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2顧南狠心下毒手 文 / 蘇素年
棺材在幾人的合力之下埋進了土裡,七爺坐在顧南的墓碑前陪了她很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陳叔的勸說下,他終於站了起來。
墨黎跟著七爺回了府,夫人剛剛佈置好靈堂,跑到顧南房裡的時候卻不見她的身影,就連七爺也不知去向,這會兒看到七爺,急忙迎了上來,「爺,妹妹呢,你把妹妹帶去哪裡了?」
七爺不說話,推開了夫人往顧南的房裡去了,夫人還想上前,陳叔急忙拉住了他,「夫人,別去了,七爺他心裡難過,你就隨他去吧。」
「不就是個侍妾,死了便死了,有什麼好難過的。」夫人皺著眉頭說道,殊不知這樣的話語,把自己也囊括在內,她何嘗不是個低賤的侍妾,陳叔看了夫人一眼,不敢苟同。?世人都當七爺冷酷無情,殊不知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脆弱。
「夫人,把這些都拆了吧,用不到了。」陳叔指了指屋子裡掛著的白布及其他祭祀用品,衝著夫人說道。
「等等,陳叔。」夫人攔在了陳叔的面前,「你還沒告訴我,顧南到底去了哪裡?」
「葬了。」陳叔淡淡的應了一聲。
「葬了?」夫人面露驚訝,還沒反應過來,陳叔已經離開了。
夫人看著自己靜心佈置的靈堂,原以為七爺會誇讚,殊不知七爺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最後還不聲不響的把顧南葬了,頓時有些憤憤不平,「曉環,吩咐下去,都拆了吧,我再也不想看到這些東西。」
夫人不耐煩的衝著曉環說道,然後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七爺把自己在顧南的院子裡關了三天,不吃不喝,無論誰來勸都是一樣,就連夫人都被七爺扔了出來。
「陳叔,這怎麼辦啊,七爺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只怕身體會吃不消啊。」夫人面露憂色,手足無措到徵求陳叔的意見,可惜陳叔也沒有辦法。
兩人只能在門口侯著,萬一七爺有什麼吩咐,也好第一時間知道,一直到傍晚,顧南房間的門終於拉了開來,憔悴不堪的七爺出現在了門口。
「我餓了。」七爺的聲音猶如天籟,夫人和陳叔差點相擁而泣。
「七爺稍等,老奴這就吩咐廚房去給您做吃的,夫人,您趕緊帶七爺下去沐浴更衣。」陳叔衝著夫人說道,夫人微微點頭。
「七爺,走吧,兒帶您去沐浴。」夫人走到七爺的身邊,扶著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早走機靈的丫鬟準備好了熱水,夫人替七爺脫了衣服,服侍他沐浴。
「七爺,妹妹已經死了,您就是再這樣自暴自棄也無濟於事,還有很多事等著您去做呢,我想就是妹妹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七爺您現在這幅樣子。」夫人替七爺小心翼翼的洗著手上的傷口,心疼不已。
「你說的對,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早晚有一天,我會用墨修染的血去祭奠南兒。」七爺握緊了拳頭,手上的傷口頓時又開始流血,鮮血染紅了桶裡的水。
夫人頭一次見到七爺這樣充滿仇恨的樣子,她絲毫不懷疑,如果此時此刻墨修染站在七爺的身邊,他會毫不猶豫的扭斷他的脖子,「七爺,水涼了,兒替您更衣。」
夫人扶起七爺,替他穿好衣服,陳叔也把晚膳端了上來,七爺慢條斯理的吃光了所有的食物,一大早就上床休息去了。
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今天是第三天夜晚,墨黎趁著七爺睡熟,悄悄的溜出了府,直奔繁河而去,花滿蹊派去的人就跟在他的身後。
墨黎到繁河邊上的時候,四下空無一人,他怕顧南在裡面受不了,當下用手刨起了土,可惜收效甚微,墨黎正發愁,花滿蹊派去的人就出現了。
「雪伶?」墨黎看到花滿蹊派來的人竟是雪伶之後,微微有些詫異,雪伶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三個丫鬟為了火鶴的事,都對墨黎沒有好臉色看,墨黎面露尷尬。
「讓開。」雪伶一把推開了墨黎,「像你這樣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把顧南救出來,只怕等你救出她來,她都已經被悶死了。」
「我……」墨黎有些尷尬,他確實沒有想起應該帶個鋤子來,這會兒還要被雪伶嘲笑,「你怎麼來了?」
「姐姐讓我過來幫你們。」雪伶淡淡的說了一句,朝著身後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幾個壯漢拿出鋤子刨了起來,不多會兒,就見到了顧南的棺材。
