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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2章 自作孽 文 / 茶沫

    「靈潤是嗎?」董思阮走過去蹲在那丫頭面前,挑了挑她的下巴,笑道,「哭得可真夠難看的!」

    「你——」靈潤怨及,想要還手餘光瞥見一旁的雲硯,倒是下意識的縮了縮,不敢妄動。

    董思阮繼續笑:「這會兒哭夠了嗎?說說吧!剛才的那些話是誰教你的?你家主子?」

    「沒有!你別誣陷好人。」靈潤忙言解釋,目光卻不經意的朝床榻那邊掃。

    其實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付倩瑩是沒有機會教她說那些話的,她問這個亦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試探一下而已。

    「好了!我回來了,你家主子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滾吧!」董思阮回去座上,由花沫推著去到了床榻跟前。

    付倩瑩這個時候摸了眼角的淚,紅著雙眼亦朝她看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叫董思阮看到都是一笑,她說:「真是好光景吶!我打的那一巴掌還疼嗎?這俏麗的小臉上也沒見著留下什麼痕跡,可見我還是用小了力。」

    「董思阮!」溫氏輕喝,「你太狂妄了!」

    付倩瑩聞言摀住自己的臉往姬無雙身後縮了縮,好像董思阮是洪水猛獸一般。

    董思阮笑笑,也不理會溫氏,更不顧置於眼前的姬無雙,似乎在透過他瞧著躲在後面的人。

    「縮在後面做什麼?」董思阮問,「不是你讓靈潤逼我回來,給你個交代的嗎?說說看要怎麼交代好呢?我打你那一下你不服嗎?」

    付倩瑩那邊依舊無語。東丸央圾。

    「說話!」董思阮再問一聲,「不服嗎?」

    好一會兒付倩瑩那邊才開口回了一句:「阿阮恨我!我自然服!」

    「是!我能不恨你嗎?」董思阮理所當然道,「你搶了我的相公,我恨你,那是相當應該的事情!怪我不是個偏執的性子,才沒有跟你拚命,打你一下可不輕了許多?我需要跟你交代嗎?」

    付倩瑩:「……」

    董思阮:「如今我都已經把他幹乾淨淨的讓給你了,自然沒有必要跟你交代什麼,是也不是?」

    「……」

    「有什麼,你現在只管明說,何必叫這個小丫頭來哭天搶地的來替你出頭,好像我怎麼欺負了你似的?」

    「沒有!」付倩瑩那邊忙著搖頭否認,那模樣分明不是出於情願,倒似是被董思阮的氣勢給壓住迫得一般。

    果不其然,那靈潤立馬帶著機會就說:「你這不就是在欺負我家主子!你這樣迫她,她當然什麼都不敢說。」

    董思阮聞言卻是笑了,道:「怕我什麼?我一個雙腿殘疾的人,身子弱至這般,就連盛怒之下的巴掌都打不出個印子來?對誰能夠成威脅?付倩瑩咱們有話說話,別玩這些,你好歹還是個健全的,能比我這雙腿裹了紗布的人嗎?」

    話到這裡,她也不避讓直接把自己裹的慘不忍睹的腿亮了出來。

    姬無雙那邊看得瞳孔一縮,起身便伏了過去,急道:「你的腿怎麼了?」

    董思阮笑笑:「我說,被人打的你可信?我的腿原是廢的,也不知那人因何還要重擊於它,好在我是吃了些苦頭,卻也歪打正著被打通雙腿之上原本阻塞的經脈,今個兒能動,也當算得奇跡。」

    姬無雙:「……」

    董思阮仍舊笑著,問了一句:「我的命是不是,還挺好的?」

    「阿阮——」姬無雙聲音微哽,卻是心疼了吧!

    汪沛、花沫相看一眼,卻是無言。他們自然清楚董思阮腿上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月挽卻是不知,她聽到董思阮這般調侃自己,心下一酸,眼淚跟著就出來。過去一把推開姬無雙,哭道:「你現在知道心疼了嗎?你知道我們是怎麼找到她的?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臉色白的跟死人一樣,就被扔在草堆裡,腿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慘不忍睹!汪大夫匆匆給開了一些擦的藥,花沫一片一片的塗,她從昏迷中被疼醒來,醒來後也一直叫疼。那個時候你在哪裡?」

    姬無雙被她推的向後一個踉蹌,險些跌在地上。

    「她遭的這些罪有跟你們誰訴過一言半語?老夫人前面說是你們姬府虧待了思阮,才叫她這般棄之而去。沒錯,你們就是對她不起,從她入府,哪一天,哪一日過過安生日子?沒有!沒有一天!偌大的姬府猶如一座毀人之城,硬是把一個好好的人,弄成現在七零八落的樣子,全沒了人形。」

    「……」

    「姬無雙,你替她做過什麼?你過做到過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事情了嗎?你是在她難的時候陪著她了嗎?你是在被人誤會的時候,挺身而出了嗎?你還是在她難過的時候安慰過她一言半句了?別人說她的不是你就信了,對不對?就連她懷了你的孩子就都不知道,沒有保護她,還險些傷了她的性命。」

