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文 / 海米冬瓜
太仁殿前,雖不是屍山遍地、血流成河,但也頗為觸目驚心。
只是千百年來,凡帝王之家,又有哪個能少的了這種血腥場面。
等李成明和趙肅然稍稍墊了下肚子,再去求見皇上的時候,皇上恐因今日巨變,心中煩悶,不召見他們。
只得了太監總管的一句話:「皇上現身體不適,特吩咐了公、公主與駙馬明日再來面聖。」
兩人無法只能點頭,退下。
可回去的路上,李成明心中卻不免總有些忐忑。如今全皇宮的人,怕都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端看剛才那太監遲疑的態度,就知已經把不准該如何稱呼他了。
只是皇兄今日如此殺伐決斷、運籌帷幄,將他以前在李成明心中,溫柔和煦的大哥形象,全部推翻。
這到是在李成明心中敲了下警鐘。可不要因為當年先皇想將胎中的自己前身立為太子,就再來對付他啊。
可他是從頭到尾,對這個皇位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等兩人回到府中,尚書府自然還是沒什麼變化,兩位主子突然回來,到叫府中又忙亂了起來。
趙肅然一回府,便先吩咐了膳房準備些吃食。兩人在宮中只稍稍墊了些東西,趙肅然只怕李成明一會兒還要餓,也便直接吩咐了,讓他們準備。
除此之外,還專門囑咐了菜式,專點補氣壯陽的食珍,管家應聲下去了。
等到兩人回了臥房,揮退隨侍。四下無人後,李成明便懶懶倚在床邊,鬆了口氣。
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只讓人應接不暇。幸得他們總算是有驚無險。
「怎麼,累了?」趙肅然走到床邊,坐到他跟前開口問。
「有點兒……」李成明懶洋洋答道。
李成明說完,卻又想起了之前自己擔心之事。便把今日殿中後來發生的事,都一8嫠吡慫
趙肅然因於那喇嘛對上了,後來殿中的情況,並不知情。
……
「你是說……魏將軍雖及時趕到,但是卻並不知道,會密謀造反的,是他的父親?」趙肅然問。
「沒錯,」李成明點點頭:「皇兄應該是對他隱瞞了實情。」
「沒想到啊……」趙肅然似乎歎了一聲。
「你說什麼?」李成明沒聽清。
「我是說皇室之人都如此狡黠聰慧,怎就你……嘖嘖……」趙肅然無奈搖了搖頭。
「你什麼意思?」李成明本就是最受不得激的,聽了此話眼睛立馬瞪了起來。
趙肅然看他表情,便不由得一笑。也不接話,反而岔開話題道:「沒想到皇上竟然是如此精於謀算、步步為營之人,幸得你沒頭沒腦,什麼事都寫在臉上,否則只你多年來隱瞞真實身份,皇上都不可能留你至今。」
李成明果然被引開了話題,跟著他的話道:「沒錯,我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皇兄早已經知道我身份,竟然扮豬吃老虎扮的這麼像。」
「……」趙肅然看著他,微微無言:「普天之下,敢說皇上是豬的,也就你一個了。」
「呵呵,」李成明乾笑一聲,又想起了什麼,疑惑道:「對了,你說皇兄還真是大膽啊。那魏將軍是魏繼舟的大兒子,他如果關鍵時刻,為了救自己親爹,就地反水怎麼辦?皇上皇位不就是真不保了。」
「也有這種可能,只是那魏軒煌一項正直,端做不出來這種欺君罔上的事,而且我觀朝中局勢,皇上登基這麼久,卻一直未能真正執掌大權,恐怕京城之內,想用的兵力極少,只能兵行險招。這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皇上此番就是一個賭字,賭贏了,不僅推翻了一家獨大的魏家,執掌朝政!而且震懾了功高蓋主的魏軒煌,更在滿朝武官員面前,建立了威信,從此朝中,只怕在無人敢欺他年少。實乃一石多鳥之計。」
李成明這才恍然大悟。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老謀深算。
李成明突然又想起了一事,道:「對了,我倒忘了問那魏將軍,我舅舅人呢?還有知畫,他們當初不是一同離開無人谷的嗎?」
趙肅然聞言只道:「放心吧,總有遇見的時候。」
李成明無法,也只能點頭先不提此事。
突然間,房外府裡管家又來敲了門,言中卻說之前那位郝姓壯士又找上門來,求見主子。
