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9章 德福樓下 文 / 孤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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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是我啊！」寒如冰見鐵戰那高高撅起的嘴巴朝自己唇兒落下，心中又驚又慌，又有幾分期待，心頭小鹿怦怦亂跳。想要掙扎，竟然全身無力。手足無措間，從不掉淚的她竟然眼圈一紅，險些哭了出來。
鐵戰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想要逗逗寒如冰而已，哪裡敢真的親她。見她嚇得差點要哭將出來，心中不禁有些懊悔，只覺這個玩笑開得有點過份。連忙鬆開她的皓腕，翻身而起，歉然的說道：「小冰，對不去，我不過是想要開個玩笑而已。」
寒如冰見鐵戰忽然離開，心中隱隱有些失落，愣愣的望著夜空，居然對鐵戰的話充耳未聞。
鐵戰見她躺在旁邊沒有回答，以為被自己給嚇壞了，扭頭望向她，說道：「寒如冰，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寒如冰面無表情，忽然坐起，將一張俏臉湊了過來，吧嗒一聲，在鐵戰唇上輕輕一吻，然後一下子跳到了一丈開外，臉上紅撲撲一片，卻故意裝作冷冰冰的道：「明天午時，城西德福樓，我和小雪恭候大駕。」
說完纖腰扭扭，飛身離去，空氣裡尚留一抹淡淡涼涼的清香。
鐵戰摸了摸嘴唇，略微搖頭，心中有些猜不透寒如冰的心思。
目送寒如冰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深吸一口氣，展開輕風步法，朝孤山山頂而去。
次日一早，鐵戰別了小烏，又行進城，先是閒逛一番，又到國師府徘徊幾許，眼見快到晌午，這才慢騰騰向德福樓走去。
德福樓乃是帝都第一樓，每天不知道要迎接送往多少慕名而來的食客商賈，達官貴人。更有帝都當中的新舊權貴結伴同來，藉著一品美味佳餚的機會，增進感情。其熱鬧程度，令人歎為觀止。
鐵戰年幼時極其向往來德福樓飽餐一頓，也嘗嘗那妙絕人間的珍饈美味。
可是他雖身為世子，在將軍府的身份卻連個奴僕管事都不如，手中又無銀兩錢財，哪裡有資格來此。有時無意中聽見鐵心志向其他兄弟姐妹炫耀，說是在德福樓吃了什麼什麼美味云云，使得鐵戰又嫉又羨。
這時他慢悠悠的走來，身穿嶄新華服，一頭烏髮梳理得一絲不苟，再加上強者身上獨有的氣質，令人一見之下，便以為是哪一個州府慕名而來的貴公子。
他甫一到樓下，便有夥計一臉諂媚的小跑出來，點頭哈腰的說道：「這位公子，可是與人有約？或是想要預約？」
鐵戰雖然未曾進過德福樓，可是卻知道它的規矩。這裡但凡一人前來，要麼是赴約，要是來預先約定房間。若不是這其中一樣，那對不住，請你走人。
「有約。」鐵戰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是……」那夥計試探問道。
「是兩位……」鐵戰本想說是兩位姑娘，可是想起方青雪和寒如冰出門在外，都喜扮作男裝，便話鋒一轉說道：「是兩位年紀十七八歲的公子。」
「不知道那一間？」德福樓光間便有數十個，各有名號，只說是兩位年輕公子有約，自然是不夠詳盡的。那夥計便又問道。
「這個……」鐵戰不禁一愣，昨晚寒如冰只說晌午十分，人約德福樓，具體是哪一間間，卻是並未告知，一時間不禁語塞。
夥計見他面露猶豫之色，先前的恭維神色立時大變，腰板也挺直了起來，板著臉說道：「看來這位公子並未約人，也不是來預約間的。那可就對不住了，這不符合我們德福樓的規矩。」
鐵戰沒想到這夥計翻臉比翻書都快，不禁訝然。想要出口呵斥幾句，可是又覺得無趣，沒必要和這等卑微小人一般計較。
略微沉吟，轉身便要離開，心想：「其實我不見她們兩人最好，免得給她們惹來殺身之禍。」
他剛邁出兩步，便聽寒如冰的冷冷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韓山世子，既然已經來了，為何還要走呢？」
鐵戰暗中歎口氣，轉過身來。笑道：「你只說德福樓，卻又不告訴是哪一個間，人傢伙計不做我生意。」
寒如冰果然一身公子哥打扮，手裡還搖著一柄玉骨扇，加之俊美絕倫的容貌，簡直是風度翩翩的佳公子。鐵戰若是和她站在一起，除了氣質獨特之外，容貌上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比較的。
那活計也未離開，聽鐵戰居然當面告狀，臉上不禁青一陣紅一陣，不知所措。
寒如冰冷冷掃了一眼那夥計，淡淡的說道：「這位韓山世子來自極東三洲，是我十分重要的朋友，你怎麼可以怠慢於他？」
