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資料 文 / 皇家兔公主
常生殿當然知曉我的心思,感動地隔著桌子一拍我的肩膀道:「夠義氣!就衝你清明這份情誼,我就敢發誓!以後就算全世界就剩一個饅頭了,我常生殿也搶來給你吃!」
我跟常生殿混慣了,說話也不自覺地有了些東北腔:「…………拉倒吧。這種事我覺得全世界只有一個人會真的為我這麼做,那就是我媽。至於你,搶來以後把饅頭分我一半我就很滿足了。」
常生殿剛要表示不滿,我又抓住空隙連忙堵住他的嘴:「關於那什麼黃金面具,你知道的消息還有多少?」
常生殿被我打岔,果然又忘記了剛才要說的話,只好接我的話茬給我講,那老頭給了他很多信息,還通過快遞把一些裝備發到了他住的地方。那些裝備很多常生殿都叫不上名字,不過他擺弄了幾天,混了幾天驢友網,也差不多搗鼓出了他們的用法。那裡面甚至還有幾把手槍。
我嚇了一跳道:「槍快遞怎麼可能郵寄?」
常生殿說:「你傻啊。他們不會派人裝成快遞員給我送東西麼?說實話,他們現在很有可能就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如果我拒絕他們,沒準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在哪裡:「照你這麼說,他們交給你這件事情,你本來應該是完全保密的。畢竟不見得是什麼見得了光的東西。你跟我說了……」
常生殿顯然吃了一驚,他雖不是個粗人,但是事情如此突然並且複雜,他一個人也沒有辦法面面俱到地思考全部。估計事先並沒有想到這個,他只想著和兄弟一起賺錢或者找一個傾訴的對象。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其實他這個舉動實有不妥之處。如果他身處的情況十分危險,那麼他這麼做無非也無意間將我拖到了一個和他一樣危險的境地。
我見他變了臉色,喝口咖啡說:「不過這個倒是無所謂。我無論如何是要和你一起去的。我只是覺得他們的行為有奇怪的地方。既然他們可能在暗處觀察我們,那麼他們很可能會有他們的行動。這樣好了。如果我明天還能活著,沒□□掉,就說明他們是認可我和你一起的。」
常生殿想了一會說:「我真是傻~逼,居然沒有想到這個……」
我說:「事發突然,何況現在你的家人可能也有危險,任誰也想不了太周全。現在我們面臨的是,那黃金四目面具在哪裡?如何找到?我們有沒有同伴?」
常生殿拿出一張染布上繪製的地圖道:「大體的位置在雲南玉溪。我們如果去,可以先去昆明。」
我說:「老頭也不給我們畫個線路圖?」
常生殿道:「大概是怕我們出意外,地圖流落到他人之手。或者成為某種證據。我們還是自己找吧。——你不是科生麼?!」
我擺手道:「地理老師走的早…………」
常生殿說:「靠。走一步算一步。咱們兩個大男人還能走丟不成?去那長長見識也好,至少也能弄幾條正宗的玉溪煙。在這呆了幾年,什麼沂蒙山泰山的都抽膩了。還記得我們東北有句老話:軟中華,硬玉溪,頭髮越短越牛~逼。……」
我看著剪著平頭的常生殿,再想想自己的正常長短的頭髮,心想大概東北果真是以頭髮長短鑒定男人的牛逼程度的。常來我攤上吃飯的好幾個東北爺們,清一色都是常生殿這樣的平頭或者乾脆光頭。
我還要說點別的,剛才一直給我們端咖啡的九零後的漂亮女服務員就走過來,一臉羞澀地問常生殿的聯繫方式。我對常生殿的男~~性~~魅力早就習以為常,常生殿面對這個通常就會委婉地拒絕說:「我給你電話,怕女朋友讓我跪搓板。」
上次他就用這個辦法拒絕我攤位上的川妹子。然後小辣椒說:「那你換個女朋友吧。我不讓你跪搓板。」
常生殿忙說:「不行。」
結果小辣椒又說:「那你多個女朋友吧。她讓你跪搓板,我給你揉腿。」
常生殿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所以我樂得看常生殿這回還有什麼辦法對付這些九零後的小丫頭們。常生殿看了幸災樂禍的我一眼,居然非常淡定地告訴了服務員一個電話號碼。
小服務員認真至極地記了下來,還重複好幾遍,生怕記錯了號碼。我在一邊聽來聽去突然覺得這號碼怪耳熟,仔細一想,這特麼是我的手機號碼!
