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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是福是禍(下) 文 / 久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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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飯許是吃的多了些,璧容覺得肚裡脹脹的,酉時過了二刻竟然也不覺得餓,勉強嚥了兩塊點心,就坐到了炕上繡起了東西。

    夏堇在旁見了,低低地笑了兩聲,心想夫人真不嫌麻煩,給爺做件裡衣也要繡上一堆花。

    璧容聽見笑聲臉上一紅,故作沉靜地咳嗽兩聲,警告地瞥了夏堇一眼。

    剛繡了幾針,外面的丫鬟小跑進來稟道:「大奶奶來了。」

    璧容一怔。

    大奶奶幾次想叫她去自己院子坐坐,除了認親禮那天去見言哥媳婦(大少奶奶)時順路去認了認門,其他時候一律被她用各種借口推開了。潛意識裡,璧容是不願意和任何一房交好,或者與任何一房交惡的,沈君佑和她說過,他們並不是要永遠住在這裡。

    璧容略略思忖了下,吩咐小丫鬟道:「請大奶奶去西次間。」

    別好了針,簡單收拾了下,璧容就起身去了西次間。

    「大嫂這會兒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坐坐了,吃過了飯了沒有?」

    璧容與她互相見了禮,一同坐到了黑漆雕花的羅漢床上,叫秋桐去端了茶點來,兩人說起了話。

    大奶奶笑著止住她,「快別忙乎了,我可不是上你這蹭飯來的。」

    璧容亦是笑著回道:「我哪敢在大嫂面前班門弄斧,誰不知道你院裡那小廚房比大廚房手藝還好,我可拿不出什麼新鮮的來招待你。」

    這話倒是讓王氏覺得很中聽,神色間不免多了一分得意。

    「等忙完了過年,我一定跟娘提提,給你們院裡也蓋個小廚房,早年二弟不在家還好說,如今這麼些人,冷了餓了地想喝個熱湯都不方便。」

    璧容含笑地看著她,沒有回話。

    大奶奶沒聽到意想中的感激,有些尷尬,呵呵笑了兩聲:「聽說二弟想在朔州開分鋪子,怪不得在家裡老是看不見他的影子,不過你可得跟他說說,大年下的別那麼著急,多在家裡歇歇。」

    璧容順著她的話道:「做生意的人哪裡能閒的下來,要不怎麼這麼多人做夢都想著考學入仕,可像大哥這樣有才華的,千百個人裡又有幾個呢。」

    奉承話不是沒聽過,可如莊氏這樣誠懇地叫人挑不出一點虛假的奉承,讓大奶奶先前那點尷尬不痛快立即忘到了腦後,越發願意和她親近。

    大奶奶拉了璧容的手,歎了口氣,異常真摯地說:「旁人一提起沈家的女人,不知有多少個羨慕的,可這大家媳婦有多難當沒有比你我瞭解的了,衣裳首飾、吃喝開銷,給下人的打賞,哪個不需要錢。你大哥那裡雖說是個京官,可光靠朝廷給的俸祿,就是從牙縫裡省也省不出幾兩銀子,說白了,這當官的賺的不過就是個面子錢。」

    大奶奶頓了頓,有意地抬頭看了璧容一眼,見她低著頭思索,心中暗道了聲好,不怕她不說話,就怕她不願意聽。

    大奶奶親切地挽了璧容的胳膊,接著道:「大爺每回來信都再三囑咐我和各房處好關係,沈家的興旺日後還得靠他們四兄弟互相扶持。可話說回來,三弟那樣的父親現在都不願意管他了,四爺今年才二十出頭,這入仕之說還不知道要等幾個年頭,眼下這家裡也就二弟是個有真本事的!」

    璧容前頭還覺得大奶奶是來跟自己訴苦套近乎,可一聽見後半句話才知道這近乎背後另有它事。

    「難得大哥大嫂如此看重二爺,日後恐怕我們還得仰仗大哥才行。」

    大奶奶聽了大喜,四下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眼下我有一樁好生意,不知道二弟妹可願意聽聽。」

    正題終於來了!

    璧容的心裡突然一陣厭煩,強自露出了得體的笑容,委婉地道:「不怕大嫂笑話,我也就繡繡花還行,別說讓我做生意了,算盤還是進了門才頭一次摸。」

    「這生意不用你費吹灰之力,只管拿錢生錢就好。」

    拿錢生錢?天底下能有這樣的好事?璧容心裡咯登一聲。

    大奶奶把徐家跟錢莊借銀子的事情簡短地和璧容提了下,只是沒扯出她們三人合開舖子的事。

    「咱們妯娌之間,明人不說暗話,四奶奶想跟我們入伙不是一天兩天了,可這樣白賺錢的買賣擱誰也不願意便宜了別人,你說是不是?若不是雲娘那邊出了事,銀子湊不齊,我也不會來找你的。」