李成明與趙肅然相視一看。
「郝建仁!」
……
「郝建仁!」
兩人來到前廳,一見坐在那裡的年輕人,李成明就開口喚了一聲。
「我不叫郝建仁!我叫郝仁建!你什麼時候能記清楚我的名字!」郝建仁想當然的炸了毛。
「安了安了,你怎麼又為這點小事大呼小叫的。」李成明不以為然。
趙肅然笑笑,只問他:「那日之後你去了哪裡?魏繼舟已經垮台,你可知否?」
郝建仁點點頭:「這事情,差不多整個京城都傳開了。」
「那您怎麼還不離開京城,找我們可是還有其他事情?」趙肅然追問。
「呃……也沒什麼事
事……」郝建仁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話。
李成明眼中精光一閃,站起來圍著郝建仁轉了一圈。
「你不對勁啊……郝建仁,之前無人谷外非要跟著我們來京城,說是要親眼看見魏老賊倒台。如今他也被下獄了,你卻還不走。說!你到底在搞什麼貓膩!」
李成明狠狠逼視著郝建仁,郝建仁臉上微微窘迫,可就是說不出來話。
「公主!」
正在此時,卻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幾人抬頭一看,卻正是分開已久的知畫。
「知畫!」李成明一臉喜色迎了上去,又見知畫身後還跟著一個蒙面人,正是烏奇木。
「舅舅!」李成明更是喜笑顏開。沒想到剛才還提起他們,他們就回來了。
趙肅然和郝建仁此時也跟了出來。
知畫看見趙肅然微微行了下禮:「駙馬安好。」
趙肅然手臂微抬:「不必拘禮。」
知畫來回看了眼駙馬與公主,頓覺他們兩人氣氛明顯與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知畫眉毛挑了挑,沒有挑明。
當下還是忍不住激動,抓著李成明手,情急道:「公主,我都要想死你了!」
李成明看著兩人,眼角眉梢也都是喜意:「我也想你。對了,我們後來也去了無人谷。你們不是都離開了嗎?怎麼回京比我們還晚一步?」
李成明稍稍疑惑。
「好了,別光站著說話了,我們到裡面去。」趙肅然看著知畫與李成明相握的雙手,眉頭微微一皺。面上笑著打斷了他們。
「好好,我都忘了。」李成明呵呵一笑,於是放開了與知畫相握的雙手,打先往裡面走去。
趙肅然見勢湊了上去,拉著了他。
李成明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也沒在意。
趙肅然突然也覺得他的醋吃的莫名其妙的。
只是兩人走在前面,卻沒發現郝建仁跟在知畫跟前欲言又止的樣子,知畫只瞥了他一眼,卻沒言語。
等幾人坐下,知畫才又開了口:「其實本來十幾天前,我們就已經到了京城一帶。只是途中,魏將軍突然接到一封密函,他看了之後,只說現在不宜回京,怎麼都不讓我們回來。沒有辦法,我們就在京城附近的一個郊縣住了下來。直到一個時辰前,有個小兵去將我們接了回來。一到京城,我們立馬就先到府上來了,可是沒想到,公主駙馬已經回了京。」
趙肅然聞言目光透出瞭然,看來是魏軒煌恐接道皇上密旨,料到京城可能有巨變,安f鵂湃盟嵌訟缺芰吮堋
趙肅然忽而又望了眼仍舊罩著面罩的烏奇木,不,算起來,他也應該叫聲舅舅。
當初他與魏將軍之間,齟齬過深,只是如今也不知道兩人如何。
李成明在一旁聽完知畫的話,正要答話,卻又突然不知道想起什麼,「啊!」了一聲。
「怎麼了?」趙肅然臉色一變,只當他是腹中胎兒有什麼異象,連忙急聲問。
李成明衝他哭喪著臉道:「你外公給我的那個藥瓶,對了,還有娘給我的那個什麼鏤空白玉球,都在之前我們坐的馬車上,怎麼辦?」
趙肅然聞言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他,卻還是一笑:「放心,只要沒出京城,包管明天,就到你手上。」
「嗯。」李成明無法,也只能先擱下此事。
知畫聽完,卻在一旁疑惑開了口:「是什麼藥瓶?公主可是病了?」
「呃……」李成明微微窘迫,可他一個男人竟然懷了孕,怎麼都說不出口,於是趕忙搖了搖頭,道:「不是,那藥瓶,是給舅舅的。」
烏奇木聞言看了過來:「給我的?」
「不錯,那藥是我從無人谷帶來,用來治舅舅臉上的傷疤的。」
烏奇木猛地一愣,接著又低下頭去,隱在面具下的雙眼,不知在想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