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沉冤 文 / 洛霏兒
沈碧辰心中實在忍不住,開口問著陶仁是作何的,陶仁哼笑著不肯作聲,等了一會兒擺起譜來。
「你問我是誰?」
筱蓉以及柳月還有旁邊的丫鬟在一旁側目,因為喜艷娘被帶走,鋪子裡生意少了很多,略微冷清,正是頭疼,倒是看兩個人拌起嘴。
筱蓉心煩意亂,恨不得上前將陶仁趕走,可柳月卻幾次拉住她,大概是怕那陶仁氣極在背後使壞。
筱蓉只好忍下,倒是成為了兩人的「觀眾」。
「你是沈碧辰,我知道只不過是當官的兒子嘛?」
他滿眼的瞧不起,卻也幸好遇了碧辰這般的人,要不今日容易動起手。
筱蓉眉焉緊皺,心裡替碧辰謾罵著,可表面只能不表態。
碧辰采勝人,雖不願言語相爭,可也不願被他壓下:「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陶仁從小出自商人之家,略讀詩書,可卻出奇的頑劣,每本書只是翻閱二三,也是一知半解,這句話卻是不懂。
他看著筱蓉倒是想讓其解答,這話筱蓉怎說的出口,柳月看了看,抿嘴偷笑。
他看大家都在偷笑,反應這定不是什麼好話,瞥眼豎眉:「你說什麼?」
碧辰故作鎮靜,強忍著笑問自己說的沒錯。
陶仁心急難耐,又不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好衝出門去。
原以為他已離去,足足一盞茶的時間他回來。火氣沖沖的進門,看沈碧辰還沒離開,憋著嘴吼著:「你……居然罵我是飯桶!」
他生氣的表情不僅沒讓碧辰震怒,反而撲哧一聲笑了開來,就連愁容緊鎖的筱蓉也合著笑了。這個陶仁用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去詢問他人這話什麼意思,此刻筱蓉腦子裡都是他滿街問人這句話什麼意思的畫面,繼而得到「飯桶」二字,卻是天大的笑話。
他原本已經氣急,恨自己被愚弄,可看到筱蓉的臉色從陰沉逐漸晴朗。也就沒那麼生氣了。
「筱蓉笑了。你為我笑了嗎?」
筱蓉不可否認的點點頭,確實他太好笑了。
一會兒過後,他們各自離開,筱蓉不知他們出門後是否會打架或者爭吵。只是求上天保佑喜艷娘早日被放出。
院子裡的幾個女紅連日來清閒的要命。私下也議論起來。
「你們說喜艷娘是怎麼回事?」
「我相信她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一側的紫衣女子倒是不贊同令兩個女子的話:「人。哪能看出好壞,依我看那個蓉小姐讓喜艷娘這麼做的也有可能。」
粉衣女子撇嘴:「做人說話可要講良心,你忘了你男人生病的時候是誰幫了你?」
紫衣女一轉話峰:「這不是閒聊嗎?出去了。我自有分寸。」
「你們說那個蓉小姐會跟哪個少爺在一起?」
還沒等她們說答案,站在筱蓉身後的柳月聽不下了,就上前瞪了她們一眼,後開口:「這些日子,看來大家是閒了?」
她們此刻緊閉牙口,似乎剛剛那些話語都不是出自她們口中。
筱蓉也上前,走了幾步!
神色暗淡的看著那幾個女子,其中剛剛談話的便是靠著筱蓉這側的竹青和唐氏,平日裡她們總是圍在自己和喜艷娘身邊,因為手工較好,而且為人又謙和,一些銀子多的活兒大多是交由她們的。此刻團坐闊論者也是她們,令人寒心。
筱蓉一直用目光打量著她們,或許讓她們覺得不適,有些發怵,起身道歉:「蓉小姐,我們不是故意的,只是……」
這些話刺耳,想也是外面人的想法吧!
