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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 誠意 文 / 我愛巴黎

    東廂房內,重華一夜未曾好睡。

    人見到了,請求也提了,可人家非但沒有反應,還嫌她麻煩。

    抱著被子坐在床上,重華苦笑。是啊,這裡到底不是現代。就算是溝通,也需要十分的技巧才行。

    不是誇人家兩句人家就會虎軀一震什麼都替你扛著。

    揉著被角,重華微微皺著眉。難道真的要再一次被送走?可普天之下這麼大,除非去外國,周淵的觸手可以伸到任何地方。

    那就彷彿是一張蜘蛛網,越想要掙脫,就會被裹的越牢固。

    重華緊了緊被子,仍然覺得渾身冰冷。

    突然,幔帳被扯開。一道黑影走了進來。

    重華瞪大了眼睛扯著被子站了起來。

    「是我。」口氣仍是冷冷的,那人卻直接走到床尾坐下。

    重華被嚇出一身冷汗來,摸索著緩緩坐下,詫異地看著床尾那個人影:「要點燈麼?」

    「不用。」洛琛的口氣不是很好,似乎有些煩躁。

    重華點點頭,旋即才想起來黑漆漆的洛琛也看不見她是什麼表情。

    「半夜來,有事?」重華問道。

    洛琛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道:「白日裡你說那事,有何誠意?」

    誠意?重華詫異地看著床尾黑乎乎那一團影子。要誠意?怎麼樣算是有誠意?

    正在疑惑,突然手腕上一緊,人已經被扯入堅硬溫暖的懷抱裡。

    帶著淡淡酒香的吐息就在臉旁,重華全身都繃緊了。

    誠意,莫非是她想的那種?

    伸手去推,卻絲毫不能撼動。

    「要我幫你辦事。總要有些誠意吧?」低醇的聲音撲在耳邊,酥酥麻麻的。

    重華又推了推他:「不用了。我不用你幫忙了,謝謝。」

    洛琛的雙臂如同鐵鑄的一樣。緊緊地箍著重華:「不用了?你打算找別人幫忙咯?」

    往日裡明明冷的像塊冰一樣,今日怎麼話多起來了?重華不著痕跡地向後仰。試圖拉開點距離。

    「不了,我自己會想辦法克服。」

    強人所難這種事誰也不願意接受。更何況白天的時候洛琛已經將利害關係擺的很明白了。周淵不是街邊賣菜的,隨便哪個皇子讓他死他就會去死。若是動了周淵,指不定牽扯到多少人。事情遠遠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洛琛的手仍然抱著重華,似乎沒有鬆開的意思:「克服什麼?」

    重華咬了咬嘴唇:「克服……害怕。我害怕周淵。所以才會覺得,他死了一勞永逸。」

    抱著重華的手鬆了松,卻立刻更加緊實:「好,那就讓他死。你的誠意呢?」

    重華皺了皺眉。用力地推了他一下:「你喝了多少酒啊?」

    竟然跑到她這裡來耍酒瘋!九皇子府的守衛也太鬆了吧。

    洛琛卻不在意重華推他,臉湊了過來貼在重華的耳根,低聲說道:「伺候好爺,爺就讓他死。」

    重華頓時愣住,身體比腦子快了一步。

    「啪」黑暗中扇人耳光格外響亮。

    趁著鬆懈的一瞬間,重華一縮身從洛琛懷裡扯了出來。撲到床頭搖亮了火折子點燃了燈燭。

    床內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只見一身玄色長袍的男子側著臉趴在床尾,一隻手還捂著臉。

    「我都說用不著你幫忙了,我自己克服就行了。你是聽不懂還是故意佔便宜?」重華覺得胸口悶悶的,多少年沒這樣生氣過了。

    你可以反駁我,也可以拒絕我。可是你這樣無視我真的好麼?

    洛琛捂著臉,慢慢地轉過頭來。眼神如同淬了冰一樣。

    「從來沒有女人打過我。」

    重華眉心一皺抬起一隻手來:「停,這台詞聽膩味了。你要是沒事就早點回去。我睡不好覺明天就頭疼的難受。」

    洛琛瞪了重華一眼。放鬆地靠在床尾,滿不在乎地看著重華:「許久不見,學會動手了。」

    重華心裡氣憤著,不搭理他。

    洛琛看了看她:「行了,我不過是試探你一下。至於生氣麼?」

    試探?有這麼試探的麼?要是重華果然沒皮沒臉地撲上去,是不是挨打的就是她了?

    「我要是從了你呢?」重華瞪著他。

    洛琛瞟了她一眼:「就扔下你不管。」

    果然,她就知道洛琛就不是那種會跟人索取好處的款。否則還能讓人廢掉?

    對啊,他都讓人廢了,再做皇帝是不是會很難?