    「不知道大嫂還差多少銀子。」

    「徐家要借一萬兩,我和月娘準備一人出三千兩,雲娘那邊還有五百兩。」

    也就是準備讓自己出大頭,拿三千五百兩出來了。

    說實話,璧容對大奶奶剛才突如其來的坦誠多了些欣賞,但凡是個想賺錢的人,聽了這般推心置腹的話,無論是情字上,還是財字上,恐怕都抵擋不住。

    只是,這印子錢可不是那麼好賺的,雖然有著雲娘公公在背後撐腰,可真要是一個浪頭打過來,恐怕陳知府自身都難保,怎麼還能顧忌她們。

    想到此,璧容心裡有了決定。

    「人都是吃五穀雜糧的,銀子這東西,沒人不願意賺,只是我的情況,大嫂也知道,這事我恐怕做不了主。」

    大奶奶心裡暗暗誇讚了月娘一聲。

    來之前她和月娘兩人

    人說話的時候,月娘就說了這件事明著是讓莊氏答應,實則卻是讓二弟點頭,她們二房一旦做了大頭,一定會派人仔細盯著的,若是徐家真虧了本,二弟也定不會叫自己的銀子打水漂,到時候她們三個也自然能跟著把本錢要回來。

    這時,秋桐推門進來,福身行了個禮:「夫人,二爺回來了。」

    大奶奶眉毛抖動了兩下,笑著道:「既然二弟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剛說的話你不妨聽聽二弟的意思再回我。」

    璧容佯作感激地站起身送來送她出門,正好洗了手進屋來的沈君佑撞個正著,大奶奶客套了兩句向他告辭,沈君佑微微頷首算是做了個回應。

    璧容送了大奶奶回來,一轉眼的功夫就見沈君佑歪在外間大炕上的迎枕上看著書,心裡暗暗覺得他裝模作樣,於是也不出聲地坐回了剛才的繡架前,紮了幾針。

    沈君佑其實根本沒想那麼多,看書一向是他平心靜氣的一種方式,直到理好了思緒坐起來,他才發覺屋子裡一片沉寂。轉頭看見璧容正在燭台下繡花,沈君佑眉頭微微蹙起,翻身下地,走過去奪了她手上的針。

    「不是說了大晚上別繡花的嗎。」

    璧容還停留在被奪針的呆愣中,半響才弱弱地哦了一聲,慢吞吞地收拾起了針線笸籮。

    直到兩人梳洗妥當,吹了燈放了帳子,璧容才碎碎地跟他說起了大奶奶跟她說的事。

    「不過是三千多兩銀子,明個兒我叫關恆給你送來。」

    璧容心裡就像堵著一塊大石一樣,大奶奶把大爺、月娘、雲娘、四奶奶全都扯了出來,真要是拒絕她,這一時半會她還真找不著一個有說服力的借口。此時聽沈君佑這副全然沒當回事的口氣,心裡立刻來了氣。

    「這可是賺的印子錢,一個不小心血本無歸啊!」

    「她們這生意又不是才做了一天兩天,雲娘既然敢入伙,陳大人那肯定是默許了的,有官老爺在上面頂著,你怕什麼。」沈君佑翻身摟住她,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璧容卻沒他這麼輕鬆,「如果真是這樣,月娘可是謝家的主母,我就不相信她手裡只有三千兩,白白放著這個機會讓我做大頭,還有雲娘那,這巧合來的也太及時了。」接著,璧容略略放低了聲音,「這幾年因為放印子錢被革官查辦的人,小到縣丞,大到皇親公卿數不勝數,哪裡就是您說的這麼簡單!」

    沈君佑瞇著眼睛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璧容本以為他是醞釀什麼,結果發現自己說了半天就是對牛彈琴,一把扯著被子翻身沖牆,準備睡覺。

    沈君佑見了,更是覺得好笑,一使勁連被子帶人地攬入懷裡,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沒想到我沈君佑倒是娶回來個比我還會算賬的娘子。」

    璧容一怔。

    「你前幾天不是一直問我和誰喝酒嗎,那人就是徐家二爺。」

    「徐家二爺,他不就是……」

    沈君佑笑著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間掐了一把,「徐家在大同主要營生的就是布匹,可這兩年因為經營不善,倒台是遲早的事,否則徐家老太太怎麼會見著自己親生的兒子被家裡踢出來而不作聲。」

    「聽大嫂說徐家老太太給了徐二爺三處田莊的私產。」

    「還有五間銀樓的地契。」

    早就聽說徐家老太太也是繼室,繼承家業的大爺是前頭的人留下的,而徐家二爺卻是她親生的,給這麼大筆的私房也不足為奇。

    「那他怎麼還要借錢開舖子?還是整整四成的利!」璧容疑惑地問道。

    「因為是我叫他借的。」沈君佑咬著她的耳垂詭異地道。

    「嗯?」璧容被他弄得渾身發癢,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

    「徐二爺開舖子只要五千兩,剩下五千兩是我要開舖子用的。」

    不知道為什麼,璧容此刻看著黑暗中沈君佑那雙熠熠生輝的黑色眸子,不由自主地就將他與狐狸對比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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