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鬼船夫 文 / 巫馬桑榆
我從來沒有想過，鬼市居然在這個小村子裡。
或者說，鬼市一直都在龍氣的壓制下存在。這個鬼市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鬼市。
鬼市，人鬼交易的地方。不過在鬼市，多半都是以鬼為主。槐樹村這裡也有一個鬼市，但是做的都是一些不正當的勾當。也是因為這個鬼市強大的原因，嬴政才會選擇將這裡作為最後逃跑的地方。
不過，當時嬴政的失敗，也就注定這個鬼市也要被打壓。龍氣之所以會強制性留在這兒，一是因為要壓制住嬴政的魂魄，二就是要震懾鬼市。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飛龍在天之局已經形成，為什麼這條已經自由的龍還不走。現在我算是明白了，這個地方有東西，它不能走。
不過我們不知道，卻是盲目收服了這龍氣。接下去的爛攤子，自然是要我們自己來解決。龍氣消失，鬼市自然也會慢慢出現。那天下午，我、趙飛宇、空一和郭老頭休息了一下午，全部都在為進入鬼市而準備著。
我們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我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看了看表，已經快十點。是時候走了。
我叫醒了趙飛宇和空一，正準備去叫郭老頭的時候，郭老頭已經在院子裡等著我們了。
我見到郭老頭穿了一身白色的太極服，看上去很有大師的風範。空一換上了一身白色的僧衣，趙飛宇也是一身白色的太極服。這麼看來，就我一個人穿著黑色的外套。這倒是讓我顯得有些尷尬。
郭老頭像是早就知道我的習慣，他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東西。我走過去打開一看，是一件白色的狩衣。我有些無奈，一群人穿的這麼規矩幹啥啊。
「狩衣是你們陰陽師的服裝，不過現在，中國的陰陽師還真是少得可憐。更多的都是日本陰陽師，這樣想來倒是有些悲哀。這狩衣，你湊合穿著吧。」郭老頭很是感歎地說道。
既然老一輩人都說話，我沒有拒絕他們的權力。我回到房間，用最快的速度換上了狩衣。我上一次穿得這麼正式，好像是入門的時候。直到外面趙飛宇傳來一聲催促，我才收回了思緒，朝著外面走去。
郭老頭輕車熟路地帶我們去了槐樹下的盜洞。郭老頭正準備第一個下去的時候，趙飛宇一把抓住了郭老頭。郭老頭有些疑惑地看著趙飛宇，倒是不知道趙飛宇是在搞什麼。
「師父，我們是不是下去了。你可能就上不來了？」趙飛宇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像是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聽到這話，我和空一都是選擇了裝作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這個時候，把空間留給他們師徒倆是最好的選擇吧。
「緣分這個東西，我也說不定啊。緣分到了就是到了，你就算是想盡任何辦法也是強求不來的。飛宇，有些時候到了放手的時候，就要放手。」郭老頭倒是顯得十分輕鬆，絲毫沒有趙飛宇情緒波動得那麼強烈。
郭老頭的這話，卻是讓我想到我們三個人以前了。小時候，恐怕是除了我，趙飛宇和空一都是從小離開了父母，跟著師父學藝。唯一能依靠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我們的師父了。有些時候，我們在面臨分別的時候，嘴角只是隨意笑笑，淚水倒是選擇往肚子裡咽。
也許趙飛宇今天是真的忍不住了。
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所謂師徒一場，也不過是在說，你和他的緣分散盡時，記得他的話，看著他離開，將他的留給你一切都傳承下去。
趙飛宇不願意放手，我能理解。但是郭老頭卻是早就看開了。按照他的話來說，上一次他死的時候（嬴政消滅三公的時候）他已經將這一切看開了。
「走吧。」郭老頭用他的手在趙飛宇的臉上輕輕拍了三下，接著便是示意趙飛宇鬆開手。
我看見趙飛宇漸漸鬆手，表情雖有不捨，但是更多的卻是堅定。
我看見空一的眼眶有些濕潤，想必也是想到了他的師父吧。這個時候，穆戎行的模樣也是在我的腦海裡出現，他的一言一行我都好像還記得。
「你這狗屁孩子！在這裡給我耽擱時間！快點滾下去！」郭老頭突如其來的變臉，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他話正說著，便是將一腳踹在了趙飛宇的身上。並且將趙飛宇朝著洞口裡塞去……
