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文 / 海米冬瓜
第二日一大早，天才微微亮。趙肅行便帶著臨縣官差回到晉安城。
晉安城那一眾貪贓枉法之輩，下獄的下獄，革職的革職，還有燕氏父子要押解入京受審，以及剩下的災民要如何安排。
燕興旺長子並不在晉安城，似乎是在軍中為職，只待趙肅然將此事上報皇上，由皇上派人查辦。
趙肅然起了個大早，將這些事情一一安排妥善之後，才回來。
如今已經日上三竿，可李成明還沒醒。
趙肅然因為李成明最近的異象，嘗嘗感到如鯁在喉。
見他還睡著，便叫來趙肅行詢問一番。得知娘那邊還是沒有傳來消息，趙肅然緊緊皺起眉頭。
趙肅然暗暗呼了口氣，只能讓趙肅行先去收拾東西，他們午飯之後就立刻啟程離開此地。
等趙肅然回了臥房，卻發現李成明正睜著迷濛的眼睛看著他，看樣子似乎是才睡醒。
趙肅然走到床邊坐下，將李成明額邊散亂的頭髮扶開順好：「醒了？」
李成明從嗓子嗯了一聲，又含糊著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差不多巳時三刻。」
李成明聽的暈頭轉向，想了想，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時候。一下子蹦起來，喊道：「我怎麼睡了這麼久？」
趙肅然眉頭輕鎖，卻只溫聲問：「胃還難受嗎？」
李成明摸了摸肚子：「還好吧，不怎麼難受。只是我又餓了。」
「吃的替你備下了，先起來洗洗吧。」
「哦。」李成明揉著眼屎，乖順的點點頭。
李成明洗臉的時候腦子裡總結了一下，心中也隱隱感到自己最近的不對勁！不管是每頓飯量變得奇大無比，還是慢慢開始貪睡，就連以前每晚必須來一發的少兒不宜節目，都暫停了。每一件事情都在述說著，他的身體有問題了！
而……而且似乎很嚴重的樣子！
李成明慢慢也有些心事重重，可是當他一看見桌子上冒著香氣的飯菜，瞬間將那些全都拋之腦後。
昨天晚上他幾乎把胃吐空了，又過了一晚上，現在早已經飢腸轆轆、餓的前胸貼後背。
當下拿起筷子，再一次風捲殘雲！這一次卻長了記性，倒沒有再燙到。
只是吃完後李成明不滿意的咂了咂舌，轉頭對著全程坐在一邊看他狼吞虎嚥的趙肅然開口道：「怎麼沒有肉？」
「還要吃肉？」趙肅然稍稍皺眉，反對道「昨天早吃了那麼多油膩的，吐成那樣，今天就先清淡點兒吧。」
李成明不滿的蹩了蹩嘴，只能作罷。只是沒吃肉怎麼都覺得渾身不得勁。
等等，李成明猛地反應過來，自己什麼時候對肉也這麼執著了？明明自己的本命只有錢！
又能吃、又能睡、還總想吃肉，而且吃了就犯困，脾氣也比以前暴躁起來。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李成明緊皺眉頭，一番冥思苦想，終於猛地一驚，心中有了答案。當下轉過頭看著趙肅然，一臉驚恐的大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趙肅然被他一驚一乍唬了一跳。
李成明突然哭喪著臉，急聲回道：「我知道我為什麼最近這麼奇怪了！」
「為什麼？」趙肅然眉頭一鎖，心臟也猛的揪起，只看著李成明等他說出答案。
「你看我最近，又能吃又能睡，還一直想吃肉，脾氣還不好。這一定是我體內的蠱蟲在進化！」李成明咧著嘴大喊道。
「進什麼？」趙肅然一臉茫然。
「哎呀就是進化！」李成明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怎麼跟你解釋呢！對了，就跟蝴蝶一樣！先是毛毛蟲、再然後裹成繭、最後破繭成蝶！這就是進化！」
李成明努力找了個比較貼切的例子解釋了一番。
「你是說，你體內的蠱蟲？正在成長？」趙肅然微微遲疑，緊皺著眉看著他。
「進化」？這種形容他還從沒聽過。
「不錯，不然的話，要怎麼解釋我體內突發的種種異象？他現在需要養分強化自己，而且、而且……」李成明湊到趙肅然耳邊，低聲卻嚴肅的開口：「而且我們這兩天晚上都沒有做床上運動都停止了。這就是他在保存體力，懂了嗎？」
趙肅然詫異的看著他，心裡又覺得李成明說的有點兒道理。他身上最近的種種異象，說不定真的是那蠱蟲有什麼變化。
李成明一看趙肅然默不作聲，覺得自己的說法被認定了。當下突然一扯嗓子，大聲哭喊道：「我、我快死了！嗚嗚，我就要死了！……」
趙肅然猛地回過神，無耐的看著李成明：「怎麼好好的又要死了？不是還好好的麼？」
「那蟲子若是進化成功，說不定就是我的喪命之時，嗚啊……」
趙肅然被他說的心中一凜，猛地大聲喝道：「不許亂說，哪有那麼神乎其神。」
李成明看趙肅然動了怒，當下只能憋憋嘴，把情緒收了回去。
「以後別這麼胡思亂想了，知道麼？」趙肅然放低語氣，將李成明攔在懷中。微微瞇起
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午飯過後，幾人收拾一番，終於要離開客棧，隨著押解燕氏父子的囚車一同出城。
