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章 東島石城（三） 文 / 孤掌
被胖子喝的一愣，鐵戰連忙道：「我們……我們……」
接著眼珠一轉，便指著遠處的錢老猴兒說道：「是他叫我們來幫忙的。」
胖子臉色一沉，轉頭朝錢老猴兒罵道：「好啊，你個懶鬼，居然敢叫人過來幫忙？孫隊長要是知道了，非打斷你的狗腿不可。」
錢老猴兒彎著腰小跑到跟前：「王大廚，求你可千萬別告訴孫隊長。這兩個傢伙是剛從西島村投奔過來的，我看他們在城中東遊西逛的，就隨便抓來幫幫忙。」
胖子看了看鐵戰二人：「哦？西島村來的？」
說著，眼睛瞇起一條縫隙來，在胡蓉身上打轉。
胡蓉雖然用泥巴將臉抹花，可是豐碩的身材卻無處可藏。
胖子的眼睛賊溜溜的打了轉，眼神裡露出一絲淫◎邪來，砸吧嘴說道：「昨天小七把自己的爪子燒壞了，正好廚房裡缺人手，你們兩人就過來幫我吧。嘿嘿，總比在城裡瞎逛，幫著錢老猴兒掏糞強。」
鐵戰和胡蓉對視一眼，忙佯裝大喜，連連道謝。
胖子見兩人欣然答應，眼神在胡蓉胸前瞟了一眼，便轉身往回走，朝著錢老猴兒呸的吐了口吐沫：「還看什麼熱鬧，趕快幹活去，嗎的，一天到晚，熏死人。」
錢老猴兒唯唯諾諾，偷瞄鐵戰二人一眼，便返回去幹活。
鐵戰雖然不明白他出於什麼目的，可是人家終究是幫了大忙，見他看來，便微微點頭，用口型說道：「多謝。」
錢老猴兒嘿嘿一笑，扭頭不理。
胖子不耐煩的叫道：「還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快點隨我來幹活。嘿嘿，便宜你們兩個了，你們以為廚房的活兒是人人都能來干的嗎？」
三人轉到前面，進入石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頓時撲鼻而至。
鐵戰二人不約而同的皺起眉頭來，只見石屋當中空間極大，最裡間有三口大鍋，當中熱氣騰騰，咕嘟嘟冒著氣泡。不時便由大塊的熟肉翻滾幾下，血腥味裡夾雜著怪異的肉香。
三個年紀不過二十的少年正不斷的向灶中填柴，使火勢極旺。
大鍋左右兩側，堆滿了血跡未乾的魚骨骨刺，皆是十分巨大。
屋頂上，懸掛著許多叫不上名字的大魚屍體，幾個赤著上身的漢子手持魚骨磨製的短刀，正行開膛破肚，剝去魚肉。
胖子咳嗽了一聲，所有人頓時停下手中的活計，一起恭聲的叫道：「王師傅好。」
胖子得意的一笑，擺手道：「繼續幹活。」
然後轉頭看看鐵戰和胡蓉，說道：「我叫王丙，專門負責可城中的達官顯貴做飯，這個廚房歸我管，以後你們在這裡幹活，我說東就不許往西，說北就不許向南，聽明白了沒有？」
兩人齊聲答道：「明白了。」
王丙滿意的點點頭，問道；「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我叫……段雷……這個是我姐姐，青雪。」鐵戰隨口答道。
王丙哦了一聲，隨即不屑的笑道：「你們姐弟還真是有本事，連真氣境都沒有達到，居然就被押送到鐵獄島來了。嘿嘿，看樣子肯定是得罪了什麼人吧？」
鐵戰胡蓉默然無語，心想這胖子還挺自以為是。
「行了，我沒工夫管你們以前做過什麼事情，在我這一畝三分地上，聽話就沒事兒。」說完指了指那些掛著的大魚道：「段雷，以後你和他們一起負責分割魚肉，抽取魚骨魚刺。嘿嘿，別看咱們這是廚房，可是這些魚骨魚刺那可是上等的兵器，在東島城裡，想要弄到趁手的武器，那還得看我王丙的臉色……」
鐵戰自幼在將軍府，便和劉恆之流打交道，對於王丙這類人早就瞭然於胸。他們口中大話連篇，實際上不過是欺軟怕硬。見到主人便搖尾乞憐，見到比自己弱小的，便欺壓欺壓。雖然算不上大惡，卻也是令人不喜。
是以應付這種人，簡直就是輕車熟路。
當下便一臉恭敬的說道：「王師傅怎麼分配，我就怎麼幹。」
說完朝胡蓉使了一個眼色，便擼起袖子來，去分割魚肉。
王丙對鐵戰的表現十分滿意，點頭道：「上路。」
然後對胡蓉道：「你是女人，我也不欺負你，去和那幾個少年燒火去。」
胡蓉嗯了一聲，邁步過去。
王丙盯著她的搖曳腰肢猛看，口水險些流了出來。
廚房裡除了魚肉之外，便再無他物，一呼一吸之間，都是血腥味道。
鐵戰取了一柄魚骨短刀，幫著一名漢子切魚，心中暗道：「以前在西島村，平日裡的吃喝都是野果野菜，沒想到這東島城裡居然有魚肉可吃，真想不出他們使用什麼方法，在海中打漁的。」