他聲音平平，卻透露著一股子森寒的冷氣，那夥計頓時渾身一顫，額頭冒汗，竟然噗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道：「韓郡主饒命，是小的有眼無珠，怠慢了郡主的貴客，小的知罪，小的該死，求郡主饒命。」
鐵戰見這夥計竟然對寒如冰如此害怕恐懼，居然磕頭求饒，不禁愕然。
寒如冰雖然冷如冰山，可終究也是個女孩兒，怎麼會令人如此懼她？
夥計的磕頭聲極大，引起了不少客人的注意，當見到寒如冰冷如冰霜的面孔，嚇得脖子一縮，乖乖吃喝，一點聲音都沒有。
只有幾個錦衣的公子朝這邊偷偷瞄上幾眼，竊竊低語。
那夥計見寒如冰始終不肯開口，便左右開弓，打起自己的耳光來，求饒之聲仍舊不絕於耳。
寒如冰緩緩的吐了口氣
氣說道：「今天就饒你了吧，記住，以後不要狗眼看人低。」說完瞄了一眼鐵戰又道：「這位韓山世子……要是說出他的事情來，保準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哼哼。」
那夥計嚇得雙手捂耳，連連大叫：「小的不敢聽，小的不敢聽。」
寒如冰不再理他，朝鐵戰招招手道：「你還愣著幹什麼，隨我來。」
說完轉身朝樓上走去，鐵戰看了一眼那夥計，心中暗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明明只是一個夥計，卻也要將人分個三六九等，不同待之，活該他受些懲罰。」
隨著寒如冰上了二樓，過一條長廊，便到了一個精緻小巧的間，當中佈局典舒適，既有盆栽瓷器，亦有水墨山川，推開窗子，入眼竟然一片碧波蕩漾，迴廊蜿蜒，水中亭台，景色美輪美奐。
小雪正坐於窗前，見鐵戰和寒如冰進來，便連忙起身大喜說道：「小冰，你好生厲害，果然把他給找來了，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
寒如冰面無表情說道：「保密。」
方青雪吐吐舌頭，招呼鐵戰落座。
桌上已經佈置了菜餚，豬鴨魚肉，均是烹製的十分精美。
鐵戰這幾年四處奔波，流落海外孤島，所吃之物多是山菜野果，最好的食材也不過是靈玉當中所藏的乾糧而已。眼前美味當前，不禁食指大動，也不客氣，抓起竹筷，大快朵頤起來。
二女看得目瞪口呆，這等致之地，怎麼能狼吞虎嚥？
鐵戰一口氣吃了個半飽，才忽然想起樓下之事問道：「小冰，大家怎麼會這麼懼怕你？」
寒如冰一筷未動，只是淺淺的喝了一口茶水，沒什麼表情的說道：「前年我和小雪來這裡吃飯，有個夥計狗眼看人低，我把他一刀殺了。」
「就是將軍府覆滅不久的事情，那時候小冰就已經是郡主了，還是欽賜的。」方青雪一旁解釋道。
鐵戰點點頭，果然是寒如冰的作風。
寒月國的郡主有兩種，其一是出生在貴胄之家的，一生下來就是天之嬌女，貴為郡主。可是卻沒有什麼實際的權利，很多都成為聯姻的犧牲品。其二便是寒如冰這種，從試煉大會當中脫穎而出，被御賜為郡主。這樣的郡主可不是一般人物，不但武力強橫，朝廷在也有極大的權勢。而且有可能會指派到某個州府邊關坐鎮，成為一方大員，權利足可以遮天。寒如冰這等新近的郡主最是吃香，各方勢力都想拉攏，別說殺一名夥計，就是幹掉幾個世子，那也是不敢過問。
只不過能令許多人懼怕，可想而知，當時寒如冰出手當是十分的狠辣，使人聞風喪膽。
「你們為什麼追我到凜冬城來？」鐵戰不想在寒如冰殺人的話題上糾纏，便單刀直入的問道。
方青雪眼圈一紅，諾諾無語。
寒如冰則是冷哼一聲說道：「你還好意思問，話說了一半，便騎著你那只該死的金鳥飛走了，害得我和小雪日夜兼程，跑死了十匹追日神駒才趕到。」
「別聽小冰說，其實是九匹，最後那一匹雖然口吐白沫，卻還沒有死。」方青雪在旁道。
鐵戰不由得愣了愣，想到這兩女為了和他同行，日夜不眠，跑屍神駒追日數匹，馬跑人不歇，其中辛苦，可想而知。心中不由得一陣的感動，先前想好的質問之詞，哪裡還能說得出口。
沉默許久，才緩緩說道：「我要殺武長空，他身邊有一個大高手不離左右，你們可有什麼好計策？」
「怪不得你整天在國師府門口瞎逛，原來是想要殺武長空？也是，武長空將將軍府給滅了，又逼死鐵奇山將軍，這個仇當報。」寒如冰說道。
鐵戰心中一痛，說起來鐵奇山並不是武長空逼死的，而是為了救他脫險而自爆真氣死亡，只不過這其中細節不必對二女細說。
見鐵戰不語，寒如冰忽地道：「難道以武長空的修為，還要有大高手保護嗎？」
鐵戰苦笑一聲說道：「武長空在那個大高手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真是怪了，那麼厲害的人物，居然甘受武長空的驅使？」方青雪一臉疑惑說道。
「管他許多，我有兩個計劃，其一是就將那個大高手給引走，我趁機擊殺武長空。其二便是將大高手引出，暗中襲殺，然後再對付武長空。」鐵戰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當然這僅僅是他的第一步。
二女一起皺眉，苦思良策。
忽然方青雪眉頭一展，說道：「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