久久凝望,筱蓉才開口:「你們與外人不同,不念平時喜艷娘的恩德也罷,可也不至於背後如此議論,詆毀!二位平時手藝較好,不如這幾日正閒,幫喜艷娘繡一件袍子吧,留著她出來之後穿!」
二人拚命點頭,筱蓉轉身就走,不想多看她們的嘴臉,柳月輕聲交代,好好做事便是,少言語。
心裡總是悶悶的,大概因為走投無路吧,證據沒有,喜艷娘就要背著殺人的罪名,今日是這些女紅,明日該是他人,過個幾日那案子該不是草草結了。
「妹妹,妹妹∼」
筱蓉心頭焦慮,可背後有人喊叫,回頭來便是哥哥梓蓬,他一臉的哀怨,急匆匆的進來。
「你的衣服怎麼了?」
一個顯眼的大洞赫然掛在他的衣角。
他抱怨著剛剛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女子,跟瘋子一樣,弄壞了自己的衣裳,還不陪。
「哥哥是男子漢,豈能跟我們這些小女子一般計較。」
他聽了勉為其他的說看在筱蓉的面子上算了。
又愧疚的說著上次的事,自己真的是沒聽清楚。
他不說筱蓉倒是忘了上次,他沒有偏著自己說話的事情。
「哥哥不說,妹妹倒是忘了!哥哥放心,妹妹可不是小氣之人,哥哥為人坦誠,沒聽到就是沒聽到,若偏了我,倒是當真的撒謊,蓉兒反倒不高興了。」
梓蓬打量筱蓉的眼神十分專
注,似乎像是讀一本書。
「妹妹……你的……節氣,真好!」
「節氣?」
筱蓉面露狐疑,不動聲色的望著梓蓬。
「啊……氣節!」
平日裡他不讀書,這下倒是丟了大人,滿臉紅漲,低頭瀲起窘態。
筱蓉楚楚微笑,隨即安慰:「沒事,一家人不計較的。」
他打量四周的丫鬟們,見大家都和藹的看著,才轉而微笑:「哥哥愚笨!」
他又想起了什麼一樣:「那個人兒最近沒來。」
四下打量著,倒是讓筱蓉懷疑,何人讓他掛牽著。
原來他找的是沈碧辰,會意後筱蓉搖頭。
他才滿意的笑笑:「今後妹妹不要與他來往了,我不喜歡他!」
筱蓉再一次困惑,為何他不喜歡沈碧辰呢?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梓蓬說話並不是小心謹慎之人,便不掖藏的說:「我就是不喜歡他,整日圍著妹妹,好像你是他妹妹似的,爹爹總是那我與他齊論,常常誇讚他,我就是不喜歡。」
生性直率的梓蓬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筱蓉心裡笑著哥哥還是如此稚氣。
說曹操曹操到,這碧辰按理說應該剛回到家,可確確實實又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碧辰一扭頭,心裡彆扭,上前推搡:「你來幹嘛?」
「哥哥,你別鬧了,沈哥哥是幫我辦事的。」
筱蓉阻止他胡鬧,可他心中確實百般不服,嘴裡爭辯自己也可以辦。
說到這,筱蓉起了心,他雖與自己感情頗好,可萬一哪句話帶了回去必然是不好的。
「哥哥,要不您回去吧,隔日再來!」
梓蓬一百個不情願:「為何妹妹不讓他離開,偏偏要我走,我不走!」
他的樣子像極了兒時。
「妹妹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呢?」
筱蓉萬般無奈,卻又忍著不肯說,不免撒謊:「哥哥,我問你上次李氏見你我往來,是否生氣。」
不知問之何意,梓蓬卻也不慌,自然答道:「沒有!她現在很少管我。」
筱蓉看了看柳月,她明白意思,嚷嚷著請沈碧辰到一側坐坐,筱蓉便跟梓蓬打起了哈哈。
襯著梓蓬喝水,柳月告訴筱蓉,喜艷娘的事情有線索了。
劉捕快那頭已經找到這案子的驗屍官了,他確定白字黑字記載臉的兩側沒有痕跡,當日茶杯、茶壺檢查無毒,捕快一句「可能洗過」便不能成為證據,今日劉捕快用自己獨特的調查方法做了實驗,若是曾經有毒,壺中硃砂便會變色,如今依舊那般,倒是說明壺中、杯中從沒有過毒藥。
「太好了,那就可以救喜艷娘了是嗎?」
筱蓉喜出望外,似乎忽略一旁的梓蓬,他湊上來問發生了什麼,此刻不能讓她回家,否則要是說錯話了就糟了。
「哥哥,您能否在這幫忙看一下屋子,我去去就來,回來給你驚喜。」
梓蓬聽說有驚喜,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一路上筱蓉的臉笑的像花兒一樣。
碧辰在一旁也跟著高興,直奔衙門。
「金大人,現在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金大人似乎有些不情願,可是這劉捕快幫著拿出鐵證,只好退步,召喚衙役去帶人來。
不一會兒帶上喜艷娘,說了幾句便派人找來付家人,通知喜艷娘是被冤枉的,本案系死者自殺故意陷害喜艷娘。
付家派來的只是一個丫鬟,李氏豈能親自出入這些地方?
丫鬟聽後便算了,悻悻的離開。
筱蓉這下心裡敞亮多了,拉著喜艷娘的手,不住的說著道歉的話,她倘若一切都沒發生一樣,看著筱蓉,兩隻手緊緊的握著:「傻丫頭,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還要謝謝你救我出來不是?」
筱蓉如做了錯事的丫頭一樣,低著頭,臉漲的發紅,嘴巴不住的哆嗦,話到嘴邊卻又留了幾分。
幾人一同回家,筱蓉進門看著梓蓬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裡,見自己回來才起身想迎。
「妹妹怎麼才回來,讓哥哥可是好等。」
四周張望,卻不知筱蓉跟他說的是什麼驚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