這一次再入進入盜洞的時候，我卻發現之前的台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個大洞！郭老頭看著那洞，皺了皺眉頭。郭老頭轉身問我道：小林，鬼還會吧？
我點點頭，這個東西我可以說是根本不敢忘啊。人說人話，鬼說鬼話。幹我們這一行的，要是聽不懂鬼說話，那還干個什麼……
郭老頭沒有說話，便是一個閃身就是跳進了那洞裡！
當時我的心情只剩下一個臥槽！跳得這麼乾脆是要幹啥！趙飛宇見郭老頭跳下去，幾乎是沒有思考也是跟著郭老頭跳了下去！
接著，空一也是跳了下去！
我歎了一口氣，跟著空一也是跳了進去。
上一次我們來這裡的時候，這下面只是有一口棺材罷了。不過這一次下去，內容倒是大不相同了。就好像是來了另外一個世界。
我「噗通」一聲落到水中，我下意識便是閉上眼睛，想盡辦法朝著水面浮去。我的四肢有些無助地揮舞著，還喝了幾口水。迷迷糊糊之間，不知道是誰拉了我一
把。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郭老頭正拖著我朝著岸邊游去。我當時心情那個暴走啊，明明知道我不會游泳，還不提前說一句啊！
郭老頭將我拖到了岸邊，然後給了我幾巴掌，我咳出幾口水後，便是將郭老頭厭惡地推到一邊。
郭老頭好脾氣笑了笑說道：小伙子還不會游泳啊，哎，你要說不是我有先見之明在水中等著你，你說你等會死了都不知道為什麼吧？
我正想反駁郭老頭，卻是一口水從我嘴裡吐出。等我休息了一會後，我幾乎是用盡了所以的力氣說道：你知道我是旱鴨子不早點給我說！
郭老頭賊笑著說道：我這是在鍛煉你啊不是？誰知道你還是不會游泳啊。
我那個時候只想和郭老頭單挑。
我的眼睛能看見東西的時候，不知道是誰點燃了火把。我仔細看了看，這堆火像是之前就已經點燃了一樣。我們只不過是來蹭蹭火把的。
「看來他們已經來了。」郭老頭說這話的時候倒是有些輕鬆，然後他就是走到火堆邊開始烘乾他的衣服。
趙飛宇和空一一直忍著笑容，我是旱鴨子這個消息他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了，笑什麼啊笑！我白了他們一眼，也是開始烘乾衣服。
我不知道郭老頭為什麼要我們所有人都穿的這麼規矩，這樣看上去，好像是要祭拜什麼人一樣。
就在我們烘乾衣服的時候，我清楚地看見有一艘小船正在逐漸朝著我們所在的地方駛來。我下意識便是摸出了我的隕鐵，郭老頭卻是一把拉住了我，對我搖搖頭說道：他們是來接我們的。
那艘船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我們面前。船頭站著一個穿著船夫，他看了看我們，問我們是不是要到對岸去？
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另外三個人都是用一種「快點大爺翻譯」的表情看著我。這船夫說的是鬼，現在看來，這一群人裡面懂鬼的也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我將船夫的話翻譯給了他們，郭老頭一拍大腿說道：走啊，肯定是要走啊。讓他等會，我們把衣服烘乾就走。
我將這話原原本本對船夫說了，船夫點點頭，倒是坐在船頭等著我們烘乾衣服。他看了看我們的服裝，自然是明白了我們的身份。
一個和尚一個陰陽師兩個道士。
等到我們烘乾了衣服，郭老頭背起背包上了船。當他經過船夫身邊的時候，船夫用鬼說了一句：「陽壽已盡的人？」
這句話聲音雖然小，但是趙飛宇和空一還是聽到了。他們依舊是等著我翻譯，我看著郭老頭，卻是說了一句：船家說歡迎光臨。
趙飛宇聽到這話，拍了拍手讚歎道：這船家的素質真是高啊。還要說歡迎光臨，不錯不錯。等會小爺一定要多給船家一些紙錢。
空一隻是笑了笑，沒有多說話。空一瞭解我的性格，恐怕他也是看出了我翻譯地異樣。
郭老頭在船上等了一會，很是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快點啊！
「來了來了。」我們三個忍不住郭老頭的催促，背上東西就是朝著船上走去。
當我經過船夫身邊的時候，船夫又是很驚訝地用鬼說道：無心人？夫嬰？
我忍不住停下腳步，用鬼與船夫交流道：你今天是見了很多奇人嗎？
船家抬起頭，用它那空洞的眼神看著我點點頭，還不忘補充說道：是啊。見到了千古一帝就算了，還見識了失傳多年的鳳凰蠱。那兒是一個陽壽已盡的人，你又是無心人。你們本來都不應該出現在陽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