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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7章 事有前因(一) 文 / 茶沫

    董思阮一句:「我不要呆在這裡!」說的頗有些委屈、鬱悶的意思.ziyouge.紫幽閣花沫一聽目光自然的一戾,瞧了榻上的姬無雙一眼,抱著董思阮直接下了樓。

    花沫的那一眼,姬無雙看得清楚,分明是有了幾分威脅的味道。自然想得到大約是董思阮同她說了什麼。

    他唇角笑意略有些無奈,心說:是你家小姐先招惹的我呀!你這麼仇恨我是要做什麼?

    這話他自然說不出,只能看著董思阮扒著花沫逃也似的離開,心下卻不知要作何感想。

    憤怒?作為一個男人,他的容顏之美是他最為介意的,也是他的逆鱗所在,她居然喊他「美人兒」,這如何能忍;鬱悶?敢調戲他的人,這世上實在不多,她董思阮居然就做了第一個;好笑?看著她紙老虎一般紅臉、窘迫的樣子,卻又實在叫人心情大好!各種情緒,最後化作一絲,淺笑無奈。

    「雪朱,咱閣裡還有別的床可以用嗎?」一下樓董思阮就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雪朱不解:「怎麼?小姐要換床?」

    董思阮狂翻白眼啊,道:「當然啊!這會兒太陽都下山了,我不要睡覺嗎?」

    雪朱:「……」

    「姬無雙欺負你了嗎?」花沫小聲詢問。

    董思阮點頭:「系呀!混蛋透了!」話罷眼前自然的浮現姬無雙那張放大的妖孽臉跟邪魅笑容,心下不自覺一陣子的鬱悶,忙搖著腦袋打散圖像,說道,「打死我也不要再回那張床上去了。」全然忘了一開始到底是誰最先作死來著。

    花沫面色微寒,腳下一頓,認真道:「我去把他踢下床去,他敢不走?」作勢竟是要轉向回去。

    董思阮聞言一怔,心道:太暴力了!

    忙揮手打哈哈,說:「這倒是不必!嗯,這兩天的倚樓閣,只怕多半又是安生不得的了,由他坐陣這邊那是再好沒有了的!他不能走!」

    這是事實,她這兒離不了他。

    不然,後面她要面對的可能是,較之琳琅更加叫人無語氣絕的折騰。汪沛前面有話,她已經經不起,情緒心靈、以及身體的上的任何折磨。她還年輕啊,她還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好好的活自己,不想英年早逝,不想死的這麼憋屈。所以,不想自己一人承擔所有,想著能避則避。

    更何況,姬無雙這人渣子,欠「她」的又何止一點兒半點兒,就該讓他多擔待一點兒才是正道。

    姬無雙,董思阮在心裡默念一遍他的名字,忍不住的咬牙切齒。然後想到某事,瞬地眼淚就下來了:「可是,他居然佔了我的床,我恨他。」

    花沫:「……」

    「嗯——」雪朱看著懊惱不止的董思阮,略見踟躕道,「小姐不願意姑爺留宿,嗯,你『這邊』嗎?夫妻不都是,睡,一張床的嗎?他好不容易過來,小姐卻要同之分床而眠嗎?」

    董思阮想都不想,即道:「誰跟他夫妻啊!」

    不要說他們已經談妥了「和離」,即便沒有,她內心裡也是半點兒沒有把他當做自己人生伴侶的意思。這個陌生而妖孽的男人對她而言,不過是「別人」的老公,分開各自生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命運玩笑於她,叫她與他有了這樣奇特的關聯際遇,可是誰說的,她一定要將自己桎梏其中,順之、任之?忍之、受之?