墨黎急忙上前,推開了棺材,棺材裡面的顧南悠悠醒轉,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顧南。」墨黎面露欣喜,扶著顧南坐起了身子,「你怎麼樣,沒事了吧?」
墨黎輕拍著顧南的背,掏出隨身的水壺,遞給了顧南,「先喝口水,馬車上備了乾糧,一會兒就可以吃。」
「行了。」雪伶不耐煩的衝著兩人說道,「有什麼話等你們出了城再說,別在這裡礙我的眼,記住你答應我家主子的話,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雪伶。」顧南轉過頭,衝著雪伶說道,「今日之事,多謝你幫忙了。」
雪伶對著顧南的時候面色稍霽,畢竟對於顧南,她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瓜葛,墨黎喜歡她,也不是她的錯,「你該謝的不是我,而是我家小姐,只要你和墨黎好好的,這就是對我家小姐最好的報答。」
「你放心,我和顧南這輩子,絕不會再回京城一步。」墨黎拉起顧南的手,深情的凝望著她,顧南淡淡的笑了笑,默不作聲,避開了墨黎的眼神。
「好
好了,趕緊走吧,這裡我來善後。」雪伶衝著兩人說道,若是被七爺發現就糟了,所以雪伶還要把空棺材埋進去,「你們兩個往東走,那裡能夠避開七爺府,還有,快到城門的時候記得把小姐給你們的易容丸吃了。」
雪伶話剛說完,墨黎衝著雪伶淡淡的說了聲謝謝,朝著馬車走去,顧南坐在裡面,墨黎在外面趕車。
「顧南,你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馬車上備了你愛吃的糕點,你先吃點墊墊肚子,一會兒我帶你去吃東西。」墨黎一邊駕車,一邊衝著馬車裡的顧南說道。
顧南看著包袱裡墨黎準備的盤纏和乾糧,眼裡閃過一絲複雜,吃了些糕點,感覺胃裡舒服了些,顧南掀開車簾,馬車再有一會就應該經過墨修染的府邸。
「墨黎,到主子府上的時候,停一下馬車。」顧南衝著墨黎說道,墨黎皺起了眉頭,「顧南,不行的,滿蹊姑娘答應救你的條件是讓我們二人不能再回京城,我們不能言而無信啊。」
其實墨黎也是在擔心,若是顧南去了墨府,只怕就再也不肯跟他一起走了。
「我知道,花滿蹊說的是不能再回京城,我又沒說不走,我只是稍微耽擱一下。」顧南衝著墨黎說道,「馬上我們兩人就要離開京城,這一次就再也不能回來了,主子曾經救過我的命,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跟他道個別,你放心,我只是去說一聲,馬上就出來,不會耽擱太久的。」
顧南可憐兮兮的衝著墨黎說道,墨黎皺起眉頭,想了半天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那我們說好,我陪你進去跟主子告別,然後就走。」
「知道了知道了,我答應你就是。」顧南喜笑顏開的說道。
馬車停在墨府門口,墨黎率先下車,扶著顧南下了馬車,他走在顧南的身前,打算去敲門,並沒有看到身後顧南臉上的複雜。
「墨黎,對不起了。」身後的顧南突然開口,墨黎還未及反應過來,剛轉過身,顧南手上的匕首已經插進了他的心臟。
「你……」墨黎吐出一口鮮血,眼睜睜的看著顧南拔出了匕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空蕩蕩的洞口,怎麼也不敢相信,喃喃半天,最後說出口的只有一句,「為什麼……」
「別怪我,墨黎。」顧南的面上閃過一絲傷痛,轉瞬即逝,「只有這樣,我才有機會留在墨府,留在主子的身邊,我不想跟你走,我也不能跟你走。」
「你騙我……」墨黎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鮮血不斷的從胸口冒出來,顧南眼裡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對不起,墨黎,對不起,是你逼我的,是你和花滿蹊一起逼我的,你放心,等你死了以後,我一定會拿花滿蹊的鮮血來祭奠你,下了閻羅殿,千萬別恨我,是花滿蹊害了你,你要是想報仇,千萬別找錯了人。」
「顧南……」墨黎的眼裡夾雜著難以言喻的痛楚,被自己心愛的人一刀刺死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比胸口的痛楚來的還要深。
墨黎終於嚥下了氣,顧南跪在他的屍首旁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
顧南堅決的說道,擦了眼淚,偷偷埋起了匕首,裝出一副慌亂的樣子,敲響了墨府的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