    「……」

    「現在你就讓一個傷了風敗了俗的女人都欺到她的頭上來,還在這裡大氣不出一聲嗎?」

    「月挽,瑩主子你曾是你的主子,你怎麼……」靈潤插話。

    「我沒有她那樣的主子!我現在的主子只有我家小姐!付倩瑩她不配!」月挽說的堅定而認真。

    這一番言語下來,就是董思阮聽著也忍不住的心酸了一把。月挽不明就理之下,倒是叫她也跟著苦情了一把,她苦笑一聲,拽了拽月挽的衣袖,道:「哭什

    麼?我都好好的,你哭個什麼勁兒,這麼大的人了。」

    誰知這一句,倒是惹得月挽伏在她的腿上,大聲且痛快的哭了起來。

    董思阮被她哭的心也亂了,抬眼看了看花沫,花沫朝她瞥了一眼,明顯是不要管的意思,倒像是在說,你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

    「呵——」這個時候,沉寂一時的張姥姥終於又開了口,冷哼嘲道,「兩位是在這裡比誰更慘嗎?那麼擺著一堆的正事,還理是不理了?」

    她的態度依舊不怎麼討人喜歡,卻是一言點醒了董思阮,自己回來是要做什麼了。

    董思阮拍拍月挽,小聲道:「瞧這,被人笑話了不是!快快起來,去洗把臉去!」花沫這才過來幫忙說了兩句,哄著她出去了。

    董思阮看著她離開的背景,暖暖一笑,旋即回目看向了付倩瑩,說道:「誰活到現在都有苦、都有難處,我是沒有興趣跟你在這裡上演苦情大戲的。萬請你也不要在那邊揣著強悍裝柔弱。你既使了人,叫我走不好,就該想好承擔後果。」

    付倩瑩大約也不曾不想過其他,就是想為自己拉輿論為難一下董思阮。見著她這般認真的模樣,不自覺得虛了幾分。

    「你說這條黃綾是含涼觀的道長贈予你的,上面寫的是道經是嗎?」

    付倩瑩不應聲。

    沒關係,她就自己說:「我在外面聽見你這麼說的時候,就覺得奇怪,所以從進門的時候都一直在想,你為什麼這麼說。後來才想明白,你根本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你在抬頭瞧瞧上面寫的是什麼?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道經裡會有這兩句?」

    「……」

    「你在欺我讀書少,還是欺這裡所有人沒有讀過書?」

    「……」

    「怎樣?還看的清楚嗎?要不要我取下來大家一起瞧瞧?」董思阮這樣問道,隨即喚了花沫的名字。

    花沫應聲而上,輕輕一拽,便把布綾撕了下來。

    付倩瑩那邊瞳孔一縮,慌道:「我,我拿錯了!」

    董思阮輕笑:「是不是?看來你收藏了不少這種可以用來上吊的布綾!簡小姐那邊出事前,你不是在看這上面寫的東西,又怎會說錯?」

    「我才拿出來,就來了人,是以並未看清。」付倩瑩終於開始積極應對,不再緊縮。

    「是嗎?」董思阮再度反問,「也就是說你那裡還有一條你剛才說的寫著道經的長綾在嘍?」

    「自,自然有!」

    「如此甚好!簡小姐,老夫人,那就煩請兩位去找她房裡找吧!她若能夠自圓其說,董思阮在這裡向各位磕頭認錯。」

    「這個不錯!」張姥姥點頭認可,看了看簡新若,又邀請了溫氏一道,便要出去。

    「不,不用找了!」付倩瑩這個時候卻有開了口,跟著起來下床跪在了地上,說道,「我剛想起來,之前從含涼觀走的急,怕是將兩條布凌弄錯,只帶了這一條下來。」

    「……」

    「可即便如此,便能說明是我策劃了一切嗎?我是一個女人,再怎樣也不會拿自己的清譽性命做賭的呀?」

    局勢急轉之下,就在所有人都力挺她,對她信心的滿滿的時候,她卻失了證明自己清白的唯一機會。

    董思阮瞧著她還在垂死掙扎,笑道:「別人或許不會。對方是姬無雙麼,你當然就會。」

    「董思阮,你不要含血噴人。」

    誒呀,這氣勢,剛才的柔弱去了哪裡?裝不住了?真是難得啊!

    董思阮打了哈哈,沒有接話,卻是抓住機會瞧了瞧屋子裡所有人的表情。

    「付倩瑩,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你叫我好好走了,你也就安生的在姬府做了姨娘了,何苦還來招我?瞧著我是一顆軟柿子嗎?」

    「……」

    她「嘖嘖」搖著頭,笑道:「你還想不想我再說話了?你搖個頭認個慫,我就閉嘴不言,如何?」

    付倩瑩哪裡是個會低頭的人,自然很是硬氣的說了一句:「我怕你說什麼?我沒做便是沒做,你還能說出個花來?」

    「花是沒有!」董思阮搖頭說道,「我卻知道你豁出自己的勇氣在哪裡。因為啊,你認準了姬無雙做不到棄你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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