    她不想,也從來沒有想過,縱是她現在有著諸多的無能為力,然而在力求自保生存的同時,她仍有著自己的盤算,這座宅子她才不要為之而鎖。

    爭辯一句,她也無心同雪朱解釋什麼,伏在花沫肩頭,略是無力,又似撒嬌道:「花沫,你收留我吧!」

    花沫點頭:「好!」

    董思阮:「我餓了!」

    花沫:「……」

    雪朱:「……」

    顧媽媽:「夫人!」來得正好。更好的是她手裡提著一隻食盒。

    花沫與月挽同住一房,陳設亦是十分的簡單,與「董思阮」的屋子有異曲同工之意,空而顯得清冷,沒什麼人氣。

    月挽的榻角隨意放著幾本書,周邊有著與她本人十分相投的書卷之氣。

    花沫那邊則是與她本人的裝束一般的明亮的紅。榻上沒有旁的東西,榻邊的櫃子上放置著一隻奶白的長勁花瓶,插著一枝榆葉梅。只一枝,看上去單調而孤獨,卻亦透著有一種奇異的堅毅之感。

    後來她才得知,她這種插花方式是過去的「董思阮」教她的。任何季節,開出的任何花,一年三百多天只要有可能,就不會叫那只瓶子空著,每次只取一枝,乍枯則換。

    她問為什麼這樣?花沫只是搖頭,說:「你沒有告訴我!」

    董思阮心想著:這個她大約這一生都無法再告知她其中緣由。直到後來出了那件事,她才知道了「她」的用意,是希望花沫在自己離開後可以一個人似花兒一般的燦爛永久。那讓後來的她每每想起,都為「她」感到痛心而淒,更不能想像,那一個夏花一般年齡的女子,到底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計劃著自己身後事的同時,又是迎接、等待著隨時「離開」的命運。

    董思阮興致索然的瞧了一遍屋子,顧媽媽便從食盒中端出了為她準備好的各類藥粥,跟她喜歡的各色小菜,以及一碗她看著就十分破壞食慾的黑色藥汁。

    吃了一陣子,月挽回來,帶著頷眸微斂的落葵一起進

    進了屋子。

    落葵從一進門便是低著頭的,腳步微急的跟著月挽,直到月挽去到董思阮跟前停下,她才頓住,微見一滯,略是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尋見董思阮的方向福身一禮,道:「夫人!」

    董思阮見她進來,一口灌下那碗藥,苦的臉都扭曲了。聽見她這一聲,卻是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揮了揮手,奈何那廂根本不看她,自然的瞧不見,就保持著福身、屈膝之態好一會兒。直到雪朱過去扶了一下那人道:「小姐叫你起呢!」

    落葵明顯的一愣,不知道董思阮是怎麼叫自己起身的,她明明就沒有聽到她說任何一個字啊!終是忍不住抬眸瞧去,就見董思阮正狼狽的一口氣喝了許多的水,終了吞下顧媽媽遞去的蜜餞,一臉的苦大仇深。

    落葵:「……」

    以她與董思阮之前的過節,加之今天並不太好的局面,她以為她為難自己那是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也做好了拘禮許久的打算。甚至,從見到月挽聽到她說董思阮要見她,她就做好了所有的最壞的打算。

    可眼前這一番情形卻是什麼情況?

    「那個,你來了?」董思阮嘴裡含著東西口齒略有不清。

    「嗯!」落葵茫然應聲點了一頭。

    董思阮直截了當:「能說說之前,你跟琳琅一起過來跪在我這兒的院門口的初衷是什麼嗎?」

    「咚——」落葵忙地跪下身去,回道:「請罪!我們是來請罪的!我們沒有要鬧事的意思!請夫人明鑒!」說著便是一頭磕了下去。

    董思阮聞言眉梢微挑:「『我們』?你這話是亦代表了琳琅的意思嗎?」

    落葵:「……」

    董思阮:「是也不是?」

    落葵神色略顯窘迫道:「我,想代表的——」

    董思阮:「也就是說,是你一廂情願了嗎?」

    廢話,那琳琅會過來給她請罪?就是天上說開了花,她也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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