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午夜密談 文 / 孤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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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旺盛，沒過一會兒的工夫，便將古獸冰屍融化掉。

    鐵戰取出長刀，將其牛角獠牙取下，屍體又搬到外邊。尋思一下，用長刀將屍體切開，分散四周，這才返回洞中。

    此時天色已黑，方寒二女疲憊至極，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清嵐郡主服用了養元丹，閉目打坐，自行消化藥力。

    鐵戰又往火中添了一些柴禾，擔心附近還有其他牛角古獸，便在洞口盤膝坐下，一面修煉一面守夜。

    默運了一個時辰的十劫真經，恢復了幾分真氣，他心思一動，將神識沉入右臂當中。心中暗想：「這龍脊真是神奇，雖然神識被收，可是仍舊懂得在危及關頭護主，我試試看能不能使我的意志與它相容。」

    他將神識如同觸角一般小心的探了過去，那龍脊蜷縮成一團，無聲無息，沒有絲毫的反應，儼然便是死物。

    「既然是死物，那我滴血認主如何？」鐵戰見它沒有反應，也不接受外來神識，便又動起認主的心思來。這龍脊先前化成骨甲，俯於拳頭之上，使他的實力瞬間大增，才得以輕鬆將武天奇擊殺。這般神奇功效，不容他不動心。

    想到便做，當下依照青袍人所受口訣，以一口真氣將龍脊逼出體外。

    龍脊一出，瞬間變大，懸於半空，通體散發著墨黑光芒。

    鐵戰咬破手指，輕輕一彈，一滴鮮血便飛向龍脊，同時心中默念認主口訣。這口訣自然是那靈玉之上記錄的，能不能在龍脊上起到作用，他並不知道，權當碰碰運氣。

    那一滴鮮血落在龍脊之上，一閃即逝。

    龍脊去唰的一下震動起來，一股說不清楚的念頭瘋狂的湧入鐵戰的腦海中。

    那念頭當中，充滿了憤怒、怨恨、仇視、毀滅、不甘等等情緒，雜七雜八，令人難以忍受。

    鐵戰性格向來剛毅，忍著諸多情緒的侵襲，不發一聲，手掌中覆蓋上一層真氣，一把握住龍脊的尾部。

    雖說是龍脊，可它其實只有七八尺長而已，此刻被鐵戰一握，震動立即停止，挺得筆直，如同一桿骨槍。

    「收！」鐵戰心念一動，龍脊立時身形一縮，變得僅有一寸大小，刺入鐵戰的手臂當中。

    鐵戰擔心有意外發生，待那龍脊想要順勢鑽進體內時，連忙以真氣制止。

    「看樣子是認主成功了，嘿嘿，下一步便試試看，能不能再出現骨甲。」鐵戰見龍脊依照自己的心念重新回到手臂當中，心頭大喜，又升起試一試它的念頭。

    當下心頭默念：「化為骨甲，覆於手臂。」

    這念頭一起，那剛剛安靜下來的龍脊立即做出反應，半截探出手臂來，如同活物一般，飛快的長出骨頭來，順著鐵戰的手臂纏繞，果真生出一副護住手臂的骨甲來。

    鐵戰心念再轉，龍脊繼續變化，延伸至拳頭，將手指手掌都附著了一層骨甲，和白天時候擊殺武天奇的一般模樣。

    見此變化，鐵戰狂喜，如果有這龍脊骨甲相助，再加上他強橫深厚的真氣，只怕是越級擊殺真氣境強者也非難事。

    「我得試試它的威力。」鐵戰暗想，擊殺武天奇時，只不過是瞬息之事，骨甲便自行的縮回，根本無法估量出其威力到底多大，消耗真氣到底幾何。

    一念及此，他便悄然起身，在週遭查看一番，並無隱藏的古獸出沒，這才往遠處走去。心中暗自打算，只許盞茶時間，試出龍脊的威力便立即返回。

    約莫走出了一里左右，前方出現一個小山丘，高有七八丈，上面佈滿了大小不一的山石，正適合試拳。

    鐵戰提了一口真氣，飛身而上，選了一塊巨石站定，喚出骨甲來，灌入真氣，驟然出拳。

    彭的一聲，那巨石瞬間化為齏粉，威力竟絲毫不弱於碎星魔拳。而且優勢明顯，以骨甲出拳，根本無需去找什麼裂點，簡單直接，暴力非常。

    「哈哈……」鐵戰欣喜之餘，忍不住發出大笑來，神情愉悅，便如同貧窮小童，忽然得了夢寐以求的美味佳餚一般，少見的童真在他臉色浮現出來。其實說來，鐵戰也不過是個十四五歲少年而已，這數日的經歷委實壓抑得難以喘息，絕非尋常少年可以忍受的。這般一笑，心頭的鬱結忽然舒暢，說不出的暢快淋漓。

