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章 文 / 海米冬瓜
李成明就這樣，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撒了次嬌。
可能是剛才真沒睡醒，沒過一會兒，李成明就猛的反應過來。掙動著從趙肅然懷裡下來，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乖乖坐到一邊。
趙肅然眼裡噙笑，好整以暇看他半天。
等兩人又用眼神纏綿了一陣，趙肅然這才面色一正，看向自家弟弟:「好了，肅行。如今你便快些與我說說，你明明是押送貪官入京，又為何會受此重傷，藏匿於此。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肅行聞言先是眉頭一皺，接著歎了口氣，開口說道:「此間所發生之事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前我與大哥分開，本是一路安穩地到了京城，並無什麼異象。可沒想到是，臨到了京城，竟然突生了變故。」
「到底發生了什麼？」李成明看他說了半天，還沒進主題，不由催促。
「哎……我當時銘記大哥向我囑托的事情，一到京城郊外，就停了下來。我將燕氏父子安頓好之後，便一人來到了城裡，到了你的府上找了府裡的管家。我與他商議一番，他也知事情緊急，便準備帶我去見大哥口中所說的名叫『高勝』之人，只是我擔心燕氏父子那邊，有什麼差池。便將行蹤告訴了管家，讓他去向高勝稟明一切。我便先回了郊外，看管犯人。」
「可沒想到的是，過了幾個時辰。突然出現了一群黑衣人，偷襲我們。他們竟然是想來劫走燕氏父子的！我開始仗著自己一身武藝，與他們顫抖，也並不將那些人放在眼裡。可是我卻輕了敵，沒想到那些人中，竟有一武功詭譎，修為奇高之人。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連你都不是他的對手？」趙肅然微微一驚，他也知肅行平素隨爹習武，武功已非等閒之輩。如今既然有如此武藝高超之人，不由開口問道:「他使得是哪家路數，你竟不能敵他？」
趙肅行點點頭，一想起也是心有餘悸……
「我與那人交手幾招，卻覺得那人武功套路絕非中原武功。他使得招數俱都詭異非常，而且十分狠辣刁鑽，看樣子倒像是西域武流一派的招數……」
趙肅然聽到這裡，雙眼微微一瞇。
那邊趙肅行繼續說著:「我也是拼盡全力，迫不得已使出了御火雷，才從他手中逃了出來。只是我逃跑之時，曾被那人擲出的兩個珠子擊中後背。那珠子上所含內力簡直就是雷霆萬鈞。他不僅用珠子將我震傷，甚至連我任督二脈也已封住。只是他中了御火雷，應該也受了傷。所以沒有追上來，否則我恐怕沒那麼容易能逃脫。」
趙肅然點點頭，眉頭幾乎擰成一個結:「辛苦你了，害你受了如此重傷。」
「大哥說的什麼話，自家人哪還計較這些。」趙肅行搖了搖頭，示意無妨，又繼續說道:「我受了傷，任督二脈也被封住，走投無路之下就來了這裡。這家酒樓雖打著青樓的牌子，實則是咱們武林盟設在京城的暗堂，剛那紅娘便是這裡的堂主。我想著大哥你解決完大嫂身上蠱毒之事，必定會回到京城。便想著在這裡養傷，順便等你回來，在做定奪。只是紅娘武功比起你我，必定差了些，並不能幫我打通任督二脈，傷勢也便拖到了現在。今日紅娘偶然得到消息，京城官兵突然佈防，似乎要在京城城門附近，秘密逮捕嫌犯。我多留了個心眼，特意跑去一看，竟然是你們。於是便將你們待會此地，可能是因為運了功，牽扯的舊傷復發。」
趙肅行聽罷也蹙眉歎了口氣:「我也沒料到，不過是押送燕氏父子入京，竟然會發生這麼多變故。」
趙肅行聽了也一陣感慨，接著又道:「大哥，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如今官府好端端的竟然要逮捕你們，而且還給你們扣上了殺頭的大罪，只怕京城是待不下去了。」
李成明一聽，不由開口道:「難道我們是要淪落天涯了麼？」
趙肅然正在沉思，聽到他的話卻突然笑了笑:「怎麼，和我做一對浪跡天涯的璧人不好麼？」
李成明抖了抖雞皮疙瘩，不予理會。不過「璧人」聽起來，好像罵人的話吶！
趙肅行又道:「要我說，大哥和大嫂，不如就此離開京城。反正天大地大，難道就沒有容身之地了嗎，更何況，武林盟那麼大的地方，怎麼也能待下你們，而且大嫂因為蠱蟲懷了身孕，住在娘身邊，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趙肅行正說的激昂，李成明卻猛的一喝，打斷了他:「不行！不能就這樣走了！」
