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文 / 海米冬瓜
最後趙肅然還是不得不暫時壓下一身火(yu)氣(huo),在這皇宮禁地靜心寧神,吹了冷風片刻。
等心平氣和才去了辦公之地。
李成明則是直接出了宮,知畫已經在馬車邊等他多時了。
郝建仁默不吭聲的站在馬車邊,已經十分自然的擔當起了侍衛這個職責。
李成明瞧他兩人一眼,敏感的察覺到知畫雖然總一副不願理睬郝建仁的樣子,但臉上哪裡有一點兒嫌惡。
李成明心知肚明的笑笑,由得他們自去發展。
等李成明乘著馬車,一路晃悠悠慢慢往府裡趕,沿路卻又發現今日的皇城似乎格外的喧囂。
尤其到了一處,人聲簡直似要炸開。
李成明掀開簾子看了看,原來是朝廷今早放了張貼。也不知說的什麼,竟然惹的城裡百姓俱都圍過來,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李成明微微好奇,便讓馬車停下,和知畫過去看了看。
郝建仁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李成明今日因為要面聖,衣著妝容自然正式了些。而且他穿的還是女裝,繁複艷麗的宮裝加上滿頭的珠釵步搖,只這一點,便能看出其出身不凡。
事故李成明才走到跟前,百姓便不自覺微微讓出了道,有的人還不是側目看他。
李成明也無甚在意,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張貼皇榜上。
李成明到了這裡算起來已經有不少日子了,雖說這裡的字體與他之前的大有不同。可過了這麼多日子,除了一些太過繁雜的字,其它的他已經能認個七七八八。
李成明看了半響,臉色一怔。
只見黃紙黑字明晃晃的寫著一行行大字,竟然是關於此次晉安城所發現的貪污大案的結果。
原來今日早朝皇上便下旨說的此事,淮南洪水所牽扯出來的貪污受賄滔天大案,凡是那本賬簿榜上有名的官員,情節嚴重的一律問斬,情節較輕的也被發配邊疆。相關官員的府邸,也通通要被抄家,妻女家眷一同發配。
那本賬簿上官員的名字之多,以達百餘個,如今一半俱都問斬,一半也被罷官流放。
一時間怎能不軒然大波。
李成明耐心看了看,卻發現作為貪污受賄榜首的魏繼舟,竟然沒有判死罪!而且他意圖謀反,權逆皇城的事也沒有被揭露。
李成明皺了皺眉,不知道皇上如此有何用意。
當下看著議論紛紛的民眾,李成明心裡歎了口氣,皇上這次只怕是想一舉斬斷朝中的貪污*不正之風,故而使用了如此的鐵血手段。經此一役,料想一段時間內,再無官員敢貪污徇私,而且皇上此次也在朝廷與百姓間樹立了威信。
單就現在,聽到那麼多貪官污吏被處置,都有無數人拍手叫好。而且從兩一方面來說,從此以後,朝政大權,也已緊握與皇上手中,再無權臣敢倚老賣老,逼迫新帝了!
李成明輕皺了下眉頭,隱去眼中神色。轉頭帶著知畫、郝建仁遠離此是非之地。
等兩人回了府,午飯已經準備妥當。因為要進宮,李成明早上吃的並不多,要不是在車上墊了點兒小食,只怕此刻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
於是趕忙差人請來舅舅,與他們一同坐下用飯。
等李成明坐到放桌上,看了看菜色,卻是心中一暖。
全是他近日來愛吃的,而且特意將撤去了飯桌上往往少不了的魚,想也知道是誰囑咐的了。
李成明餓的狠了,於是招呼了大家,便開始用膳。
席間烏奇木卻又問道朝中官員處罰一事。原來他雖未出府,但是京城到處貼了皇榜,此時只怕全京城的百姓都在對此事議論紛紛。府中下人恐怕知道後,議論之時被他聽到。
李成明聽他問起,便放下了筷子,與他說話。
烏奇木心中疑惑,躊躇著悄聲問:「照你昨日所說,應是這魏繼舟所犯罪責最大,怎麼皇榜上竟沒有寫?」
