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當年舊案 文 / 茶沫
董思阮靜默而聽,整個過程中,沒有插入一言半句.ziyouge.紫幽閣身世之謎終於透明化,她卻沒有一點點的真實感。
一個仿若傳奇一般的女子,一段柏拉圖、唯美十分的愛情婚姻,一場單純的巧遇相知,兩樁慘烈無比的災難毀滅一切。
「我一直以為你也遇了難,直到去年在西陵遇到你!若然不是我知道那裡葬的是左大人,我根本不會認出你來!五年時間,你的變化太大,太大。」男子微微感慨,「就是姬無雙他一眼之下都不敢認你。」
董思阮苦笑。若不是變化極大,她大約也沒辦法回來。
「我不知道你跟花沫兩個那五年是怎麼過來的!你不願說,我便沒有多問。」
她也想像不到。那個天之驕女,一夜之間失去所有,到底是什麼讓她獨自撐下所有,存活至今。這讓她都不自覺得有些心疼起自己來了。
「我叫你同我一起返回王都,你沒有反對,卻執意要見姬無雙,並嫁給他!」
「……」
「怎麼勸你都不聽。我只得帶你去尋他。他見到你,亦是驚憾莫名,難以置信。當時的他其實已是婚事臨近,好在他並未多做猶豫便應了下這門婚事,不然我一定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董思阮終於聽到了跟自己當下相關的事情,開口問道:「婚事臨近?是跟溫可柔嗎?」
男人以為她會沉默始終,不想卻在這個時候發問,微微一頓,少許不確定的點了點頭,道:「似乎是!聽說是她的表妹,我不大記得她的名字了!」
董思阮微默,又道:「你說當時遇到我的時候只有我跟花沫兩個人,那後來我帶在身邊的風謠、雪朱還有另外一個丫頭是哪裡來的?」
「風謠、雪朱她們是我們在回王都的路上遇到的。她們都是罪臣家眷,而那些罪臣一個、兩個都曾經是左大人的同生或是幕僚,因著牽連關係被處決不久。其家人或被株連或被遣散、發配。風謠、雪朱是被遣散的那部分。」
原來如此。
「是我收留了她們?」
「是!」男人微微一笑,說,「你當時跟她們說一定會幫她們討回公道。」
「討回公道?」董思阮微詫重複,原來她真的與她們說過這話,可是,「要怎麼討回公道?為我父親翻案嗎?」
男人搖搖頭:「我不知道!你沒有告訴過我!」
「哦對了,風謠、雪朱的家人是在我們相遇不久前被處決嗎?怎麼,『西華門政變』過去已有五、六年,朝廷還在清理父親的餘黨嗎?」董思阮驚道。
這個「新」皇帝到底是有多恨左宗?才能這樣孜孜不倦的將戰線拉到如此之久?
男人頷目微低,道:「大約今天就是最後一批的裁判了!」
「還有?」
男人點頭:「是的!這六年間,他們從未停歇,攀枝錯節的查出、連帶了許多人。就是跟左大人打過招呼,說過幾句話的人都被他們翻老底的差過。」
恐怖政治啊這是!
那她是否更該小心著一點兒了?嗯嗯!那些個知道她身份的人,以後她都該好好兜著了。
「風謠、雪朱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應是不知道的!」男人說道,「現在知道你背景的只有姬無雙、他母親跟妹妹、花沫、月挽再就是我。嗯,還有那個顧媽媽,跟清嫵。顧媽媽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不過我、觀察了一段時間,我發現她對你倒算忠誠,應是可用的。至於清嫵——」
清嫵?誰?哦哦,那個繡莊的掌櫃!她這一天天的事情的太多,差不多都快要忘記曾經有這麼一個人出現過了。
男人說:「至於清嫵,她曾今是師姐的伴讀婢女,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離開了『絕意谷』。我沒怎麼同她接觸過,所以不大瞭解。她在王都開繡莊已有七八年,我卻一直不知。直到去年你與我一同進入王都,她攔轎跪在你面前,我才知道她還有這一層的身份。」
也就是說,這個清嫵在他之前就與董思阮有過接觸。是一個比之他還要早上許多的,知悉董思阮活著人。
思至這處,董思阮忽然有覺,不只是那個清嫵,她的身後似乎還有著一個隱在某處的組織,或是群體。他們不僅知道董思阮的身份背景,很有可能,還瞭解著她失蹤那五年的全部經歷。
「我不信任她!」董思阮清晰明白的說出自己的感覺。
男人點點頭:「我也感覺的出!你非常討厭、排斥她卻不知道是為什麼?具我瞭解,她並未做過什麼對不住你的事情!反是對你恭順有加!」
「……」
為什麼呢?董思阮轉目看了一眼花沫。花沫卻並不看她,只在那裡沉著腦袋,似乎也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之中一般。
「咚咚咚——」突然自樓外傳來一陣紛亂的敲門聲。
董思阮微微一愣,望向樓梯口。花沫亦抬目瞧了一眼,神色微凝,似乎在努力的想要聽清外面的動靜。
「什麼事?」男人對這空氣問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問誰。
少頃,一個女聲回復:「是雲小姐的人,敲院門說要見小姐。」
這個女聲,不是風謠不是雪朱,是個董思阮完全陌生的聲音。
她忍不住問道:
:「說話的這是誰?」
男人回說:「是月挽!我的人。這回她同花沫一起外出,花沫快馬加鞭趕了回來,她卻病倒在了路上,昨天才回來。你這邊的情況也是她帶給我的。」
哦哦!這是她四大丫頭裡的最後的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模樣跟性子?
「小姐要見嗎?」月挽加問了一句。
董思阮思維一頓,點了點頭,說:「這麼晚過來,大概有什麼急事,就放她進來吧!」
那廂話音落下不久,就聽見樓下響起了一陣子的噪雜。
男子自知自己不方便再留,起身說道:「既然你這邊有事兒,我便先回了。你再考慮幾日,想清楚,要不要離開姬府,都使月挽給我去個信。」
「好!」董思阮點頭應下,見他走了窗邊,突然又記起了什麼,問了一句:「那個,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男子微微勾唇,笑道:「雲硯!我叫雲硯!董石,是我在『絕意谷』時的化名,那個時候花沫一直喊我石頭叔叔來著。」
董思阮微汗。心說:你這麼年輕,好意思當別人叔叔啊?佔人家孩子便宜,真不要臉!
話罷,男子轉身要走,卻沒來由得一頓,似乎也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看向董思阮,說道:「有一件事,你約莫也不記得了。」
「什麼?」
「當年,揭發左大人所有叛亂罪證的人,是姬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