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尋人 文 / 我愛巴黎
馬車一路飛奔,再晚一點城門關了就只能在城裡留宿了。
重華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雖然古代的馬車沒有減震系統,可幸虧車壁上包裹著厚厚的一層墊子。倒也不是撞得很厲害。
出城的車都排著隊等著排檢,這是進城時候沒遇到的。來小春詫異地掀開車簾望了望。
「怎麼了?」感覺車停了下來,洛琛沉聲問道。
來小春搖了搖頭,前面堵了不少的車,看來要下去問才行了。
「我去看看。」說罷掀了簾子下了車,留下洛琛和重華兩個人在車上。
重華微微睜開眼睛,便看見洛琛稜角分明的臉側著看向窗外。臉頰連著脖子的線條看上去纖柔卻隱約帶有一絲剛勁。這種十分矛盾的違和感在洛琛身上不是一星半點了。
重華閉上眼睛繼續養神,反正有他們倆在,無論任何場合都不需要她出場。
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的來小春臉色不是很好。
「哥,外面在盤查呢。說要找人。」來小春將車簾掩住低聲說道。
洛琛眉心皺了皺:「什麼人?」
來小春不著痕跡地掃了重華一眼:「十五六歲的女子,身段高度都跟重華差不多。」
重華本來閉著眼睛,聽來小春這樣一說頓時睜開了眼睛,驚訝地問道:「除了身高和身段呢?還說了別的什麼嗎?」
來小春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說要找的女子眼角有一顆淚痣。」
重華愣了個,有人在找她?這不科學!賢妃能讓人將她扔下山,肯定會有人知道她出事了啊。那種地方摔下去,就算大難不死也會餓死或者渴死在山林裡。到底是誰腦子這樣死胡同的竟然還會認為她能夠平安無事地回京城來。
就算是用膝蓋想她也不可能會回來啊。傷成那樣若是得救,肯定會裡這裡遠遠的,哪怕是找一處僻靜的小莊子種地活著也要遠離這裡的是非。
自投羅網這種事絕對不是她能幹得出來的。
微微咬著櫻唇,重華陷入了兩難。若當真是尋她的人,再被抓住勢必要牽連到洛琛和來小春。上次東方旭那件事已經讓她長記性了。這次她就算是可以冷著臉裝作不在乎,但誰也說不准人家是否會只砍斷一根手指就能放過他們。
但如果不想被抓住,就只能逃命。城門有人守著,想逃談何容易。
「冷靜點。」洛琛清冷的聲音彷彿一盆冷水一下就澆醒了重華。
有些冰冷的手按在重華的肩上。重華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洛琛眉心雖然仍然皺著,可眼神卻閃爍著沉靜的光華。
重華第一次覺得,說不定只要有洛琛在,世間就沒有任何值得害怕的事。
有的時候安心的感覺並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就是那樣一瞬間,或者一個眼神,或者一個背影。那種令人安心的感覺便會油然而生揮之不去。
洛琛見重華看著自己,眼中竟有著平素從未有過的依賴。連他自己也愣了一下。在他的認知裡,世間就再也沒有比重華更沒心的女子了。那種就算有人死在她面前,重華也未必會皺一皺眉的感覺。
看來,這事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小春,知不知道是誰在找?」洛琛看向來小春。
來小春想了想:「我記得門口似乎有私兵,看裝束似乎是通江王府的人。」
洛琛掃了一眼面色雪白的重華。撿回重華的時候他明明去查過了,確實是從賢妃的車輦中掉下來的。怎麼會跟通江王府扯上關係?
想了想,手下重重地按了重華一下,洛琛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回家之後交代清楚。」
重華被他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害怕得罪通江王府打算把她交出去呢。誰曾想只是讓她回家交代清楚。
回家?她還回得去麼?
已經盤查到前面的一輛車了。再不行動肯定就躲不過去了。盤查的人並不會因為女子帶著面紗就不掀開看。畢竟面紗也擋不住眼睛不是麼。
重華正要問該怎麼辦。只見洛琛直接掀開軟墊露出下面的箱子。重華愣了兩秒瞬間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對啊,古代馬車的結構都是下面有個空的箱子啊。雖然不是用來裝人的,但是裝些毯子風衣還是可以的。
沒時間想那麼多,洛琛掀開箱子一把扯過重華將她塞了進去。
力道之大讓重華直接撞到了箱底。幸虧底下還有一條毯子,否則說不定這會兒就頭破血流了。
又將今日買的布料塞了進來。重華瞬間就覺得原本蜷縮著才能躺進來的空間直接就塞滿了。
處理完這些,洛琛迅速地將軟墊放好,翻身躺在了軟墊上,面朝著裡面,將披風蓋在身上。
來小春靠在車壁上微微掀開車簾,看著前面的情形。
「過來了。」小聲地傳達一下之後,前面便有人來盤查車伕了。
車伕大叔迷茫地問啥答啥,東繞西繞的似乎回答了挺多,細想想似乎又什麼都沒說的樣子。
「掀開簾子,我等要檢查。」為首的領隊顯然不耐煩跟車伕大叔打太極。直接要求看內幕。
來小春輕咳一聲:「外面的是誰?」
「通江王府辦事。」外面的人顯然理直氣
壯。
來小春冷笑一聲:「知不知道老子是誰,老子的車也敢攔!」
箱子裡的重華屏住呼吸,只能聽見如雷般的心跳聲。聽見來小春不同於往常的狠戾嗓音,不自覺地週身一冷。
老子是誰?敢攔老子的車?來小春是什麼來路?都已經知道是通江王府的人了,竟然還敢如此囂張地跟人家叫板。可見來小春的來頭應該比通江王府高才行。通江王可是正經的駙馬,還是當朝唯一的異姓王。在他之上的……不知為何,重華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三皇子的臉來。
難道,來小春跟三皇子有什麼關係?
外面的人顯然也愣了一下,皇城根底下掉下來個花盆砸中十個人說不定就有四個是皇親國戚。他們不過是當差的,得罪誰都不好。
想了想,便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敢問這位爺,尊姓大名。」
來小春仍然是冷笑,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從車簾裡探出,手上吊著一塊羊脂玉的玉珮。
領隊見了玉珮,頓時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