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選擇權 文 / 巫馬桑榆
董卿子在台上表現得很是緊張，她的目光全部投到了台下，估計是想要找到我的身影。我可以相信她應該是已經預見了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董卿子的力量可以算是越來越強大。
「那麼，比賽開始吧。」曲易的嘴角露出一絲邪笑，接著便是揮揮手，示意尹舟揚上前。
這個時候的董卿子像是放心了，她看著尹舟揚，深呼吸幾口倒是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尹舟揚站在原地沒有一點動作，更多的，他就像是看不起董卿子這個對手。
董卿子站在原地開始默念口訣，並且熟練地運用起手勢。我不得不說我爸穆戎行把她教得很好，或者說，她很有天賦。
當年我學召陰決，可以說是被我爸一路打過來的。我沒想到董卿子這麼快就可以掌握召陰決，更沒想到她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就可以喚出兩個鬼頭。
「我想，你的三公人選裡恐怕也有她吧？」我見到嬴政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這個想法迅速出現在了我的腦中。說出口後，嬴政臉上的輕笑也算是告訴了我答案。
「我搞不懂，她明明有這麼好的天賦，為什麼你們什麼都不教她？」嬴政這個問題倒是把我問懵了，我看了看嬴政，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們本來都不準備讓她進去我們這個圈的。」我輕聲回答道。「恐怕你是知道的，當年，她的父母可都是死在我的面前。你也可以說，是被我害死的。」
嬴政聽到這話，只是笑著問了一句：黑竹溝？
「是。我當時分不清真真假假，倒是輕易用隕鐵解決了他們的性命。董卿子一直不知道她爸媽死的真相，她以為是在任務中意外死去。五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她才十五歲吧？十五歲就沒了爸媽，你說我還能怎麼辦？她知道她爸媽是幹什麼的，當年，她二話不說，就是來鬼樓找到了鬼王，說是要加入鬼樓。後來，我對這件事也沒怎麼在意了。直到我重新回來，又見到了她。」我看著正在台上聚精會神行咒的董卿子，眉頭倒是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嬴政看著我輕聲說道：你說，這個世界上誰最瞭解你？
「當然是我自己啊。」我不明白嬴政為什麼要問這個事情，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了。
嬴政笑著搖搖頭，便是不說話了。我倒是不自然地聳聳肩，繼續關注台上的比賽。
董卿子雖然對手決什麼很熟悉，不過火候還是差了許多。鬼頭依舊只有兩個，不過這已經算是董卿子殺傷力最大的東西了吧。
鬼頭在她的身邊燃起鬼火，看上去倒是有進攻的意思。尹舟揚的嘴角露出一絲鄙視的笑容，就好像是看不上董卿子用出的術法。
「她學到了皮毛。」嬴政倒是自顧自地說道。「你和穆戎行相比，誰的召陰決更是厲害？」
我忍不住想白了一眼嬴政，沒好氣地說道：你說呢？
「我猜也是穆戎行。尹舟揚現在的情況，你徒弟多半就是要輸。輸不可怕，怕的就是尹舟揚會殺了她。尹舟揚一旦見了血，混沌的戾氣恐怕已經全部融合了。」嬴政說這話倒是顯得十分輕鬆，著急的倒是我了。
「還不出手？」我看著台上有些不妙的情況，皺著眉頭問道。
「他們就是在逼我們出手。」嬴政倒是不著急，雖然現在的情況和他說得一模一樣，但是我對董卿子的安危還是很在意的。
嬴政說的話是對的，我倒是沉住氣繼續看著。兩個鬼頭朝著尹舟揚撲去，尹舟揚下意識便是揮出拳頭。就在鬼頭離尹舟揚越來越近的時候，兩個鬼頭倒是拐了一個彎從尹舟揚的面前奪過了。
尹舟揚的拳頭撲了空，這倒是讓他十分憤怒。鬼頭現在又是一前一後的存在著，鬼火更是燃得旺盛。
鬼火代表的是鬼頭的能量，只要鬼火消失，就等於鬼頭也沒有任何用了。現在董卿子將大部分的力量都用了出來，看上去好像是想要一擊得中。
尹舟揚算是明白他面前的這個小女孩不能簡單應付。他倒是不在意身後的鬼頭，反而是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面前的鬼頭上。
董卿子控制著鬼頭，根本不敢有一絲分神。不過這個時候，尹舟揚倒是又猛地揮出一拳！董卿子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急忙讓鬼頭往後撤。
不過還是晚了，在尹舟揚面前的鬼頭被猛地砸碎！
董卿子嘔出一口鮮血，不可思議地看著尹舟揚。召陰決對施術者的反噬本就很大，董卿子之前被我砸碎了兩個鬼頭，身子沒個半個月算是調節不好。現在還在台上站著，已經算是強撐了。現在她只剩下一個鬼頭，我正想往前走一步，嬴政卻是拉住了我。
