,但是你出門的時候記得拔掉電源。」
「我怎麼不知道這個?」
「因為我是生活小幫手啊!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越來越離不開我了?快以身相許吧,我接著!」金翹楚感受著空調的溫度,裹了裹身上的浴袍。
「快打住吧!一個生活小能手就能把我拐跑了?」米斯嗤笑。
「想小爺我可是……」金翹楚差點就說了出來,趕緊收住,「除了生活小能手,我也算是一個小土豪了吧!再說我還細心貼心有耐心……」
「別騙我,」米斯找了以前穿的特別厚的睡衣,扔到了床上,「說的雖然有點像狗血電視劇一樣,但是真的不喜歡那種被騙的失落感,你明白嗎?」
「我……」金翹楚覺得身上更冷了,果斷拿過遙控器,向上調了好多度,走到了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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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終究他還是什麼也沒說,哪怕以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米斯,現在他也沒有勇氣把一切跟她攤牌。
也許就缺那一點勇氣而已,就那麼一點點。
「你多穿點吧,別我感冒了你倒下了,咱倆還去不去吃大片肉喝燒酒了!」米斯說道。
「嗯,你放心。」金翹楚躺在空調的房間裡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面投影著一片星空。
倆人掛了電話,米斯就扔了手機去洗澡了,果然像金翹楚說的那樣,熱水隨時都有,她是高高興興哆哆嗦嗦的洗澡了,而那邊的金翹楚卻看著星空,聽著星空,睡不著。
舒緩的鋼琴曲,輕盈跳躍在耳朵裡,一點一滴敲進心裡,像巖洞裡的水滴,像高山上的流水,可就是平復不下他悸動的心。
以前的他從沒有害怕什麼,就連他親眼見到兩個小孩在他面前被虎子吃掉了腦袋,都沒有半分的眨眼,因為在他眼裡弱肉強食本就是自然界的法則,如果不能變強遭受屠殺是在正常不過的。
就連現在他也沒有怕什麼,可就是莫名的想起米斯失望和難以置信的雙眼,他就是縱有千萬個理由到那個時候都只有一個理由,他欺騙了她。
如果沒有那一切該有多好,那他就不用擔驚受怕的面對米斯了,不是嗎?
米斯洗著澡完全不知道金翹楚一夜間輾轉反覆的折騰到快天亮才睡著。
冬天的快天亮是快七點了,而十二月份正是天最長的時候,所以他相當於一夜沒睡,熬了一夜支撐不下去,到快睡著的那一刻他腦海裡還在想著,在父親面前千萬不要表現出自己心裡想的那些東西,他怕他父親對米斯不利。
這一晚上的金翹楚雖然沒睡卻也想到了以後要怎麼做,可是米斯呢?
洗了澡果然身上暖暖的,電熱毯也因為壓了被子,變得超級暖和,她就懶洋洋的躺進了裡面,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心裡明明知道金翹楚騙了她,卻也給他找了理由,也許是因為怕自己騙他家錢呢,有錢人不都這樣嗎,小氣鬼,守財奴!
金翹楚對她,還是對她的朋友,從來就沒吝嗇過,每一次都是出錢出力,她看在眼裡,至於為什麼要找這樣的一個理由。
無非是她心軟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屋裡還是一片冰冷,她先是燒了水泡了面,還是她最喜歡的小雞燉蘑菇口味的。
一個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抱著唯一有點溫度的泡麵碗,有點失神。
這似乎才是她剛剛失去父親的人的生活狀態,之前那些沒心沒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不在意就不在意,開開心心活著比什麼都重要,這些以前米老頭天天交代的話,都變得蒼白無比,面對如此淒涼的場景,她有心改變,卻無法改變殘酷的事實與……徹骨的寒冷。
「爸爸,以後別人問我你去哪裡了,我就告訴他們你去南極了,」米斯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角滴出的淚,「要是別人問你去幹嘛了,我就說你去南極養企鵝了。」
想到這裡,米斯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放下碗拚命的跑,踢到了椅子腿都沒在意,終於跑到了她櫃子的最下層找到了那本她此刻最想看的東西。
那是一張背景為入目即白的背景,唯一帶著顏色的是一面華夏旗幟,那是最驕傲的紅。
現在紅色白色前面的男人是年輕時候的米老頭,身穿橙色的登山保暖服,橙色衣服的前面用紅色的線雋繡著米老頭的名字。
他的臉色凍得有點紅,卻掩蓋不住眼神裡的興奮與激動,他的手似乎有點僵,到卻絲毫不影響他手拿勘測的儀器,那動作帥呆了。
照片的正上方寫著,華夏測繪隊第18次南極考察。
米斯笑了,笑中有淚,「看吧,老頭兒,你還是去南極吧,要記得把企鵝都要餵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