    可就在這時，鐵戰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大變，口中叫道：「不好，這龍脊……這龍脊竟然在吸收我的精氣……」

    說完，身子一顫，翻到在地。

    ………

    「鐵戰，醒醒……醒醒……」

    昏迷之間，鐵戰耳邊裡隱約有他名字。

    「這聲音好熟悉……是誰？呀，是段雷表兄……」鐵戰意識有些模糊，隱約能夠判斷得出，喊他名字的人，是段雷無疑。

    他皺起眉頭來，努力的睜開眼睛，幾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的視線裡，均是露出關切之色。

    除了段雷之外，還有清嵐郡主，方寒二女。

    他左右張望一下，發現身在那牛角古獸的山洞裡。頓時鬆了口氣，連忙不動聲色的檢查了一下體內真氣和手臂當中的龍脊，都是相安無事。想必是他昏死之後，龍脊便不再吸收他的精氣了，心中暗暗鬆口氣，打定主意，除非把這龍脊研究透徹，否則不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使用。

    幾人此刻見他醒來，都是大喜。

    方青雪小聲的說道：「鐵戰大哥，你昏倒在東邊的亂石崗上，幸好段雷大哥他們及時發現了你，要不然被古獸給吃了，可就太不值當了。」

    清嵐郡主問道：「小世子，你怎麼會去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雖然控制住了傷勢，可是仍舊虛弱，此刻因擔心過度，臉色又變得異常蒼白，搖搖欲墜。

    鐵戰苦笑搖頭，半真半假的說道：「我去那邊試試拳力，可能是最近一段時間連番大戰，消耗太過巨大，一時間真氣不濟才昏死了過去。」

    幾人點點頭，並未在意他的話真假，只要安然無恙便好。

    鐵戰暫時還不想將龍脊變化的事情說出，生怕他們繼續詢問下去，便轉移話題說道：「段雷表哥，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如何從魔雲窟逃出來的？」

    段雷呵呵一笑道：「說來話長，以後在慢慢告訴你……」

    他話音未落，便見屠雲走了進來，見鐵戰醒來，便恭聲的說道：「小世子，將軍大人在洞外，叫你過去，有事相商。」

    鐵戰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我和他沒什麼可說。」

    屠雲微微一笑道：「將軍大人說，是關於清嵐郡主傷勢的事情。」

    提及清嵐郡主，鐵戰心中一動。鐵奇山進山，肯定隨身帶著大批丹藥，此刻郡主雖然傷勢穩定，可是要痊癒還需大量丹藥的滋養。既然如此，便向那人要些，也未嘗不可。

    一念及此，他便掙扎坐起。

    「小世子，要不然我們出去，請將軍大人進洞吧？」清嵐郡主關切說道。

    鐵戰微微一笑，擺手道：「沒事，郡主你們好生休息，我去去便回。」

    說完站起，隨著屠雲出了山洞。

    距離山洞五六丈之外的空地上，鐵奇山背手而立，那桿黝黑的破天神槍立於身旁，宛如一桿旗桿。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的轉過頭來，眼神竟然沒有往日的犀利霸氣，反而多了一絲慈祥。

