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1、歸來 文 / L冷亦秋
「你?你做的飯能吃?」陶醉毫不留情打擊。
月痕撅著嘴把茶杯遞過去,「師父又沒吃過,怎麼知道不好吃啊?」
陶醉呷了一口清茶,沉吟了一會兒,凝神道:「這樣也好,反正明天我有事要出去,今晚就當做丫頭給我踐行!」
「啊?師父要走?」月痕驚訝地睜大眼,急的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師父要去哪兒啊?路途遠不遠?什麼時候回來?」
陶醉會心一笑,揉揉她的發,輕聲道:「放心,最多三天。一會兒我帶你去正殿跟掌門師叔說一聲,這幾天拜託他照顧你一下。你也要乖乖聽話,好好練習法術,知道嗎?」
「掌門師叔回來了?」這倆人真奇怪,一個剛回來,一個又要走,月痕心裡難免有些失落,畢竟剛和師父的關係搞好,又要面對那個冷若冰霜的男人,說不定又要吃頓苦頭。
陶醉把話說出了口,立刻就帶著月痕前去太清宮正殿。
威嚴而莊重的大殿內空寂無聲,只有一縷縷蘊著濃郁香氣的薄霧幽幽地浮動。
三清神位下,淡雲步一身白衣道袍,面容平靜似水,正盤腿虛坐在太極圖上,閉目凝神,四周光影飄渺,儼然正在暗運心法。
陶醉拉著月痕直接闖入,也不擔心破壞了人家練功的興致,笑容可掬地揚言道:「小雲,別練了!下來下來!師兄有話對你說!」
淡雲步抬眸,看見渾身乾淨,氣質出塵的陶醉。微微一愣。復又恢復了平靜。起身走了下來,禮貌地頷首:「師兄。」
陶醉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口氣十分隨便,「你這小子,把我徒兒一扔,不聲不響地就走了!說吧!這些天都去哪兒混了?」
淡雲步淺笑,看了一眼他身後表情拘束的月痕,語氣一慣地淡然:「南方一帶近期有鼠妖作怪。投放瘟疫,有百姓邀我出山,前去收服。」
「哦?那鼠妖呢?」
他回答的甚是簡潔:「已滅。」
陶醉有絲詫異,不禁打量了他一眼,目光中透著讚賞:「小子,不錯嘛!以前你只收妖,從來都不殺妖!我還擔心你過分慈悲,將來吃虧呢!看來,你這個掌門總算當的有點威懾力了!」
淡雲步同樣詫異陶醉的突然轉變,意識到他和身後的小徒弟似乎關係還不錯。漸漸放寬心,「那群鼠妖作惡多端。殘害善良百姓,死有餘辜。」
陶醉贊同地點點頭,身子突然一閃,亮出了身後的月痕,笑嘻嘻說:「既然小云云你回來了,那我也可以放心出去一趟了。我不在的這幾天,麻煩小云云照顧一下我的小月月!不知道行不行啊?」
淡雲步毫不猶豫應允:「沒問題,師兄有什麼事儘管去做,我會照顧她的。」
「就知道我的小云云最好說話了!」陶醉喜笑顏開,順手捏了捏淡雲步細皮嫩肉的臉頰,一把將月痕推到他面前,自己跟個沒事人似的找機會開溜,「我剛剛那個大便還沒拉完,你們倆聊,不用管我,那個我先走啦!」
被他這麼一推,月痕踉蹌地倒在了淡雲步的懷裡,兩人同時驚的往後倒退,回頭時,陶醉已經不見了蹤影。
「師父!」月痕對著大門仍然不死心地叫了一聲,心裡有些害怕,他不會像上次噓噓一樣,就這麼走了吧?說好今晚還要給他踐行,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
淡雲步沒有太多的情緒外露,淡淡道:「看樣子,你師父對你還不錯。不如跟我說說,他用了什麼辦法讓你的法力幾天內突飛猛進?」
月痕回頭疑惑道:「掌門師叔怎麼知道我的法力突飛猛進了呢?」
淡雲步輕笑,俊的面龐上,眸光深邃,「你今天的狀態和前些日子完全不一樣,若是我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如何掌管整個蒼籬山?」
「哦……」月痕會意地點點頭,鄭重其事地將這幾天發生的事向淡雲步和盤托出,最後道,「其實師父一直都在磨練我,他故意罰我侮辱我,只是為了磨練我的意志。掌門師叔,我是不是很幸運?」
她抬頭笑睇面前翩然若仙的儒男子,觸及到他眸底的光芒,不禁呼吸一窒,怯弱地低下頭去。
淡雲步思忖了片刻,輕輕笑了,「那真是恭喜你了,月痕。」
她低著頭,心跳一陣緊似一陣。身上的仙裙早已換成白色的道衫,臉上的疤痕亦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面前,她依舊還是那麼醜陋,那麼卑微,就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許久之後,她呢喃了一聲:「嗯,那師侄就先回去了。」
他回應的很快,更像是在著急地敷衍:「去吧。」
月痕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禮,方才轉身離去,卻在走出大門時,又從門後的縫隙偷偷瞧了他一眼。
他還是那副淡漠平靜的樣子,默默地坐回原位,繼續練功,彷彿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入夜,月朗星稀。
禪房的微弱燭光下,月痕手托腮,盯著滿桌子的豐盛菜餚,表情失落。
等了好久都沒等到陶醉回來,她從失落漸漸陷入失望,心裡堵的十分難受,鼻子一酸,險些就要落下淚來。
「師父……你說話不算話!我還沒好好跟你告別呢!你怎麼可以就這麼走掉?」月痕伏在桌上,一點食慾也沒有,心裡空落落的,隱隱感到了一絲寂寞和害怕。
又過了片刻,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緊接
接著一個熟悉的腦袋探了進來,嘿嘿笑道:「丫頭,我回來啦!」
月痕彷彿一瞬間看到了黑暗裡投射進來的一束光,喜極而泣地奔了過去,直接往他懷裡一撲,再也抑制不住,委屈地哭了起來:「師父……師父……」
陶醉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復了藹然微笑,寵溺地揉著她的發,溫和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耳邊,「傻丫頭,等急了吧?」
月痕抬頭看他,又是點頭又是搖頭,連忙擦了把淚,說:「沒有沒有,師父回來就好!」
他略顯粗糙的手指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痕,連同那塊醜陋的疤痕溫柔撫過,「你看你這個樣子,叫師父怎麼放心走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