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再聞龍屁 文 / 海米冬瓜
李成明站在案台前，先是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口氣。
之後雙手成掌，自丹田逆推而上，又在胸前抱圓歸一。
再緩緩的把氣慢慢吐了出去。
猛的睜開雙眼身子一低，下盤蹲了個馬步，之後就著這個姿勢拿起桌上的狼嚎筆，又伸出左手，在自己額頭、胸口，左肩右肩各點一下，然後大喝一聲，「走~！」便提筆在紙上遊走了起來。
突厥王完全被李成明的一系列動作唬住了，這公主難道真的有什麼奇異的過人之處？看他的架勢，難道本王估計錯誤？
別說突厥王，就是皇上和趙肅然都被李成明裝逼的氣場唬住了。這難道就是能寫出那麼好的字的秘訣？
殿內眾官員見公主筆走龍蛇，手下行雲流水，俱都在心中感歎。難怪能寫出那麼好的字，氣勢上就不似凡物。吾等真是望塵莫及啊！
李成明筆走偏鋒，手下龍飛鳳舞，不消片刻，就寫好了一副字畫。
李成明放下毛筆，拍了拍手，面帶得意的衝著突厥王一笑。
來吧！
皇上看李成明收了筆，龍椅都坐不住了，急不可耐的跑下龍台。
皇上先是走到突厥王的跟前，看了看他的字畫，點頭稱讚了一番，「好！大王字體磅礡有勢，筆下生風。果然不俗！」
突厥王斜睨著大重皇帝，看他明顯急著要去看大重公主墨寶的樣子，卻還先來自己這邊裝腔作勢一番，在心裡撇撇嘴。
皇上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紙張，又走到李成明那裡，略微急促的步伐，清楚的表達了皇上心中的急切。
「朕好久沒見過謹明的字了，今天又能開開眼了！」皇上說完笑著拿起李成明桌上的墨寶。
當皇上看到手中的東西後，明顯的抖了一下，之後久久沒有反應。
趙肅然察覺到皇上的不對勁，疑惑的走上前來。
突厥王看到大重皇帝的反應也不由得提腳離席，一探究竟。
連一直心不在焉的榮親王都露出不解的目光。
只見皇上拿著紙卷的手輕輕一抖，顫聲開口，「這、這」
朝下武百官疑惑不已，難道公主的書法真已經到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境界了。
一時眾人不由得都伸著脖子，眼巴巴的望著皇上手中的紙卷。
趙肅然餘光中卻看到榮親王似乎不耐煩的用手指敲了桌子三下。
趙素然眼神瞇了瞇，卻仍是湊過頭去看皇上手中的紙。
「這、這都寫的是什麼東西！」
皇上一把將李成明寫的字扣在桌子上，瞬間龍顏震怒。
一時間朝中百官噤若寒蟬，殿內寂靜無聲。
趙肅然剛才已經看到了紙上所寫內容，不！應該說他是鬼畫符！
自能暗暗給了李成明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又繼續做出一幅，龍顏大怒，下官怕怕的表情。
倒是突厥王好奇的拿起李成明的字，探究的看了一陣。
「問挖什麼到底哪家什麼，中國山什麼找什麼翔」突厥王緊鎖眉頭，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先不說這些字的形體和初學書法的孩童不相上下，但就字本身的結構，大多數也是生平從未見過。
突厥王遲疑一陣，才斟酌著開口，「難道還是本王學藝不精，怎麼有這麼多漢字不認識？」
皇上立在一邊聽完，臉比剛才更綠了一分。
你說謹明以前一手出神入化的筆下本領，怎麼說沒就沒了呢？你書法寫不好也就罷了，為什麼連字也不認識了，寫出來的歪瓜裂棗連剛學字的小孩都不如，還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張錯字！丟不丟人吶！
之前還擺了那麼大一個陣仗，讓朕期待滿滿。
皇上此刻終於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期望越高，失望就越高！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衝著李成明急喝道，「你這都寫的什麼？你必須給朕一個解釋！」
李成明撇撇嘴，覺得皇上簡直無理取鬧。剛才是他非要讓自己寫字，自己已經給了他那麼明白的暗示，不理解我也就罷了，自食惡果後還要怪在我身上！果然，當皇帝的就是任性！
李成明歎口氣，接著開口辯解道，「皇兄莫氣！這些其實都是有原因的。民間有句老話，不知皇兄是否聽過，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我之前可能書法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兒出彩，這樣也太顯露崢嶸了些，臣妹我覺得實在是不妥啊！於是我呢，為了給天下女子做一個表率，便痛定思痛，努力將自己的書法筆體，已及腦中所學才問，通通忘光了。怎麼樣，皇兄！被我捨己為人的精神感動了吧！」