    「也不知道他打著什麼主意？」鐵戰心裡冷哼一聲，在他不遠處停住腳步，冷冷看著他。

    屠雲躬身離開，在洞口處站定。

    鐵戰一言不發，四下打量，竟然沒有見到鐵心志的身影，不由暗想：「鐵心志那廝不會是死在魔雲窟了吧？」

    鐵奇山默默的打量著鐵戰，同樣也不說一句話。

    父子二人這般相對了許久，鐵戰終於忍不住說道：「你找我有何事？除了給清嵐郡主療傷之外，其餘的我不敢興趣。」

    鐵奇山嘴角掀起一抹笑容來，淡淡的說道：「清嵐郡主的傷你不必擔心，我已有安排。」

    「那就好，倒是省得我向你討要丹藥了。」鐵戰說道。

    鐵奇山一笑：「距離大會結束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你有什麼打算？」

    「這個與你無關。」鐵戰冷聲答道。

    「難道就這樣帶著三個小姑娘四處亂闖嗎？」鐵奇山問道。

    鐵戰眉頭一聳：「那又怎樣？我能保她們周全。」

    「就憑你？」鐵奇山臉色忽然一沉，聲音提高了幾分，顯露出不屑的神情來。

    鐵戰嘿笑道：「就憑我！」

    鐵奇山搖搖頭：「連自身都難保，居然還敢口出狂言，保護他人？」

    「有沒有實力，你大可以試試看。」鐵戰頓時被他這話激怒，雙拳緊握，真氣瀰漫全身。他絕不能忍受眼前這人看不起他。

    鐵奇山卻視而不見，反而轉過身去，望著深沉的夜空，緩緩說道：「那龍脊本是傳說中與諸天萬界做對的黑龍的脊背，雖然威力無窮，卻是至邪至惡之物。武長空想要借助龍脊之力雄霸天下，而他身邊的那個碎星海的修士更加要借助龍脊提升修為……」

    「我對這些沒有興趣。」鐵戰冷冷說道。

    「不管你有沒有興趣，在你將龍脊收入體內的那一刻起，你便與此事產生了聯繫，再也擺脫不了。此刻龍脊在你身上，是禍非福，稍有不慎，便會惹來滅頂之災。」鐵奇山不理他的冷言，繼續說道。

    鐵戰冷笑道：「難道你也想打這龍脊的主意？可惜，你的如意算盤卻打不響，我是不會將龍脊交出來的。」

    鐵奇山歎口氣，搖搖頭道：「這等邪惡之物，誰會打它主意。我只想阻止武長空和那個碎星海修士得到它罷了。若是武長空得到，將會挑起無邊戰亂，屆時戰亂不休，百姓受苦；若是叫那碎星海的修士得到，這凡塵界恐怕就會被毀於一旦……」

    鐵戰沉默不語，心中暗想：「這事與我何干？」

    鐵奇山停頓許久，才緩緩說道：「所以，這等至關重要之物，你若是帶在身邊，必定會引來無窮無盡的追殺。以你目前的實力，別說那碎星海的修士了，就是天下間那些真氣境的強者，你都未必應付得了。所以……」

    「還不是讓我交出龍脊！」鐵戰哼了一聲說道。

    鐵奇山卻搖搖頭道：「你想錯了，我決定將你送去東海死亡海域的幽冥鐵獄島。」

    「幽冥鐵獄島？」鐵戰一愣。

    「不錯，那

    幽冥鐵獄島孤懸海外，只有萬年烏木煉製的神舟才可以到達。寒月國便有此舟，且每十年出海一次，將寒月國舉國上下窮兇惡極之輩送至那裡，永久幽禁。我打算將你送去那裡，磨練十年，涼武長空等人也找你不到。十年之後，你若修為可達瑧境，又能將龍脊化為己用，自可以乘坐烏木神舟回返。屆時，就算那碎星海的修士也會忌憚於你……」鐵奇山緩緩說道。

    鐵戰卻不等他說完，便冷冷道：「可我若是死在那鐵獄島呢？」

    「那只能說天意如此。」鐵奇山道。

    「天意？我不信天意，只相信實力。不過，那幽冥鐵獄島我是決計不會去的……能不能保命全憑我自身的實力。至於天下蒼生的安危，更加不是我所關心之事。」鐵戰冷聲說道。

    鐵奇山歎口氣：「你既然如此說，我也絕不強求。不過，那龍脊邪氣逼人，你還是少用為妙。」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此間事了，明日我便會出山，順便會將清嵐郡主帶走，如今八王爺的世子全部喪命龍脊山，只剩下郡主一人，不應再叫她冒險了。」

    「如此甚好。」鐵戰點點頭，心中卻是冷笑：「何止八王府，就是你將軍府不也是全軍覆沒嗎？不管自己的子嗣死活，倒是關心起別人來。」

    「既然無事，我便回去了。」鐵戰見鐵奇山沉默下來，便隨口丟了一句，轉身欲回。

    沒想到鐵奇山忽然道：「我還有一句話，希望你能夠聽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