一想起島外黑如墨汁的海水，以及那些食人怪魚，心中不禁冒出一陣冷汗來。
和他一起幹活的漢子見他發愣，便踢了他一腳說道：「小子，別偷懶。」
鐵戰頓時回過神來，連連稱是，靜心切割魚肉。
那漢子見他手腳利落，出刀收刀，準確無誤，力道均衡，竟似老手。不由得露出讚許神色來，低聲說道：「沒想到你這小子居然是個老手。」
「我以前經常殺豬宰牛。」鐵
戰心口胡謅，其實他如此熟練的手法，卻是在龍脊山時候練就出來的。那時候獵取了大量的古獸，剝皮取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辦的。現在不過是分解一條大魚，自然是手到擒來。
忙碌一天，轉眼到了傍晚，王丙在燉熟的魚肉裡撒些鹽巴野菜，裝進木質的盤中。過不多時，一群少男少女匆匆而來，也不多言，取了魚肉而去。
王丙胖手一揮說道：「今天完工，一人分一塊魚肉，各自回去睡覺。明早準時上工，誰要是偷懶，我就把他丟到鍋裡和魚肉一起煮了。」
廚房眾人依次排隊，到大鍋前領肉。
和鐵戰一起幹活的漢子一臉興奮，不是的嚥下這吐沫，低聲的說道：「這廚房的活兒最是輕鬆，也不用出去打打殺殺，就能吃上魚肉，可不是外邊那些人可比的。」
鐵戰好奇問道：「難道不是所有人都有魚肉吃？」
那漢子一笑道：「全城好幾百號人，人人都吃，那得多少魚啊？實話告訴你，每天只有有貢獻或者功勞的人才能吃上魚肉，其餘的時候，都是用野菜野果充飢罷了。」
鐵戰嗯了一聲，心道：「說來也是，想必這些大魚捕捉不易，數量有限，要是人人分食，根本就無法供應。而且不管修為多高，終究是要以吃食補充體力，在這海外孤島，以食物作為獎勵，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鐵戰領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魚肉，便走到門口處等待胡蓉，心中暗自合計，今晚要在什麼地方度過？要不要趁著夜色，先打聽打聽情況。
過了片刻，胡蓉走來，臉上帶著慍怒。
鐵戰小聲問道：「蓉姐，怎麼了？」
胡蓉怒聲道：「那個死胖子趁著我那魚肉的時候，佔我便宜，真恨不得一掌斃了他。」
鐵戰早就發現王丙對胡蓉虎視眈眈，便道：「蓉姐，咱們稍微忍一忍，等救出大家，得了靈虛卷軸，咱們再回來找他算賬。」
胡蓉點點頭，兩人正打算出去。就聽王丙大聲道：「那個誰，段雷，段青雪，你們兩人留下。」
兩人一愣，心中均感不妙。不過眼下只能不動聲色，靜觀其變。當即返回屋中，在一角落裡站定，只待大家拿完魚肉，看王丙有什麼詭計。
少頃，所有人都取了魚肉，各自離開。對於鐵戰和胡蓉被留下，熟若無睹，漠不關心。
見人走光了，王丙在灶台後面取出一隻手工粗糙的小筐來，裡面裝了兩大塊魚肉和一捆野菜。
「段雷，你去將這些飯菜送去地牢。」王丙說道。
鐵戰心中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正愁不知道從何下手，這死胖子便憑空給製造了機會。那地牢當中關押的，不是上官島主，就是賈老頭。只要和他們見上一面，便可以商議如何盜取靈虛卷軸，如何脫身了。
王丙見鐵戰發愣，頓時怒道：「怎地？怕你舊主子罵你是叛徒嗎？」
「不是不是，我初來乍到，實不知地牢在什麼地方。」鐵戰忙掩飾住心中狂喜，低眉順眼的說道。
「原來如此，那地牢在城南最裡面的一座大屋裡，有人把守，你到了那裡，一眼就能看到。」說完將小筐塞在他手上道：「快去。」
鐵戰猶豫道：「我姐姐……」
王丙咧嘴一笑說道：「我還有別的事情要交代她，你只管放心去吧。」
鐵戰眉頭一皺，心想只怕這王丙迫不及待的想要向胡蓉下手了。不過胡蓉修為頗高，應付眼前這個肥頭大耳的傢伙綽綽有餘，他並不怎麼擔心。
當下朝胡蓉使了個眼色，說道：「姐，你在這裡等我回來。」
胡蓉嗯了一聲，給他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
王丙則是搓著肥大油膩的手掌說道：「我會好好照顧你姐姐的，你就別擔心了。對了，你一定要等著地牢裡的人將魚肉吃光再回來，我這隻小筐，編製起來可是不易。」
鐵戰臉上不敢露出異色，只得答應，快步的出去。
他前腳一走，廚房的大門便轟隆一聲關上，裡面傳來王丙得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