「……」
皇上覺得自己瞬間胸中氣血上湧，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顫著手指著李成明，說不出話來！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朕剛剛為什麼要讓他們比試書法！到底是為什麼！
「皇兄，你表情那般痛苦，可是有哪裡不舒服？」李成明看皇上表情抽出，面容痛苦，不由滿臉關心道。
「朕腳疼！」皇上惱羞成怒的大喊一聲！
「快來人！扶皇上回龍椅上歇著！」李成
明趕緊發生沖一旁吩咐。
皇上簡直氣的要跳腳，可最終還是顧及天子顏面忍住了。
幾個小太監聽到李成明的話，趕忙走上前來，想要攙扶皇上。皇上本就一肚子氣，可在突厥王與百官面前，不好對自己皇妹發火，於是只能把氣撒在小太監身上，衝著幾人大聲喝道，「去去去！都給朕滾出去，朕自己會走！！」
「是！」幾個小太監忙應了話，逃命般的下去了。
皇上恨恨的瞪了李成明一眼，一個轉身，往龍椅走去。
可是不知道是太生氣，步子跨的太大牽動了括約肌，還是因為皇上今日腸胃不好。皇上剛跨步上了第一層台階，就只聽見清晰的一聲「噗~」，響徹在太仁殿中。
幾乎所有人都看到皇上挺直的身軀，瞬間僵在了原地。
大殿中再一次陷入了詭秘的寂靜。
趙肅然嘴角抽搐了一下，又立刻恢復原狀，一副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
突厥王用手指點點眉心，似乎是在忍笑。
李成明站的離皇上近些，此刻覺得鼻尖似乎嗅到了一絲味道，便忍不住開口道，「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獨特的味道！」
「……」
皇上站在金鑾殿上的身影又垮了一分。
此時殿下卻有一位官員，靈機一動，挺身而出站起來道，「臣昨晚不甚受涼，今日正腸胃不舒服。沒想到剛才不甚，控制不當，污染了皇上的聖聽。還望皇上責罰！」
李成明驚詫的轉過頭去，看向那個勇於出面做龍屁替人的官吏，眼中滿是欽佩。
皇上站在台上也沒說話，似乎攢足了力氣，才慢慢一步一步挪到龍椅前。
為了天子顏面，朕只能犧牲你了。皇上在心中權衡一番，還是接受了這個台階。於是歎了口氣，面容僵硬道，「馬愛卿平身吧，朕不怪你。腸胃不適，待會就多喝些熱湯吧。」
「謝皇上。」
這樣都可以？
李成明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皇權。連放個屁，都有人替你擔待著。叫我們凡人情何以堪！
李成明心中的刺激無異於排山倒海，此時必須要找到一個宣洩口，可是皇上的龍鬚他是不敢擼的，只能去挑那位馬大人的刺。
於是衝著那位官員感歎道，「馬大人，您這馬屁放的可真不同凡響啊！」
「這這是」那位馬大人，哪能聽不出來公主的意思。如今被明晃晃的戳穿，頓時絕的臉燒的慌，話也說不出來，待在原地如坐針氈。
皇上坐在龍椅上，頭疼的扶了一下額。
趙肅然以手握拳，擋在嘴邊咳嗽了一下，看著李成明眼神分明藏著笑意。
李成明心情舒暢，也忘記了兩人的敵對關係，回了他一個得意的眼神。
「哈哈哈哈！」那突厥王瑪沙比卻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看著李成明的眼神，難掩喜意，「明昌公主生性活潑，實在有趣！真是討本王喜歡啊！」
李成明卻看著突厥王淡淡的回了句，「不巧~，本宮今天剛好成婚，看來大王你只能一廂情願了。」
「……」
趙肅然又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皇上看突厥王表情尷尬，頓時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於是趕忙開口圓場道，「好了，都坐下吧，飯菜一會兒該涼了！吩咐下去，歌舞助興！」
「是！」
於是幾人只能裝作一片安詳的回到了座位上。
場上漸漸的絲竹聲起，鼓樂共鳴。眾人一時間被歌舞吸引了目光，倒是悄悄安靜了一會兒。
一曲舞閉，突厥王像是才想到一般，轉頭衝著大重皇帝開口，「大重的歌舞自是曼妙無比，本王之前早有耳聞，今日能夠得見，也算是飽了眼福。只是歌舞雖好，卻不夠刺激！」
「哦？那大王以為如何？」皇上喝了口杯中酒，疑惑問道。
「本王此次前來大重，也帶著幾個身懷絕技的隨侍。他們的本領，在整個突厥都是數一數二的，連本王也讚不絕口！此刻既然來到了大重皇都，沒有理由不為大重皇上表演一番。不知道大重皇帝可有興致啊？」，突厥王故弄玄虛道。
此時，一直微微觀察著榮親王的趙肅然，又發現他和剛才一樣點了桌子三下。
皇上此時卻道。
「哦，既然大王如此推崇，那朕，倒要見識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