這回輪到常生殿一臉幸災樂禍。我們隨後溜之大吉,這是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白天還要做生意,所以我決定直接去買菜。常生殿執意要和我一起,我也樂得多一個裝貨工。
當天是星期三,買賣很清淡。我熬了粥,特意教給川妹子熬粥和做餅的方法,然後把攤子交給川妹子,自己和常生殿去了他住的地方。
常生殿的房間此時因為各種奇形怪狀的裝備,已經有些凌亂。我也擺弄了許久那些裝備,嘲笑他可以開店了。常生殿點了根煙說老子開店就開~春~水~堂。
我看著箱子裡的攀巖繩,一時浮想聯翩加無語。
常生殿坐在床上對我說:「其實前天晚上,老頭又來找我了。」
我擺弄巖釘的手頓了頓。他接著說:「他在跆拳道館樓下等著我。告訴我他們觀察我很久無論從體力還是能力,都是他們目前能找出的最好人選。我問他,既然他是個組織,有能力有本事的一定有如過江之鯽,為什麼偏偏選中我。他很直白地說,這件任務相當之危險,他們組織裡的人不便拋頭露面。另外他們也找了許多比我能力素質好的人,可是他們不是家境富裕買來的獎盃,敗絮其中;就是背景雄厚。這樣想來,我家裡沒有背景,我又缺錢
錢,其他素質都過硬,就是最適合——送死——的人選。」
說到這裡我不免欷歔,的確,雖然並無貶低之意,就算常生殿客死他鄉,他家白髮蒼蒼的農民父母也沒有什麼辦法。
常生殿說:「所以我問他,如果我出了意外,能得到什麼補償。老頭說,那就把我卡裡的十萬塊派人給我家裡送去,找個理由讓我死的風光。」
這樣的話並不好聽。不過常生殿說:「雖然我不服氣我的命就值十萬塊,可是想到要是我死了,這十萬也夠爹娘過一輩子了。家裡還有個弟弟,過幾年長大了,也不愁父母膝下無人。」
我聽著心酸。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常生殿家裡條件不是很好,還要生兩個兒子,但是作為長子的常生殿,壓力無疑是很大的。除了父母,還要長兄為父,難免要為弟弟的未來做打算。也難怪常生殿不擇手段地一直想掙錢。
雖然一切都顯得倉促而莫名,但是此時按照常生殿的說法,我們居然也成了不得不發的離弦之箭。其實我很想見那神秘的老頭一面,可惜人家不屑於見我。不過這樣也好,人家本來沒想找我,我如今卻參與其中,沒準人家要是真來見我,就是來了結我的小命……
眼下要緊的事情是招一個信得過的人幫川妹子。雖然買賣不大,卻不是一個人能幹的活。我要是走了,川妹子一定要有個幫手才是。其實我當然可以選擇停業,可是那樣做川妹子就會面臨失業。我和她相處慣了,也有了些感情,畢竟她和我表妹吳谷雨一般大,要是我表妹在外,我也不希望她顛沛流離地輾轉於找工作。
川妹子的弟弟雪中送碳地趕來,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把全部手藝教給川妹子,跟她講了我走以後要注意的事情,以及我不在之後她賺的錢的分成問題,還留給她我家裡的電話,告訴她如果我失去聯繫很久,就聯繫我在浙江的父母。川妹子很重情義(這也是我放心並且愛護她的重要原因),她顯然非常擔心我,我裝作毫不在意地說:「只是去旅遊罷了。給你留家裡電話只不過是擔心萬一有意外嘛。這年頭走在路上都會被精神病砍死,你懂得。」
常生殿看川妹子眼淚汪汪的樣子逗她說:「我連他的人身保險都買了,受益人是我,放心吧,他要是掛在旅途中,哥就拿著用他生命換來的錢帶你去旅遊世界。」
川妹子哇地哭了起來,怒罵常生殿沒良心,說這回知道了,要是我有意外一定就是謀殺,她不會放過常生殿的!此時她已經沒有了平日在常生殿面前的溫柔,說明我在她心中真真是哥哥般的存在,心裡感動不已。
一切安排妥當,我就和常生殿買了去昆明的車票。我坐在火車上看著沿途變換的風景想,事情發生得這般無常,而我們倆為了一群素不相識的人,去找全無頭緒的黃金面具,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太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