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殺與否 文 / 巫馬桑榆
晨鑫的匕首從我的臉頰上劃過，我算是感受到了皮開肉綻的感覺。我一把推開了晨鑫，並且下意識朝著嬴政的身邊跑去。
相比我而言，趙飛宇的脫離倒是顯得十分輕鬆了。拂塵一揚，鴉揚觸碰到拂塵裡的辟邪鐵鏈，陰氣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他一聲尖叫！下意識便是推開了趙飛宇。
趙飛宇就這樣毛事沒有地脫難了。而我呢，右半臉頰已經是毀了。
郭老頭自然是知道空一拍掌是什麼意思，不過我們三個人裡面，就只有郭老頭沒有任何動作。這倒是讓我們有些驚訝。
晨鑫看了看現在的形勢，可以說是我們這邊已經佔到了上風。但是尹舟揚依舊是挾持到著郭老頭，也許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唯一的把柄了。
「空一空一！快給我看看！我的臉是不是毀了！！！」我尖叫著朝著空一跑去，一邊跑著，一邊捂著傷口。「毀容了怎麼辦！我特麼還沒有女朋友呢！快幫我看看啊！！」
嬴政白了我一眼，自言自語地說道：毀容了就毀容了，多大的事啊。
空一簡單地幫我清洗了傷口了，從包裡拿出了止血藥給我上藥。那疼痛真是火辣辣地疼，我咂咂嘴，看了看晨鑫，真想把她弄死。
「現在你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和我談判？」嬴政將手放在包裡，半笑著看著晨鑫問道。
晨鑫的臉色很是難看，但是他還是死死地拉住了郭老頭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還有郭建華，我們就還有談判的意義。
趙飛宇看了看郭老頭，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見到郭老頭那一臉正色的表情，趙飛宇倒是閉上了嘴。
嬴政抄著手看著晨鑫，就好像是在看一齣話劇。空一倒是專心給我上藥，趙飛宇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你們？」鴉揚倒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們的反應會如此異常，就好像我們重來都不認識郭老頭一樣。
嬴政擺出一副沒事你弄死他吧的表情，雖然我有些看不慣，但是現在，逢場作戲是必須存在的。
空一說我的臉還要縫針，不然就要破傷風。我嚇得退後一步，認真地說道：你讓我死吧！我不要縫針！嬴政救命！
嬴政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打著哈哈又扭過了頭繼續與晨鑫對峙。郭老頭整個過程都是面無表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我知道，這是他的果了。
我知道郭老頭到底在想什麼，死過一次的人，不可能再死第二次。郭老頭知道這點，所以他想以一人之力將所有的麻煩解決完。
「我就不該找到你們的寨子，也不會有這麼多事了。」許久之後，郭老頭終於開口說話道。
聽到郭老頭的話，晨鑫卻是突然笑了。那笑聲裡多是諷刺，就好像她聽到了一個笑話。晨鑫扶著郭老頭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去了，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你讓我見識到了太多沒見過的東西，你更是讓我進入了一個我從來都沒見過的世界。我太感謝你了。郭師傅，你這件事做得太好了。你看，那第十條尾巴馬上就要出現了。有了那個東西，我可以要我的想要的東西了。
晨鑫一個人瘋瘋癲癲地在哪兒對著郭老頭訴說著，我輕輕碰了碰嬴政，問道：有什麼計劃？
嬴政很是乾脆地回答道：殺了他們唄。
我指了指空一，一副嫌棄表情地說道：「你別想著再這傢伙面前殺生，你能弄死幾個陰魂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嬴政回過頭看了看空一，皺著眉頭說道：禿驢都是這麼麻煩嗎？你這二十五年是怎麼過來的？
「習慣就好。現在你能和睥睨交流嗎？讓他自己跑出來不是更好的事？而且我看得出，郭老頭今天是不想離開這兒了。那個女人的力量不是特別厲害，沒問題的。」我倒是認真分析道。
嬴政轉過頭看著我，拍著我肩膀說道：那個女人的力量，你最好別小看。至於睥睨，我嘗試看看能不能和他交流。
我將目光放回到了郭老頭身上，只見郭老頭低頭看了看脖間的匕首，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我見到他的手中有一張符紙，但是符紙卻是被疊成了三角形。我正想仔細看看那東西，沒想到郭老頭便是拿著那符紙死死地抵在了晨鑫的眉間！
一時間，晨鑫就像是收到了巨大的刺激，我清楚地見到她的皮膚開始腐爛。那是什麼！
鴉揚見識不妙，正想要出手，卻是被一道金光阻止了一切行動。
而此時此刻的尹舟揚，他整個人倒在地上，就好像是沒了支架的傀儡。我轉頭看去，嬴政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一塊玉璽。而制服鴉揚的，正是玉璽所發出來的光。
「還不去幫你師父！」我轉頭對趙飛宇說道。
