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真相? 文 / 季西風
歸一峰後山,掌門常年獨居在此閉關。
月上中天,銀輝明亮,四周如披了一層輕紗。
霍昊走到這裡時,還一直在猜測那道傳音符的含義。這裡會有什麼在等著他?而那個送出傳音符的人此時看來似乎也沒有什麼惡意。
柔和的月輝下,一道身影昂然而立。他的背影站得極其筆直,整個人就好像一把絕世寒兵,月光也不能消弱他的凜然威勢。
「掌門?」霍昊震驚的看著那個人的背影。
「你一定很疑惑。」不等霍昊出聲,男人低沉的聲音輕緩地響起。
「我確實疑惑。沒想到那道傳音符是掌門送來的。掌門找我到底有何事呢?」霍昊恭敬地回道。
他探究地看向背對自己的男人,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但是他實在沒有想到給他線索的人會是這個人。
針對他的陰謀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但進入清御宗卻不過是這兩年的事情。他沒想到,這一切掌門卻瞭解。
或許當初他能夠成為清御宗的弟子正是因為這個理由?
但很明顯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掌門早就知曉。在從蒼寰小秘境中出來匯報情況時,他的說辭也沒有被揭穿。
偏偏這個時間,掌門選擇告訴他真相,其中又發生了什麼?
這些日子他已經瞭解了掌門的事跡,不管是那件廣為流傳的斬魔,還是幾天前不管自己掌門身份,出手狠辣對待污蔑者。
這樣一個人,一定不會是一個單純為修真界著想的人,而可以說是一個肆意妄為的人。
照這個人之前的處事方式,霍昊甚至懷疑五百年前他一劍斬斷東陸西華兩州魔脈,只是因為看不慣魔修。
這樣一個人絕不會會花費這麼多心計和精力算計一個遠比自己弱的人。所以他不會是幕後那個人,但他又和幕後那個人有何關係呢?
這一切,霍昊卻都沒有問,甚至他不願意挑明自己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你來到這裡不就是想要一個答案?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
「掌門既然早就知道這些事,為何現在才告訴我?難道就像那個修士所言,掌門和魔道有染?」霍昊沒有意外地聽到男人直接的回答。
但他不僅想要知道真相,還想明白這個人的立場。
男人對霍昊的挑釁並沒有回應,只是繼續聲音平淡的地說:「你還太弱,你的對手是你現在不能想像的存在。」
不能想像的存在?!霍昊心中猛然一凜。當初在遇見那個執斧修士時,他曾經猜測,那個背後的人修為只會更高。
現在這個結論被證實了!比大乘期更高,只能是仙人了。仙人的修為,對現在的霍昊而言,的確是不能想像的存在。
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問道:「我不可想像的存在,難道是仙人?」
掌門並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天際,眼神悠遠。
霍昊毛骨悚然,再怎麼樣,他都不認為自己會得罪一個仙人。那麼一個仙人如此費盡心機,甚至不吝於陪掉一個修真界,到底是圖謀什麼?
而他現在還活著。回想起那個執斧修士的修為,他至今都覺得可怕。
他一個小小金丹期,甚至不用背後那個人親自來,只要這個執斧修士來的更早一些,在他還沒有得到九玄八卦陣法時出現,恐怕捏死自己就好像捏死一隻螻蟻。
「我知道那個人的修為是我不可想像的,但我一直活到現在,就說明那個人沒辦法直接殺了我。」
霍昊聽見一聲輕笑,掌門低聲說,「你的確很聰明。他沒辦法直接殺了你。」
霍昊鬆了一口氣,最起碼進入仙界前,他應該不用太恐懼。
「即使他不親自下手,他有巨大的權力,崇高的地位,手下有許多可以直接殺了我的人,但我還活著。」
「難道你以為這麼多年來你不斷的捲入這麼多陰謀意外,那些全是巧合?那人給你製造的危險都變成了機遇,他自己造就了今日的你,但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說這話時,掌門的語氣就像一聲歎息。
霍昊聞言仔細看了他一眼。這樣的歎息,似乎不是可惜,而是帶一點可憐意味。難道那個人是掌門所熟悉的人?
「今日我告訴你這麼多,是想要你知道你以你現在的能力什麼也做不了。你應該做的是離開清御宗找到一個地方好好修煉。等到你有了可以探知真相的力量,真相自然會在你眼前。」
「我會讓你安全修煉到飛昇。」
這樣的話倒是和霍昊原本的想法不謀而合。他沒有再說話,掌門也沒有再說話。
霍昊突然想起那個傳聞,據說清御宗掌門早就是真仙修為,卻強行壓抑滯留修真界,這中間又有多少秘密?
