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 徒生是非 文 / 海米冬瓜
趙肅然眉頭一皺，如今正直蠱蟲發作的時辰，他怎麼會睡著？
剛才自己還在心裡嘀咕，今天謹明怎麼這麼有毅志，忍了這麼久都沒吭聲。可是沒有想到，過來一看，人卻悄無聲息的睡著了。
趙肅然心思一轉，暗忖難道是蠱蟲有什麼異象？
他心頭猛的一驚，一把撈起李成明手腕，手指緊捏在他脈門上。
奇怪，趙肅然看著李成明因為熟睡而透出粉色的臉頰，眉頭鎖的更深。可是自己手下把出的脈相，確實平穩緩慢，正是人睡著了的跡象。
難道這蠱蟲也有休息的時候？
趙肅然心中疑惑，只歎這蠱蟲一直寄生在李成明體內也不是辦法，希望娘那邊能早些傳來消息。
趙肅然用手指撫了撫李成明臉蛋。罷了，就讓他睡吧，自離京以來，李成明也是被自己夜夜「操勞」，白天還要一直趕路，想必也是乏極了。如今既然能早早入睡，休息一天也好。
只是心裡怎麼還有點兒失望。明明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趙肅然無法，只能歎了口氣。當下除去外衣，躺到床上。
他將睡著的李成明又往懷中帶了帶，閉上了眼睛。
這還是離開京城後，趙肅然頭一次帶著怨念入睡。
……
李成明一覺睡醒，已經快要日上三竿。
轉頭一看，身邊的床鋪也是空的。
怎麼睡這麼久？李成明睜著惺忪的睡眼，往房間裡看了看。
趙肅然沒在。
李成明突然眼睛一睜，臉上似乎有些驚訝的神色。自己昨晚好像、直接睡著了？不會吧，那個蠱蟲也沒有出來作祟？
謝天謝地，自己的菊花昨天終於休息了一回！
李成明激動的起了床，果然腰也不酸背也不痛啊！這種事就是要節制嘛！每天都來可還行？
李成明三兩下穿好了衣服，旁邊還放著打好大的清水。李成明肚子叫了一聲，好餓∼
李成明加快速度洗完臉，可是看到自己一頭礙事的長髮，卻又發了愁。
怎麼辦，自己不會梳……
李成明歎了口氣，終於還是披散著頭髮，走出房門。
李成明站在樓梯口，往下看了看。
客棧大廳空蕩蕩的，還是沒什麼人。店家也沒在，只有中間一張桌子上坐著趙家兄弟，正低著頭小聲說著什麼。
李成明走了兩步，正要開口喊他，趙肅然卻已經聽到聲響，回過頭來。
入目便是一襲白衣錦袍的李成明，他腰間緊束著描金白玉帶，腳底蹬著厚底黑緞的翹頭鞋，更顯得腿長身高。如墨長髮直直垂下，散在身側，一張姣好容顏被遮去了大半，打眼一看，倒有些雌雄莫辯。
趙肅然看著李成明樣子，眉頭輕皺:「怎麼也不梳頭髮，就出來了？」
李成明站在樓梯上，垂頭看著趙肅然。看他一開口，就皺眉。語氣裡便含了一絲抱怨:「你沒在，誰替我梳頭。」
趙肅然表情一頓，接著眼角一彎，竟有些止不住的笑意。
當下回頭對趙肅行低聲說道:「你既已找到頭緒，就繼續去查那賬本下落。若是有機會，將那張本順手牽羊帶出來最好。直接抓到那狗官罪證，叫他百口莫辯。」
趙肅行點了點頭，看了李成明一眼，起身又出去了。
趙肅然這才回頭，站起身緩緩上了樓梯。
等與李成明之間只剩一階樓梯，趙肅然卻又停了下來。他伸手捏起李成明一隻手，看著他盈盈笑了笑。
「走，回房。我替心肝梳頭。」趙肅然笑著說完，便直接拉著他慢慢往上走。
李成明看了眼自己被趙肅然拉住的手，神情彆扭了一下，最後卻還是紅著臉，抿著唇，跟他上了樓。
兩人回了房，李成明便自覺坐在凳子上，
趙肅然站在他身後，替他將頭髮攏在背後，仔細梳開。
自知畫走後，這些時日。每日清早李成明的頭髮都是趙肅然梳的。
李成明知道趙肅然以為他自小都是被人服侍著長大，所以不會束髮，便沒有吭聲。也不願學者束髮，仍由趙肅然每天早上親自動手伺候自己。就當對他前一天晚上對自己慘無人道的懲罰。
可趙肅然也只會束男人的髮髻，於是知畫一走就直接讓李成明做回了男子打扮，每日替他梳頭直到至今。
趙肅然將李成明髮絲一縷縷慢慢梳起，攏在手中。明明是彈指之間就可要人性命的雙手，此刻替他梳起頭來，動作卻是十分輕柔。
李成明表情十分享受。
「昨晚還跟我鬧彆扭，怎麼今天一起來就又跟我撒嬌了？」趙肅然看著他揶揄笑道。
「誰撒嬌了，我可還生著氣呢！」李成明瞥了銅鏡中微微笑著的趙肅然一眼，又側頭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頭髮已經梳好了。
李成明微微側過身，抬起頭看著趙肅然，不滿道：「餓死了，你們早飯吃的什麼，沒給我留嗎？」
「怎麼敢忘了你！這家客棧而今物資短缺，只有稀