趙飛宇白了我一眼，便是快去跑上去想要幫助郭老頭。誰知道趙飛宇才跨出幾步，郭老頭便是大聲說道：這是我的因果！你不要加入了！
趙飛宇一下子停住了腳步，當他看了看倒在地上，什麼都不知道的尹舟揚時，他還是選擇上前將尹舟揚扶了回來。
郭老頭空閒的那一隻手已經是做好了一個手決，我雖然對道術不怎麼精通，但是郭老頭那個手決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我知道接下去，空一一定會出去阻止了。
「破魂決。」趙飛宇倒是輕聲說出了那個名字。
「郭叔！放過她吧！」果不其然，空一已經是慈悲心大發了。
破魂決，道家最簡單也是最粗暴地一個手決。這個手決傷害的不
是人的身體，而是靈魂。相對於晨鑫來說，她的靈魂不知道有多麼脆弱。郭老頭這一指下去，她是真的活不成了。
我看見郭老頭的手間有些顫抖，他下不去手。我不知道郭老頭當時在寨子裡和他們度過了多麼快樂的時光。但是我知道，郭老頭如果今天不下去手，那麼以後麻煩會更多。
鴉揚還在抵抗著，嬴政只是一聲冷哼，加重了些許力量後，我便是見到鴉揚便是魂飛魄散。我見到空一的眼中有些許怒火，我拍了拍空一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點。
「非要我出手嗎？」嬴政解決完鴉揚後，又是一聲冷哼，便是準備上前。
我一把抓住了嬴政，搖著頭說道：你們道家不是注重因果？這不是你的因果，就別管了吧。我們在一旁看著就好。
嬴政聽到我的話，便是收回了手。
郭老頭仍然在猶豫，我是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猶豫。以前的郭老頭不是說走就走那類型，今天他卻是如此……
郭老頭壓在晨鑫眉間的符漸漸失去了威力，晨鑫的皮膚是在以肉眼的速度恢復著。我在一邊看著都是著急，趙飛宇有幾次都是想抄起拂塵上去，但是都是被我攔了下來。
「師父，你真的要殺我嗎？」
當晨鑫的嘴裡慢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見到郭老頭的破魂決的手勢已經是徹底鬆開了。我搖搖頭，知道郭老頭是下不去手的。
郭老頭重視情誼，他下不去手。這個時候，空一倒是長出一口氣。我懶得管我臉上的傷口，我看著空一，認真地說道：我不管你今天是不是要攔著我，那個女人，今天她若是不死，我們以後都別想好過。空一，抱歉。
我說完這話後，便是緊握隕鐵上前走去。
郭老頭見到我朝著前面走去，他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放在了晨鑫，對晨鑫大喊道：走！走得越遠越好！
晨鑫看到我，毫不猶豫地對我灑出一灘粉末。我下意識摀住了摳鼻，也正是這個時候，晨鑫迅速放出了兩條蛇便是逃跑。
這藥粉像是對那蛇有什麼吸引力，那兩條蛇朝著我走來，我轉頭過去，發現趙飛宇、空一都沒有任何動作時，我氣得將面前的兩條蛇斬成了兩段！
「為什麼不出手！」我質問趙飛宇道。
趙飛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郭老頭，語氣平靜地說道：「師父不希望她死。」
至於空一，我不需要問他任何理由。
嬴政倒是輕鬆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她不會走的。那個孩子我瞭解，她一定會在外面做好準備，等著我們出去。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我反問嬴政道。
「她想要的東西，還在裡面。」嬴政指了指牢房的方向，我算是明白了。
睥睨的第十條尾巴，還在這裡。
郭老頭頹廢地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很是無奈。他胡亂抹了抹臉，站起來對我說道：我不會讓她做出傷天害命的事的……
「你不用動手，我來就好。她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恐怕嬴政你也說不清楚。地牢之外肯定是有東西等著我們。你們只用為我掃清障礙就好。我手上已經沾滿鮮血，我不介意再多一點。」我語氣十分強硬地說道。
郭老頭聽到我的話十分不解，他問我道：你為什麼非要殺了她？
我看著郭老頭，語氣更是嚴肅地說道：「如果是讓她得到睥睨的第十條尾巴，你說，會發生什麼？她知道關於我七竅玲瓏心的事，她肯定也是知道裡面的秘密。你們從來沒對我講過，如果她……」
「穆林，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嬴政突然打斷了我的話說道。「你要殺她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她想要取代我的位置。」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轉頭反問嬴政道。
「我現在至少沒有冒犯鬼樓的意思，當一個人的權力逐漸擴大，那麼她的野心就會擴大。如果她取代了我，鬼樓，將是第一個被她打擊的目標。」
「你在這兒，她翻不起什麼浪。」我不以為然地說道。
「救出睥睨需要我很大的力量，那個時候，她就能翻起很大的浪了。捆綁睥睨的，是鎖獸鏈。打開有多麻煩，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