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西窗事發 求收藏和推薦 文 / 布布高昇 非包月作品
花初顏歪歪的倚在床背上,寒襲連忙將藥端過來,剛一湊近,花初顏的嘴角就抽搐幾下,一副要嘔吐的樣子,胸口洶湧澎湃起來,連忙用手按住胸口。
寒襲連忙一手端著玉盅一手輕輕拍了拍花初顏的後背。
「小姐,到底多少忍著,喝了吧。」寒襲小心舉著藥盅靠近花初顏的嘴邊,這味道,連自己舉了半天都覺得異泛,那湯水,黑不黑,黃不黃,看上去混濁不堪,更不知道喝下去會是怎麼樣的難喝呢。
花初顏屏住呼吸,有嘴碰了碰,藥的味道竟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有點澀有些騷有點苦有點麻,所以天下最難心下嚥的味道全混雜在一起,便成了天下最難以下嚥的味道,甚至比那馬尿而難喝十分。
「小姐,捏住鼻子,一口全喝了,不然真沒法喝了,習慣就好了。」寒襲怕再捧著盅藥,自己就會先吐了,輕聲的勸道。
「習慣,這樣的味道怎麼習慣?」花初顏眸子圓瞪,瞪了一眼寒襲,雖然知道她說的話也在理,到底接過那盅,一副視如如歸的模樣,仰起脖子,將盅一飲而盡。
「小姐,怎麼樣?」寒襲接過空了的盅子。
眼前,花初顏眼睛圓鼓鼓的,同樣圓鼓鼓的腮幫,似在吞嚥之舉,半響,「嗝∼」花初顏終於打了嗝,竟將已經喝下去的藥泛了滿滿一嘴,寒襲看見花初顏緊緊抿起雙唇,嘴裡滿噹噹的模樣,似乎是要吐,連忙拿起手帕遞過去。
「小姐,可千萬不要吐了,糟蹋了藥。」寒襲緊張的說道。
花初顏想要怒斥,無奈一嘴的苦藥,而且是從胃裡反泛上來的苦藥,更多了苦膽的味道,偏又記得花絳月說的,只這藥若斷了,反而生出的疤瘌比之前的更粗更長,只不得又生生將滿嘴裡更加苦澀的藥又嚥了下去。
「可要了我的小命了。」花初顏忍住異泛,眼淚含在眼眶裡,一肚子的苦藥苦水,咳嗽了半天,終究怏怏的躺下,偏偏頭上的疼痛又來糾纏。
這一晚上,花初顏只折磨得寒襲暖香一夜未宿,天黑之際,又喝了兩盅藥,一色兒的光景,並不比第一次喝藥有半絲的好。
一會兒這兒疼,一會兒喝水,醉雲軒的西廂今晚可是折騰的。
花絳月遠在自己的密室,卻是將這邊的場景像看電影一般,其實這藥,於花初顏那頭上的疤瘌之傷一點用處都沒有,嘴角抿起不易察覺的笑意,花初顏,這,好戲還在後台呢,慢慢受著吧。
第二天天剛濛濛點,疼痛了一夜的花初顏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偏剛睡著,這邊花絳月就已經帶著秋翦進來。
「九小姐。」暖香在外頭守著,第一個看到花絳月,連忙行李。
「八小姐醒了吧?我過來瞧瞧,一會兒還要去醫院,就沒有時間了。」花絳月對著暖香暖暖飄了個眼神,這個丫頭看上去敦厚膽小,這好在花初顏現在自身照顧不暇,否則,以花初顏視人如草芥的性格,這丫頭,也是會吃不少苦頭的。
「剛剛入睡,我,我,我先去稟告一聲吧。」暖香驚嚇得說道,如果這個時候吵醒小姐,怕又是一頓棍責。
「沒你的事,回屋去吧,只當沒見著我。」花絳月對著暖香擺了擺手。
暖香雖心驚,到底還是乖乖的靜無聲息的回到自己屋裡去。
花絳月自顧自踏入門檻,有如進出自己的屋子一般,進來之後,逕直就走到裡間,寒襲聽到腳步聲,嚇得連忙抬頭,見是花絳月進來,連忙站起來行禮,「九小姐。」
「姐姐還未起床嗎?」花絳月見花初顏還躺在床上,安靜入睡的樣子,故意提高了聲音說道,「我還想過來給姐姐將紗布拆了,讓她看看疤瘌消失了呢。」
「沒了?真沒了?」花初顏正睡得寧,突然聽到花絳月的聲音,本來迷糊中又要睡過去,又迷糊中聽到對方說拆了紗布,疤瘌已經沒了,立刻一個鯉魚打滾,從床上坐了起來,紫色綢鍛香衾從肩窩處滑下,沒有旖旎春光圖,卻仍是昨日那身衣裳,已皺了一身香雲裳,還散發著草藥難聞的味道,很是狼狽,只是可惜,不能讓這樣的花府八小姐的樣子公示於眾,花絳月有些惋惜的想道。
「應該是沒了,姐姐昨日那藥都乖乖喝了,一口沒剩吧。」花絳月抿著嘴,不經意的笑著說道瞎。
「喝了,都喝了,一個滴子都沒剩下。」花初顏的光頭連連點著,頭頂上的白紗布特別醒目。
「秋翦,扶著八小姐下來,我來看看。」花絳月微微轉頭,對著後面的秋翦說道。