李成明聞言先是揮退了下人,等到屋裡只剩他們幾個,才慢慢開了口:「我也不知。只是這魏繼舟犯得是意圖謀反的大罪,此罪按說是要誅九族的。可皇兄如今既然壓下了,也必定有他的道理。等到趙肅然下了早朝,到時我再替舅舅問問他。只是我看那皇榜中也說了,已撤去魏繼舟的官職,將它囚禁在京城郊外一座寺廟中,終身不得出寺,讓他潛心悔過。他的二兒子雖然此次沒有參與那謀反之事,可是洪泛貪污一事,他也有份,被貶為了七品縣令,擇日前往屬地。連魏府也被抄了。」
烏奇木聽下人們說的,也不過是個大概,如今聽到魏府如此下場,也不知道是喜是憂,到底該作何感想。只是他思緒良久,卻又問了句:「那、那魏軒煌呢?魏府被炒了,他身為魏繼舟長子,又怎能獨善其身……」
李成明微微一笑,看著舅舅的眼神透著瞭然。看來舅舅還是未曾放下魏將軍。
李成明當下安撫道:「皇榜中對魏將軍隻字未提,只是魏將軍既然昨日及時趕到,扭轉局勢,立了大功,況且他多年來嚴守邊防、保家衛國。更叫胡人聞風喪膽,多年不敢犯我大重。皇兄於情於理也不會拿他開刀的,放心吧。」
烏奇木本是鬆了口氣的樣子,可是但聽到李成明那句「放心吧」,又覺被戳中心思,接著便扭頭默默吃飯,不說話了。
正在此時,卻聽那愣頭青郝建仁又插了嘴:「照我說完全不必擔心。雖說魏狗賊是個壞到骨子裡的奸臣,可是魏將軍卻有情有意的人,和他那老子一點都不像。端看在無人谷時,魏將軍雖說受了我們不少白眼,可還是對舅舅百般照顧,盡心服侍。關鍵時刻,竟然還肯換血……」
「停停停,我說郝建仁,你就不能好好吃你的飯嗎?再說誰是你舅舅,別老想套近乎!」知畫看不過去他那不過腦子就直接什麼都往出捅的樣子,直接喝停了他。
郝建仁臉上一訕,乾巴巴說道:「我、我這就是一時順口,一時順口。而且,知畫啊,我不叫郝建仁,我叫郝仁建,你怎麼到現在還記不清我的名字。」
最後一句話更是柔聲軟語,陪笑連連。和每次他與趙肅然叫錯他名字時,態度簡直判若兩然。
李成明對這種重色輕友的鮮明對比癟癟嘴,又饒有趣味看著兩人。
那邊知畫眉頭一皺,看著郝建仁:「就叫你郝建仁怎麼了,你不願意啊?」
知畫一凶,郝建仁就慫了,立馬推翻他一直對名字恪守的原則底線:「願意願意,你叫什麼我都願意,呵呵,以後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李成明正好笑,卻發現一邊的烏奇木看著他們,不知道想到什麼,似乎出了神。眼裡明顯的有些說不出的艷羨。
李成明於是不忍心舅舅被他們兩人秀恩愛,亮瞎眼,於是裝作嚴肅的咳了一聲:「別鬧了,先吃飯,等會飯菜都涼了。」
知畫又瞪了郝建仁一眼,兩人這才安靜下來。
之後再無他話,只安心吃完了飯。
李成明今日吃的照樣份量十足,竟然覺得有些撐了,於是吃完飯便自己在府裡漫無目的來回走走,消消食。
他可是謹記趙肅然說的,中午要好好睡一覺。因為今天端看趙肅然那隱忍的表情,以及鐵硬的兄弟,也知道他憋了這麼久,今天晚上肯定不會草草了事啊。
所以現在趕緊消化消化,一會兒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晚上背水一戰!
李成明正胡思亂想的散著步,府中下人卻來報:「啟稟公主,大人差人過來,說將那日馬車丟失之物已經全部找回,請您前去查看。」
李成明聞言一喜,娘給他的那個什麼玲瓏玉球總算找回來了。當下高聲道:「帶路!」
「是!」
李成明驗過了貨,發現貴重的東西都在。還有些碎銀,元寶什麼的,當時歸趙肅然管著,他也沒記數,也便不管他,統統都收了起來。
又特意找出了離開無人谷時,顏烏一給他的那個稍大些的藥瓶,急急到了舅舅屋子,交給他。
李成明囑咐烏奇木每日夜晚,洗臉之後,再將此藥薄薄敷於疤痕之處便可。
烏奇木接藥瓶時,只道了謝,其餘的倒什麼都沒說。
李成明知他臉上疤痕成型年月已久,怕是對能將那疤痕去除,不抱太大希望。
而當初顏烏一也沒多給李成明交代,只告訴他用法,所以李成明心裡也沒底,便沒多說什麼。反正藥效出來了,便就知道了。
等李成明把藥給了烏奇木再回來,也差不多乏了,便順勢午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