稀粥小菜，我吩咐店家將飯菜給你熱著呢，一會兒下去將就吃點兒。」趙肅然溫聲回道。
「哦。」李成明餓的心慌，一聽就準備站起身來，趙肅然卻猛地扶著他肩膀，將他按在椅子上：「等等，髮冠還沒戴。」
「戴什麼髮冠，怪麻煩的。」李成明小聲嘀咕。
趙肅然笑笑不說話。只拿起一旁的髮冠，認真替他帶好。還仔細端詳了一下髮冠位置。
李成明突然覺得趙肅然認真的樣子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帥的，自己雖然搞基，也算是沒有搞錯人。李成明心頭一軟，想到自己昨天那樣無理取鬧，趙肅然都沒有生氣，還這麼盡心盡力的服侍自己。李成明心中暗歎，果然是愛自己愛慘了……
算了，那麼點兒銀子，有什麼好計較的！李成明抬頭盯著趙肅然消瘦卻英俊非常的臉龐，心頭猛然一動。突然就不受控制的抬起頭，微微挺身，猛地在他嘴上親了一下。
李成明坐回到椅子上，盯著趙肅然開口道：「看在你那麼乖的份上，這是賞你的！」
趙肅然：「……」
李成明看趙肅然直勾勾盯著自己，臉色一訕。自己好像又在引火燒身，當下眼神躲閃這不敢看他：「這樣看我做什麼，就一次，沒了。」
趙肅然微微湊近了些，緊盯著李成明。
李成明看他一眼，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十分不好意思，羞赧之下就要推開他起來。
趙肅然卻突然伸手抬起李成明下巴，湊了上去，貼著他嘴唇輕聲道：「一次怎麼能夠？既然你有興趣，不如我們把昨晚欠的那次也補上。」
「你、你怎麼，等等、不行！這是白日宣淫！」李成明拍著趙肅然已經準備亂動的大手，反抗道。我自己一大早，辛辛苦苦穿上這煩死人的古代服裝我容易麼！還沒捂熱，你又準備脫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都老夫老妻了，管他白日黑夜！」趙肅然笑了一聲，也不放手。猛的使力架起李成明，就想再把他弄到床上。
「砰砰砰！」
「客官！客官！大事不好了！」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拍門聲。
趙肅然動作一頓，臉上表情沉了一分。還來得真是時候！
趙肅然心中暗罵，卻還是走過去開了門，門外露出店家老闆焦急的臉。
「怎麼了？」趙肅然皺眉開口問道。
「客官，總督府來了人，張牙舞爪的要見住在我們這裡的外來人。而且打頭陣的是燕總督的二兒子，現在就坐在樓下，我、我瞞不過去，所以……」老漢急迫說道，因為緊張，連額頭都冒出了汗。
「總督府？我不去找他們，他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了。」趙肅然眼神一暗，嗤笑一聲：「好，我這就去會會他們！」
趙肅然說完一甩衣袖，大步下了樓。
果然大廳裡不像剛才，已站了一群穿著衙門服裝的人。
這些人個個不可一世、氣勢凌人的站在那裡。看老闆帶著人下來，便全都抬起頭來，鼻孔朝天的睨著他。
趙肅然冷眼審視一番，看向那個在場微一坐著的人：「敢問官爺們特意前來，有何指教？」
「哼！」那人冷哼一聲，卻揮揮手，指示身後的人說話，一臉不屑的轉過頭去，連正眼都不給趙肅然一個。
趙肅然眼睛一瞇，卻沒動作。
此時只聽那人身後的府衙大聲道：「昨日有人上報，說有人要進城探親，硬是給了賄賂混進了晉安城。城裡如今戒嚴，你既然進來了，也不能再放你出去，只能待在城裡。只是你們不明身份，避免你在晉安城為非作歹，你今天必須得交保證金才行！」
「保證金？」趙肅然反問一聲，卻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保證金！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聽說過，大重國的雜稅中有這麼個明目！」
「沒聽過不要緊，今天就讓你長長見識！快點兒，別廢話，一人一百兩，按人頭繳費！」那官衙惡聲催促道。
「一人一百兩，有∼」趙肅然拉長了尾音，找了張椅子，甩開下擺坐了下來。卻又突然話鋒一轉：「只怕你們有本事拿，沒本事花。」
「大膽！」那坐著喝茶的人，終於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瞪著趙肅然。
趙肅然幽然一笑，眼中露出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