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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宮墨禪的過去 文 / 蘇墨白(書坊)

    第二十五章宮墨禪的過去

    雲載宸再見曾經名動天下的宮十二,還是在西北一家名叫追風堂的客棧。

    彼時已到西北兩年,已經歷了這世上所有的難事兒,不過十幾歲,卻已老成的不像樣,他問客棧老闆,客棧裡是否有個酒鬼,女老闆指了指後面的馬棚,兩年後再見,馬棚外,一個邋遢的醉鬼窩在草垛裡,他身無長物,除了一匹馬,只有一個被油布包好的長卷軸從不離手,曾有塞外來的匪盜玩笑酒鬼,想要奪了布包戲弄他,可手還沒動到東西,腕就被狠狠的掰斷。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眾人才知道,一錢不值的酒鬼,原是個絕頂的高手,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再沒人敢招惹他,更沒人敢動他的馬,他的畫。

    那日,白衣已變得薑黃,少年眼中再沒了父親和兄長在世時的清澈,他市儈,冷厲,他為剩下一錢銀,寧走上裡來邊境的客棧找他。

    再見,馬棚裡的男人還穿著兩年前的衣服,只是美玉配飾都不見了,身邊倒著幾個酒瓶,似這些年,除了酒已沒什麼能讓他活下去。蹲在地上,看了他好久,雲載宸都沒說話,好久他才站起身,走到一旁被拴在木樁上的駿馬跟前,通體黑色的駿馬,額間有著一道白毛,四蹄也是雪白漂亮的,他走過去,往常根本不讓人靠近的駿馬,只打了個響鼻,便把頭申了過來,雲載宸摸著它緞一樣的毛道:「這是閃電。」

    兩個字讓醉了兩年,靠著一張畫一匹馬活著的男人睜開了眼睛,猶如兩年前的初見一樣,再見,他們輕易認出彼此,眼中卻沒半點釋懷,雲載宸看著宮墨禪,聲音是不屑:「哥哥若是見你這樣,一定會罵死你。」

    罵他,若載赫能站在這兒罵他,他倒寧願死了。

    理都不理他,抱著畫軸,醉鬼在馬棚裡翻了個身,雜草,鬍鬚掩蓋了他俊逸的容顏,褪掉了他身上的殺氣。見他這般,雲載宸也不惱怒,手摸著閃電的毛道:「哥哥從西北回來時與我說,他的青城和你的追風,生了一匹通體黑色額頭卻帶白印的馬,你們爭了好久,終為它起名閃電,他說那匹馬體態俊逸漂亮,四蹄飛奔如風,說待再大一些,定從西北帶回來送給我,說那話的時候哥哥還說,若是墨禪捨不得,他就撒潑。我從未見過哥哥那樣,被西北的風沙吹黑的臉上,笑得那樣幸福。雲家沒出事的時候,哥哥最常說的就是你,他說你們在西北相遇,快馬掙了天,兩人都不服輸,終在第天落日的時候力竭倒在上,哥哥說那天他就定下心思,一定要交你這個朋友。那之後年,哥哥和你比兄弟還親,你們飲酒笑罵,你們裝成匪盜劫富濟貧,哥哥說此生最快樂的時光就是認識你的年,他多恨沒有早早去漠北,早早與你相識,早早這樣痛快的活一場。」

    兩年沒有開口,那雙眼睛卻是褪不去的凶光,宮墨禪看著他,像是要把這個不過十四歲,卻要用幾句話活活逼死他的男孩撕碎,可他不能,那是載赫的弟弟,在西北提到他,載赫總是笑著的。眼前再浮現當年的種種,額間劇痛,他皺著眉頭躲避那雙眼睛,從地上爬起來,他親手解下閃電的韁繩,他像是交出孩一樣,把韁繩仍在雲載宸手裡,頭都不回就要往外走。

    可雲載宸卻沒接,他一把奪來他懷中的畫卷,宮墨禪回神,他已帶著畫卷衝到一旁的火堆邊。

    知他想幹什麼,宮墨禪開口,兩年未語,那聲音啞的如塞北的風:「你敢。」

    「哥哥已經死了兩年,你如今這樣給誰看。」

    「雲載宸,你敢。」

    手輕輕一鬆,油紙落在火堆裡,大火瞬間把夢中的少年吞噬,那一刻,宮墨禪瘋了,這兩年,載赫的畫像是他唯一的希望,可如今雲載宸卻把它毀了。衝到雲載宸跟前,他用手狠狠的扼住他的下巴,雙眼猩紅,似這時候把他千刀萬剮都難解心頭只恨,雲載宸卻毫無懼,無法喘息的他忍著劇痛,一字一句清楚地對他說:「雲家只剩我一個男人,我不能死了。你也不能讓我死。」

    一句話,化了他的怨,他的恨,他足足兩年的自責,他無數的日夜的追悔,他瞬間放開了手,是呀,他不能殺他,殺了他,他欠載赫的更多了。大風吹起被火吞噬的灰燼,一片片的灰似乎多年前塞北落下的那場雪,知他與人惡戰重傷,載赫從西北督軍府帶了傷藥趕來,大雪裡駿馬上的他穿著銀甲紅袍,那樣的英俊漂亮。

    往昔是怎麼都忘不掉的往昔,眼前卻也是不得不面對的現實,不過十幾歲的雲載宸,看著他說:「宮墨禪你要麼繼續留在這裡,一日日的靠著思念哥哥的記憶愧疚活著,要麼與我走,像是少年時哥哥允諾過我的一樣,帶我看著塞北的風雪日月,日後有你一日,就有我一日。」

    風吹起他長鬚和還未到而立之年就已經花白的頭髮,他仰頭看著塞北的藍天,曾幾何時,他與載赫快馬長鞭,一日千里在草原上跑,他們約定好,日後他日他們彼此不能遇見命定的姑娘,就相伴走過餘生,後半生他不做宮十二,他也不做雲家嫡出的長,他們會隱在塞北青鸞山下,那個溫泉流動,常開桃花的地方,喝酒比劍,談笑風生,可天依舊是那個天,人卻再不是往昔的人了。

    兩年之後,他再拿起長劍,成了隱藏在雲載宸身後的影,他陪他踏遍大裕所有的地方,他看著當年幾句話便把他打到谷底的少年一日日變得強大。他不止一次在夢中對載赫說,雲載赫你到底安的什麼心,要把這個折磨人的小鬼留給我,雲載赫在那一世老老實實等著我,這一世你弟弟欠我的,下一世,我定會在你身上討回來。可人生有下一世嗎?他只求有,哪怕下一世與載赫的緣分只是一個匆匆的擦肩,知他過得好,安然無恙,便足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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