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4章 休書奉上 文 / 茶沫
姬無雙略是一詫,握住她的腳,眼中一絲驚喜劃過:「你的腿,能動了?」
「不關你的事!」董思阮氣惱一句,想要收回自己的腿,卻發現這個腿啊還真是沒有完全屬於自己,操作起來、用起來都十分的有難度。於是手上一推,喝道,「我說我要跟你離婚,你聽到沒有?」
適才的一抹喜悅轉瞬即逝,姬無雙臉上一僵,好一陣子沒個反應,不知道是在分析這個「離婚」一詞之意,還是別的。就在董思阮再次失了耐心之前,他才刻板的吐出了幾個字來:「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沒用!」董思阮性子一來,也是個擰巴的主,道,「月挽!東西給我!」
月挽依言上前遞上「東西」。「東西」到手,董思阮旋即甩去姬無雙懷中,道:「這是休書!一份是你的,你休我!我們從此夫妻緣盡,分為兩旁世人,再無瓜葛!若無異議,請自簽字!」
「胡鬧!」姬無雙縱是再能沉住氣的性子,這休書砸到身上來,終也是轉瞬變了顏色。她是一直念叨著「和離」之事,可說到底他是個古代人,受封建禮教的束縛至深,休妻之事不是沒有過。他也是見過的,可畢竟是少之又少,且多是因之主妻做事出格十分,錯不可贖,做丈夫的才會狠心寫上休書一份。但凡這種情況,婦女們多會要死要活,寧死不為棄。
他哪裡想的到她竟會這般堂而皇之,恨不得立馬被休了一般,擺脫自己。她難道不知道被休之人,名節大損,俗世難留,此後生活將步步維艱嗎?
董思阮自然不曉,他此刻湧之腦內的各種思慮與繁複情緒。她在氣頭上,激憤太重,她這一場「休書」之鬧,一半與她初心相關,另一半則多帶了一些「報復」之念。她妒恨姬無雙的「出軌」,這與她本身對姬無雙的情意幾分無關,她是不甘心自己新生不久情意就這樣被輕易掃踏,仿若一記耳光一般打在她的臉上跟心上,狠狠地嗤笑著她的「有眼無珠」。
她是那樣的不能容忍自己此刻的鬱悶、煩躁,看到眼前的這個罪魁禍首,自是恨極,本著「君叫我痛苦一分,我還君十分」之圖,將休書甩出。
所謂「睚眥必報」,她一貫如此,不肯單單是自己吃了虧的。
叫我不痛快,那你也別痛快了!
她順話即道:「我就胡鬧!你不同意,不簽字也沒關係。還有一份,那是我給你的!你不休妻,我可要休夫!一樣的分道揚鑣!」
姬無雙氣的著實不輕,眼睛紅了,嘴唇也哆嗦起來,雙手抓起紙張,看都沒看,直接撕了個粉碎。立身而起間紙片翻飛滿園,他說:「哪一種,你都別想了!」
董思阮愣愣的看著他,沒想著他居然反過來跟自己橫。嘴一扁,滿心的委屈,眼裡自然的蓄了淚水。
緋色,溫氏跟前的菖蒲抓著這個空子,紛紛跟近相勸。所勸之言,不外,她此舉是何等不合禮法,何等的驚世駭俗,滿滿的不是,道她不該在這個時候添出這等亂子來。又言,因著她的失蹤,姬無雙如何如何費心費力,院裡之人如何如何亂作一團。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她再使性子就過了。
董思阮憋著滿眼的淚,為之不流,一句話說不出,只能任她們在自己耳邊嗡嗡亂叫一氣。連做數個深呼吸,她好歹是把那一汪不值錢的眼淚嚥回了肚子裡。
抬眼瞅了瞅,這兩討人厭的丫頭,正要呼之退散,卻聽身後突然響起了一串笑聲。
這個時候會笑的這麼露骨的,也就只有雲硯一人而已。他自地上拾起「休書」一片,看著董思阮滿眼、滿臉的笑意跟讚許,道:「阿阮此為,明之!明智!」並著揚手揮散兩人。
菖蒲、緋色兩人縱是不願,可對方終究是個王爺2一介下人,也不駁之,只得退卻。然面面相覷後,她們仍不住的回看著董思阮,顯然不能說動她,與她們而言,很是過意不去的。
姬無雙聽見雲硯那一眼,臉色哪裡還會好上半分,開腔即道:「王爺休要再此橫插一腳!我們的家事,還論不到旁人來說道!」
「家事?」雲硯挑眉反問,「將自己的妻子逼到寫休書地步,姬大人也是好本事!如今也是你單方面將阿阮涉入『家人』之列,她既能將休書寫下,便沒再將你當作是『家人』了。既非『家人』何來『家事』一說?」
「九王爺,是嫌臣婦家中不夠亂嗎?有道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思阮父母雙雙不在,不能為她做主,您作為他僅有的娘家之人,怎可行『勸離不勸和』之徑?」下人退散,主子終於上場,說話的自然是來夫人溫氏了。
雲硯聞聲,朝著溫氏那邊看去,見她舉步而來,有意無意的經過簡新若所在的地方,一邊質問於他,一邊還不忘顧周著那邊的人。
他冷聲一哼,隨即「嘖嘖」搖頭:「瞧您老夫人做的這些個事兒?怎好質問於我?」
溫氏微見一怔,挑眉看向雲硯,卻不知道他說的什麼?
「九王爺,甚言!」姬無雙再次警告。
「早聽說九王爺待姬夫人不同,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簡新若終於也不甘心再做觀眾,開口這一句時,似笑非笑的直往董思阮那邊瞅,那表情,儼然是一副:「我發現了你的秘密喲!」的模樣。
「呵——」那位張姓的老婆子,跟聲接話響應,笑道,「可不?也不單是今日所見了,前些日子姬夫人失蹤,王爺那可是比姬大人還要著急上火呢。想必王爺對夫人情意深重,怨不得外面傳說的那般精彩了。」
雲硯挑眉:「怎麼個精彩法?也說於我也聽聽?」
張姥姥聞言忙打起「哈
哈哈」,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道:「瞧老奴這張嘴喲,總沒個沒把門的。那些不堪的話,老奴哪敢說出來,污了王爺您的耳朵?」
這伎倆——
「叫你說就說,哪那麼多廢話?」
「嘿嘿」那廂假憨一笑,又是抱歉少許的瞅了瞅溫氏那邊,才開了口,說道:「外面都說,王爺您是空佔了姬夫人娘家人的一個名兒,其實一早是存了心要把她,呵呵,那個留自己身邊兒來著。」
「……」
「縱然兩位不是血親,可是說到底啊,在外那也是實實的『父女』關係,王爺此情,實在有違常倫啊,想必姬夫人也是不能擔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