「我來我來。」寒襲連忙上前,跟在秋翦後面,兩個人將花初顏扶了起來,扶著坐在眼前的描花嵌木的菱形銅鏡前。
花初顏坐在鏡子前,眼睛也看不到自己的狼狽,專注的看著身後的花絳月慢慢的解開了頭上的那道紗布。
「嗯,不錯,效果很好。」花絳月拆開紗布,看到昨日那道疤瘌處,現在已經平滑得皮膚無二,唯一遺憾的是,顏色有些深而已,「你摸摸看。」
花初顏顫抖著手,慢慢的搭在頭頂上,然後指腹在頭頂處慢慢襯著,探索著那道疤瘌,摸了一會兒,沒有摸到之前的那道磣人的溝壑,頓時心下歡喜,指腹在頭頂上速度加速,快速的摸索了兩下,確定沒有,就高興的用整隻手掌來回摸索了兩把整個頭頂,圓溜溜光滑無比。
「好了,這下可好了。」花初顏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咧開嘴巴笑了,這下可好了,等自己這頭髮徹底好了,就可以好好收拾花絳月這個妖女了。
「嗯,姐姐,這筆生意可是兩清了,姐姐頭
上疤瘌徹底沒了。」花絳月對著鏡子裡的花初顏點點頭,轉身準備離去。
「妖……哦……,妹妹,這疤瘌好了,那昨日的藥,可以不要喝了吧?」花初顏見花絳月要走,連忙喝聲,繼爾宛爾問道。
「昨天配的藥斷是不能停的,疤瘌雖然平了,只是這地方到底是個創傷,皮膚還需要滋補,才能恢復如常,否則在皮膚生長換膚過程中,稍有不注意,這邊就會長出硬質,還會出現遴片。」花絳月停下腳步,轉過身對著花初顏鄭重的說道,「那藥斷不可停,全得喝了。」
花初顏便又苦著臉,花絳月便不再理她,自行離去。
花初顏到底還是樂了,自己頭上那疤瘌終歸是好了。
「我去告訴母親。」花初顏從凳子上跳起來,匆匆戴上假髮,就出了門,到了樓上四夫人的臥室,妙黛正在幫四夫人梳妝。
「母親,早安。」花初顏步履輕鬆,眉眼間掩不住的喜氣,走近四夫人面前。
「什麼事情,大早的這麼高興?」那天事後,四夫人幾日不見花初顏,一來見她便覺堵心,二來,也怕花初顏又和自己提那疤瘌的事情,今日見花初顏竟歡天喜地的過來,心裡到底沒底,不知道這個討債的丫頭又為何事?
「母親,你看。」四夫人正暗自思忖,冷不丁,花初顏突然摘下頭上的假髮套,彎下腰,將光禿禿的頭頂往四夫人眼皮底下一塞,四夫人頓時覺得一股涼颼颼的風掠過來,嚇得一頓,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避了一避,椅子一歪,四夫人眼看就要摔個狗爬地。
後面的妙黛連忙上前護住四夫人,只是此時已經晚,四夫人連著板凳,一起往妙黛身上撞去,最後竟將妙黛直接撲倒了在地上,四夫人倒在妙黛的身上。
「哈哈哈∼∼」花初顏不僅沒有連忙上前扶母親,反而在旁邊拍著巴掌笑著跳起來。
「這孩子,八成是真瘋了。」四夫人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一臉慍色看著花初顏,卻又無語凝噎。
「母親,你看我的頭。」花初顏再次將頭伸到四夫人的眼皮底下,「那個疤瘌沒了,你摸摸,真的沒了。」
「啊喲,不得了了。」四夫人卻一下了跳開,也不看花初顏頭皮上的疤瘌,嘴裡一疊聲的喊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母親,你怎麼了?」
「四夫人,四夫人……」妙黛也連忙小聲的喚道,四夫人卻兀自在一邊連連說著不得了,「怕是四夫人摔了一跤,摔魘著了?」妙黛驚慌的看著一邊的花初顏,花初顏也是一臉的疑惑。
沒一會兒,四夫人便如風一般衝進臥室,花初顏頓覺不妙,一定是四夫人是警覺自己的珍藏的銀兩沒了,也顧不得讓四夫人看自己頭上的疤瘌,腳下抹油,趕緊溜了。
妙黛不明所以,一邊四夫人衝進了裡屋,砰啪有聲,嘴裡的不得了一聲比一聲高,一邊,花初顏卻如老鼠一般,這麼快就溜掉了,妙黛站在屋子中央,到底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正猶豫間,四夫人突然從裡面衝出來,手裡抓著一把的錦綢雲鍛,形色倉皇失措,臉色怒心沖沖,衝著屋子環顧一圈,沒見著花初顏,聲音顫抖著尖叫,「那個瘋心病的丫頭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