    重華擰著眉微微咬著櫻唇。是她強人所難了。她忘記了洛琛如今是皇子而不是太子身份。竟然求他去弄死周淵,一個不留神可是會將自己搭進去的。

    「對不起。」重華低著頭。滿臉的歉意。

    洛琛理了理領口,被重華突如其來的道歉弄了個措手不及:「對不起什麼?」

    重華歎了口氣:「我不該求你殺掉周淵。太強人所難了。」

    洛琛看著她,眉心卻皺了起來:「你是覺得爺沒那個實力?」

    重華抬頭:「殺他不是會牽扯到許多事麼?你現在的地位肯定很尷尬,再輕舉妄動萬一惹了你爹不高興。不就麻煩了麼?」

    洛琛怔了怔,竟然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了?她腦子真的沒問題麼?

    白日裡那會兒他還覺得重華這段時間呆在後宅裡別的沒學會,借刀殺人倒是學了個透徹。可如今看來,這並不是她學來的,而是天生的。

    金色的眼睛映著燭火盯緊重華:「可你說我會做皇帝。」

    重華點點頭:「嗯,感覺。」

    「感覺?」洛琛一愣,原以為她不過是為了求他辦事才討好他,沒想到重華竟然說是憑感覺。

    重華看著他:「我跟你解釋不清。就是一種感覺。不用放在心上。」

    可別因為她一句話,洛琛再起兵造反什麼的,最後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那她罪過就大了。

    洛琛捏著下巴冷冷地看著重華。半晌。淡淡地開口說道:「幫你忙怕是不行。不過我也碰巧很想讓周淵死。」

    重華默了個,所以周淵你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

    氣氛突然冷卻了下來。洛琛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就那樣擰著眉捏著下巴坐在重華的床邊。重華也沒神經大條到有個男人坐在床邊還能安心睡覺。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燭火跳了跳,重華終究是扛不住了。

    「你不走麼?」

    洛琛似被驚醒。詫異地看了看重華:「趕我走?」

    所以分別了這段時日你是換了演員麼?你在山上的時候可是看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這會兒這樣套近乎是鬧哪樣啊?

    重華歎了口氣:「對。我要睡覺了。」

    洛琛點點頭,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肢。轉頭再看重華的時候眼底一片冰冷。

    「我要上戰場了,你跟我走麼?」

    剛要鑽進被窩裡的重華頓時一愣,猛地抬頭看向洛琛:「上戰場?你?」

    雖說是廢太子,可好歹也是曾經做過太子的人吧?就算是為了試驗他或者為了證明他也沒必要就上戰場吧?這個年頭雖然兒子多些,也不是這麼浪費的啊?

    洛琛面上冷冽:「番邦壓境,父皇派我替他親征。雖然距離你想殺掉周淵有點距離。可跟在我身邊好歹有個依靠吧?」

    言外之意,是你能保護我?重華擰著眉看著洛琛:「可是軍隊中不能帶女眷。」

    除了軍~妓,真就沒有人帶著女人上戰場的。

    洛琛點點頭:「你得扮成男人,跟著軍醫。」

    藥童是個好職業,隱藏屬性十分自然。

    重華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低下頭沉思起來。

    洛琛卻沒有耐心等她:「去就去,不去就不去。痛快點。」

    重華抬起頭來,黑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光亮:「我去。」

    洛琛點點頭:「那好,明天讓小九給你收拾裝備。後天就去營中報道。」

    說罷頭也不回掀了簾子就走了。

    冷風從簾子間隙灌了進來。重華打了個冷顫,她剛才答應了什麼?跟著他上戰場?

    古代的戰場,火與鐵的世界。她就這樣輕易將自己推到了火坑的邊緣。眼看著就要跳下去。

    捏著被子,重華低下頭。她這樣做,真的對麼?為了逃避一個令她害怕的人。卻要到有可能令她更加驚恐的地方去。只是為了逃避自己內心的害怕,這樣真的值得麼?

    耳邊只有一聲一聲的心跳,燭火映著她單薄的身影在幕簾上跳動。

    不知過了多久,重華吹滅了燈燭,緩緩地躺下。將被子拉扯到頭上,整個人裹進了被子裡。

    第二天清晨,青鳶端了溫水進屋伺候重華勻臉。昨夜按理應該值夜,可九皇子吩咐了不准守門,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青鳶便在侍女房跟人擠了一夜。

    早早起來就趕緊過來伺候著。進了門卻發現重華披散著頭髮坐在鏡子前面發呆。

    「小姐起得好早啊。」青鳶笑著說道,將洗臉水放在重華身邊的小凳上。

    重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說道:「青鳶,你會剪頭髮麼?」

    青鳶愣了個:「小姐要修整鬢角麼?」

    一般貴女們是終身不剪髮的。除了修整鬢角和發簾,否則那一頭秀髮是等同生命的。

    重華轉身將剪子遞到青鳶面前:「幫我把頭髮都剪掉吧。」

    青鳶腳下一歪,差點摔倒在地毯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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