趙肅然對他如此大的反應一驚，擰身皺眉看他:「怎麼了？為什麼不行？」
李成明看著趙肅然，突然哭喪著臉開口道:「你忘了我們府中那麼多寶貝嗎？就算要流浪天涯，我們也得把那些寶貝一起帶走。」
趙肅然看著李成明突然默然了片刻，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成明雙眼如炬，滿是對金銀珠寶的執拗。趙肅然無法，歎了口氣:「放心吧，我們不會走。」
「大哥！」趙肅行一臉驚疑，不明所以。
趙肅然沉了口氣，緩緩道:「其實我覺得此事諸多蹊蹺。首先，若是皇上發現了謹明身份，想要抓人，又怎麼會在城門內暗設埋伏，應該早就全國各省傳報下去，通緝我們。其次，那江昭拿的也並非是皇上的聖旨，而是太后的懿旨。加上燕氏父子被劫之事，只怕這裡面，還有不可告人的貓膩。」
「你的意思是……」李成明微微疑惑。
「不錯，我懷疑想要捉拿我們，並給我們定罪的並不是皇上，而是另有他人在中搗鬼！」趙肅然眼中閃過篤定。
「另有他人？你是說……」李成明略一聯想
，開口道:「……魏老賊！」
「不錯！」趙肅然頷首而笑，又看向自家弟弟:「當初你在晉安城拿到的賬本，可還在？」
趙肅行點了點頭:「在我這裡。」
「太好了！假設救走燕氏父子的就是魏繼舟，他一定是從燕氏父子口中得知我們拿到了賬本。那賬本中詳細記載了燕興旺這些年貪污受賄的銀錢總量，以及每年他向魏繼舟的供奉。魏繼舟一定是做賊心虛，所以想先一步除掉我們，只是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謹明的真實身份，才給我們下了這樣一個局。」
李成明聽罷也一臉疑惑，知道自己實為男兒身的人極少，到底是誰走露了風聲。
趙肅然又道:「而且我也曾在魏繼舟身邊見過一名武功奇高之人，我記得當時看他面貌，因為覺得他不似中原人，所以記憶猶新。這更吻和了打傷你之人的那一點。」
「大哥竟然見過他？」趙肅行目露離奇，不由追問:「那你覺得如果對上他，可有把握？」
「上次我只是與他打了個照面，並不十分確定他武功高低，只覺他身上有股強者方有的威懾之氣。若我與他對上，鹿死誰手也是不知。不過，你說他被御火雷所傷，而且今日在城門口堵截我們的。也並沒有你口中所說那般厲害之人。只怕他傷還未完全康復。」趙肅然笑的莫測:「所以……若他與我對上，只怕凶多吉少的是他。」
「既然如此，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李成明問道。
「我準備在明日早朝之前，便潛進宮去。等早朝時辰一到，便在武百官都在的時候，拿出張本，於皇上面前揭穿魏繼舟的真面目！」
「可是……可是若是真的是皇兄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要抓我們呢？」李成明著了急。
「我有八成把握這件事不是皇上授的意！我們離京之時，我曾向皇上請辭。皇上當時便已經聽出我話中意有所指。可他也沒有阻攔，只說想要將朝中這顆貪污的毒瘤除去。皇上他是個明君，或者說是正在成為明君的路上。如今我還沒有給他答覆，而且皇上一向對你甚是疼寵，如今皇上斷不會因為這些，就直接要我們性命。」趙肅然頓了頓，看李成明還是滿臉擔憂，不由笑道:「放心，我也會見機行事，如果不行。必定會以自保為上，你且放心就是。」
李成明皺了皺眉，臉上滿滿的不贊同，突然，他眼中靈光一閃。一拍桌子，大喊道:「好，那我也要去！」
「謹明，」趙肅然面容一凜:「不要胡鬧！這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你如今懷著身孕，怎能和我一同冒險。而且我一人還可孑然來去，若是加上你，必定有所顧忌。」
「你放心，只要你能將我帶到皇兄面前，哪怕他真的知道我是男子，起了殺意，他也殺不了我！必要的時候，我還能保你一命！」李成明一臉胸有成竹。
「……」趙肅然面露遲疑，明顯不信。
李成明傲然一笑，從腰間取下來一個錦囊，扔到桌上:「你忘了我有這個？」
趙肅然微微一頓，突然像是想起來，伸手拿起錦囊，打開了取出一物。
「免死金牌！」
趙肅然面上一喜。
趙肅行也跟著瞪大了眼睛。
「不錯！皇兄他曾經給過我這道護身符。而且我也相信皇兄他不會因此殺我！這其中的貓膩，我也要弄個明白。」
趙肅然看他傲然表情，眉頭一跳，突然揚聲一笑:「好！既如此，你我便一起探個究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