但他沒有再問,或許等到他也有這樣的修為,就能知道這人究竟在等些什麼。
真相依舊遙遙無期,霍昊原本的憂慮卻一掃而清。無論還有多少危險在前路,他要做的只是盡力而為,一往無前地前進。
霧閣樓台,紅衣女修走在曲折的走廊上,懷中抱著一把五絃琴。
她的態度謙恭,跟在一個侍女身後。嫵媚的臉上滿是凝重,抱著琴的手臂繃緊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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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馬上就要見到主人了。但卻只有她一個人回來覆命。
今日究竟能不能走出這裡,都要看之後的表現了。
侍女在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門口停下,「仙子請。」
千年靈烏木木質結實,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門悄無聲息地打開,陽光撒進去帶著淡淡暖意。
女修默默地走進去,並不敢直視眼前站著的男人,躬身道:「主人,弦梓枉負主人期望,沒有成功殺了那個小子。」
房間裡久久沒有聲音,弦梓看著地上挺拔的倒影始終靜立不動,許久袖子搖晃了幾下,轉過了身子。
立刻,她就察覺到了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幽深凌厲。
「兩個大乘期都沒有殺死他?我本以為自己對他已經足夠重視,沒想到還是輕視了他。不愧是天命之子,氣運所鍾。」
弦梓沒有說話,她知道男人並不需要她的回答。
「連照天都背叛了我,現在我竟然找不到那個小子了。修真界中除了他還有誰有這個修為呢?」
弦梓心中一驚,千年前她也不過是個修士,照天之名自然聽過。清御宗不世出的天才,不到百年就進入元嬰期。天資之強不下于于霍昊,沒想到竟然和面前這男人有關係?
她實在不明白,面前這人地位尊崇,實力強大,又為何和注意力放在一個小修士身上?即使那人天資縱橫,也不過和照天不相上下,而且現在只是一個小小修士,對她面前這個人又有什麼危險呢?
況且,聽他所言,照天千年前就已經著手這件事,還給霍昊身上下了什麼禁制。千年就為了一個小修士?
但這一切,她都沒有資格質疑或是提議。
房間裡靜了一會兒,那個人似乎陷入了一種難言的疲憊。
過了許久,低沉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你退下吧。」
走到房間門口退去前,不知為何,弦梓忽然抬頭看了一眼那個一直不敢直視的人的容顏。
她的瞳孔猛然緊縮,滿是驚恐,震駭,慌亂地離開近乎於逃。
站在原地的男人臉上露出疲倦的神色。
自從千年前他意外得到那個消息,就一直想要改變一切。
千年籌謀,他在霍昊還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時就開始佈置一切,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還是不行。
腦海裡開始閃過那些意外看到的畫面。
鋪天蓋地的火焰,被鎖鏈束縛著的自己。神魂皆被焚燒的苦痛,每一息都有綿綿不絕的痛苦從身體的每一寸,神魂的每一寸產生。
還有焦黑的土地,跪在中央的自已,一身血跡,滿臉痛苦。
那種不甘痛苦的情緒從畫面裡透漏而出,讓他差點神魂不守。
還有畫面裡那兩個年輕人,意氣風發的面孔,讓他心中許久沒有出現過的情緒陡然鮮活。
那兩個人就是造成他一切痛苦的罪魁禍首?醒來之後,再次推演,卻再也無法窺伺天機。
直到千年前,他突然推算出了那兩個人的身份。那時他就開始計劃一切,改變一切的未來。
沒有想到,竟然還是沒有改變一切。那兩個人正在像注定的未來一步一步靠近。
次日一早,清御宗昭告修真界。
「霍昊、藍御風逐出師門。」
「師父!師父!我求你再見我一面!」藍御風跪在霧嵐峰景瑜真人洞府前,滿心痛苦。身體個已經很疲憊,他卻遲遲不願起來。
他已經在這裡跪了一夜,但素來疼愛他的師父卻始終沒有出現。
「師父,我沒有勾結魔修。師父,我是清白的。師父,我願意讓宗門調查。師父,求你讓弟子再見一面!」
許久,洞府內走出一個身影。
藍御風滿臉驚喜地看去,一個俊朗青年緩緩走到他身側。
「樂源?」
「師父,你離開吧。師祖是為你好才不願見你。掌門親自下令,長老們很快就會趕到。再不離開,就無法離開了,師父!」
霍昊一直站在一側,神色莫測地看著這一切。
他的目光投向歸一峰。
掌門居然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們離開,恐怕修真界都會以為他們兩人是魔修,從此之後不得安寧。
這是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趕趕得我頭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