「這丫頭，沒你們想的那麼脆弱。你倒是想上去，等會也是不遲。不過啊，你可要保證你能或者回來。三公人選我心裡已經有數，你可不要打亂我的計劃。」嬴政說這話的時候，倒是顯得無比輕鬆。
我皺皺眉頭，還是選擇了聽從嬴政的安排。正好，我想看看我這徒弟到底有多大能耐。
這可以算是董卿子的第一次實戰，只剩下一個鬼頭的她，倒是將精力全部聚集在了鬼頭上。這一次，鬼頭倒是自己朝著前衝去，尹舟揚的拳頭也是跟著上來。鬼頭靈活地躲閃著，尹舟揚倒是抓不住那個鬼頭。
台下的人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看著，事不關己自然是高高掛起。
鬼頭上的鬼火正在漸漸減弱，這代表董卿子支撐不了太久。尹舟揚身上散發的戾氣越來越重，我的鬼眼似乎隱隱約約見到了尹舟揚的身後有一隻長得像狗的兇猛野獸正在出現。
董卿子好像也是發現了那個東西，鬼頭突然朝著尹舟揚的身後衝去，目標卻不是尹舟揚。
我見到鬼頭跑到了混沌的幻影面前，並且張開它的嘴在那幻影上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尹舟揚突然發出一陣嚎叫，顯然他是沒有想到會被一個小小的鬼頭吞噬自己的力量。鬼頭上的鬼火又是開始燃起，看來，是得到了力量。
吞噬別人的力量用來換成自己的能量，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招。
尹舟揚這個時候就像是發怒了一般，他已經不管董卿子的鬼頭。反而是向她人所在的方向跑去，董卿子站在原地，不知道尹舟揚想幹什麼。我想叫她跑已經是來不及了，我見到尹舟揚一拳打在董卿子的身上！董卿子被一拳打得後退了一大段距離。
鬼頭失去了董卿子的控制，呆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尹舟揚走到鬼頭的面前，用手拿起鬼頭，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遊戲結束了。」尹舟揚看著董卿子，冰冷地說出了這話。
董卿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情況到底是什麼樣的。反而這個時候，我倒是沒有一點著急，更是沒有一點擔憂，倒是覺得……有一點輕鬆。
「現在還擔心嗎？或者說，是不是感覺有點輕鬆。」嬴政像是發現了我的不對，轉過頭問道。
我搖搖頭，不理解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不就對了。你本來不應該有任何情緒，因為你沒有心啊。如果上面躺著的是趙飛宇，恐怕你已經上去了吧？」嬴政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什麼意思？」
「你對董卿子，只是愧疚之意罷了。你爸也是同樣，趙飛宇和空一也是同樣。但是，你對其他人的感情就不一樣了。董卿子如果真的死了，對你，也是一種解脫。不是嗎？」嬴政反問我道。
嬴政的話說出口，我倒是真有這種感覺。如果董卿子真的死了，我的心理負擔可以徹底消失。我的身上有著夫嬰，換句話說，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我可以遇到他們的來世。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有了新的身份，更是有了新的開始。
「你的三公恐怕需要重新找了。」我看著一動不動的董卿子，心中倒是有些輕鬆。
「她沒在我三公的安排裡。對於我來說，她只是我用來放下你所有情緒的東西罷了。我需要的三公，不需要一個對往事來有牽掛的人。你不用想著如何補償她，更是不用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因為過去畏手畏腳。」嬴政看著我笑著說道。「當你可以擺脫這些後，歡迎你加入江河。」
對過去，毫無牽掛？
我恍恍惚惚想起那日我在黑竹溝的日子，當我見到面前的那對夫婦，才從幻覺清醒過來的我根本分不清這是幻覺還是現實。他們拿著法器警惕地看著我，我也是警惕地看著他們。
後來，當我的隕鐵割開他們喉嚨的時候，我算是明白，我錯了。
那個時候，不光光是內疚，更多的，是後悔。我告訴我自己，如果我再多等一會，也許我就可以分清楚現實了。
不過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的他們，恐怕也在思考，要不要殺死我。
他們手上也拿著法器，他們對我依舊是警惕。我只不過是比他們先下手罷了。
「她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我看著嬴政問道。「天賦不錯，鬼樓對她不重用，那麼你就帶到江河吧。將一切錯歸結於鬼樓，這也是一股力量不是？」
嬴政笑了笑，看著我說道：正有此意。不過，現在不是帶她去江河的時間。接下去如何處理，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