臨走之前，客棧老闆還專門追了出來。為了感謝趙肅然將他們這些百姓從大貪官的手中救出來，想將趙肅然之前給的那個大元寶塞回給他。趙肅然一邊笑著婉拒了掌櫃的好意，一邊拉住興沖沖伸手要接的李成明，拉緊上車走了。
李成明於是更加憋悶的與趙肅然坐在馬車裡，準備出城去。
只是不知道李成明是因為心情不爽，還是馬車一直搖搖晃晃，還沒走到城門口，他就覺得自己又有些想吐。
趙肅然緊急喝停了馬車，將李成明扶了下來，讓他坐在一旁石階上吹吹風，緩一緩。
「怎麼樣，好點了嗎？」趙肅然單膝跪地，看著李成明，略微緊張的問道。
李成明稍稍抬起頭，眉頭緊緊皺著，臉色也不太好看，明顯在忍耐著什麼，輕輕開口道：「好難受。」
趙肅然一瞬間心都揪了起來，可偏偏自己對這突如其來的現況束手無策。
李成明覺得胃裡難受的厲害，一直有種想往上反的感覺。可是今天自己怕會吐，明明吃的很清淡。而且在份量上自己也有些節制，怎麼還是會想吐？
李成明難耐的抬起頭仰了仰脖子，卻不經意間，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賣蜜餞果脯的小鋪子。
李成明不知道為何，想到果脯酸酸的味道，就覺得唾液都開始分泌，當下衝趙肅然揚揚下巴，示意道：「我想吃點兒酸的東西，壓一壓，說不定能好點兒。」
趙肅然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過來點點頭。起身扶著李成明一起去了那家鋪子。
李成明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酸酸的果脯味道，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和老闆打了聲招呼，聽到能品嚐。李成明便快步走到旁邊拿起了一個果脯就塞到了嘴裡。
「小心……」店家話還沒說完，李成明卻已經點著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這是我們店裡最酸的果脯了，沒想到這位客官這麼能吃酸的……」老闆稍稍驚了一下。
趙肅然微微好奇，拿起一個放到口中，稍稍嘗了下，接著就閉緊眼睛，等著那陣酸的倒牙的感覺過去。
等他終於緩了過來，便滿臉驚奇的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李成明，疑惑問道：「你、不覺的酸？」
李成明嚼著酸梅覺得那股噁心到想吐的感覺好多了，當下對著趙肅然搖搖頭：「不酸啊，很好吃，甜甜的。」
趙肅然：「……」
「很少見男子這麼能吃酸的了！」老闆笑著說了句：「客官若是覺得不錯，還可以嘗嘗其他幾種……」
李成明直接打斷他：「你說這個是最酸的？」
「是。」老闆點點頭。
「那就要這個，給我多來點兒，我留著路上慢慢吃。」李成明瀟灑的揚了揚手，又捏了個果脯塞在嘴裡吃了起來。
「好勒，這就給你稱上！」
之後兩人付了錢，李成明抱著滿滿一大包果脯出了鋪子，趙肅然手上還提了不少，一包包用油紙包好，紮在一起，捆的結結實實。
李成明邊走邊吃，走到馬車跟前時，已經又吃了四、五個。
趙肅然看著他就覺得牙酸。等兩人上了車，趙肅然又謹慎問了句：「你真的吃著不酸？」
「當然不酸了，我又不傻！還挺好吃的，不信你再嘗嘗！」李成明遞給他一個果脯。
趙肅然一想到剛才牙根都快被酸掉的感覺，非常決然的表達了自己拒絕的態度。
李成明看著趙肅然收回了手，眼睛一轉，神色閃過一絲狡黠。
李成明給嘴裡塞了個果脯，然後默默地挪到趙肅然旁邊，與他坐在一起。甚至還稍稍的靠在趙肅然肩膀，讓他放低些戒心。
等李成明覺得差不多了，就突然一轉頭，猛地撲上去，和趙肅然吻了個正著！而且毫不吝嗇的和他來了個法式深吻，將嘴裡的東西都渡給了趙肅然。
趙肅然沒有防備下被李成明將嘴裡的果脯都餵了過來，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酸味兒。
李成明整個爬在趙肅然身上，用手扶著趙肅然的側臉，怎麼都不讓他躲開，直到確保那顆梅子全都到了趙肅然口中，才好心放開他。
李成明擦了擦嘴角，看著趙肅然被酸的五官都皺了起來，用手撐著額頭，半天說不出來話，頓時覺得之前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爽就一個字！
當下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李成明最後笑的都直不起腰，倒了下去滾來滾去。趙肅然才算慢慢從那強烈的酸味中緩了過來。
趙肅然頂著李成明，臉色微微有些氣惱，接著卻突然破涕而笑，無奈的搖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