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夫嬰草 文 / 巫馬桑榆
「爾等！受死！」
趙括的怒吼一聲超過一聲，我下意識地朝著穆戎行方向跑去。不過黃世卜卻是一把拉著我，輕笑著說道：加下去就讓他去吧。
趙括已經衝到了陣法門前，可是趙括的速度正在減慢。穆戎行一直穩坐陣法裡，沒有任何動作。
趙飛宇看著那個陣法，也是有些猶豫。他拉了拉我的衣服，對我輕聲說道：我總覺得，你好像錯怪了他。
「誰？」
「你爸。」
我還沒有回答趙飛宇，只見趙括被一道金光猛地擊退了幾步。趙括本來想又一次上前，這個時候穆戎行卻是吐出了一串奇異的字。
那是鬼。我皺皺眉，雖然我對鬼不瞭解，但是還是能聽懂一些。
人說人話，鬼，自然也是有他們自己的語言。
我不能聽清楚穆戎行說什麼，但是趙括說的話，我想不聽到都難。
趙括說的話，大致意思就是我已經放過了你一馬，你為什麼還要來。穆戎行的回答估計是讓趙括抓狂了，不然趙括也不會再一次說出要我們的命這句話。
雖然我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隱情，但是我的頭痛倒是一陣高過一陣。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讓我知道，卻是被藏在了地底，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似的。
穆戎行已經走出了陣法，他和趙括對視著，依舊是用著引交流。
「你不出手？」我看了看黃世卜，略是好奇地問道。
「沒我出手的意義。這個時候，你可以選擇進去，也許，你就有了你想要的答案。」黃世卜指了指前方的一個洞口，對我說道。
我不知道黃世卜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我莫名其妙地對那個洞口產生了感情……就好像，是什麼東西一直在召喚我似的。
「你讓小和尚陪你去吧，在你情緒激動的時候，說不定還可以幫你唸經穩定一下你。」黃世卜將話說得很是輕鬆，像是肯定了什麼。
我看了看空一，他對我笑著點點頭。這也算是一種默認了。穆戎行已經和趙括開始交戰，穆戎行相對於我來說，他更是擅長術法。我只能見到他手上的符紙不停地飛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穆戎行已經咬破了他的手指，準備瓶中畫符。
我和空一趁著這個空檔，就是朝著洞口走去。溫度又像是到達了一個低點，我走在前面，已經聽到了空一牙齒打架的聲音。
我倒是莫名其妙地興奮，就像是野獸聞到了血肉。我轉過身，對空一說道：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吧，恐怕裡面更冷。
空一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答應。我一個人便是朝著裡面繼續走著。
溫度逐漸降低，我倒是越來越興奮。當我見到面前是一灘已經凍成冰的湖水後，我倒是明白了這裡為什麼這麼冷。
我隱隱約約能看見湖水裡面有什麼東西。當我走上冰面，朝著那個東西緩緩移動著。我透過冰面看下去，那是一具女人的屍體。
我很詫異，那個女人的模樣很是年輕，穿著一聲紅色的嫁衣，而且我看下去，她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繼續朝著那局屍體靠近，我蹲下身，仔細辨認著那個女人時，她的眼睛卻是突然睜開了！
我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冷汗已經是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我故作鎮定地看著她，她也是看著我。
她緩緩張開了嘴，按照她的唇語，我依稀辨認出了她說的話。我意識到不對時，四周的冰面已經開始破裂！我像是逃命一樣朝著岸邊走去，不過冰面破裂的速度超過了我的想像，我整個人都落入了湖水裡！
我落入湖水後，奮力朝著水面浮出，不過水面卻是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快速結冰！我就像是被困在了這裡一樣！
我屏住呼吸，想在四面找出去的話。這個時候，我又是看到了那具紅色的女屍，我猛地想起她對我說的話，我不由得頭皮有些發麻。
「你回來了。」
這四個字，就是她對我說的話……
我只覺得我漸漸無法呼吸，但是那具女屍仍然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我強忍著不讓我肺裡的最後一口氧氣離開，不過……我撐不住了……
我吐出一大口泡泡，接著就是吸入了一大口水。我嗆得不行，意識也開始模糊……
「今年倒是收穫了一株夫嬰。不過這朵花是雄花，不能有下一代了。」
我逐漸有意識的時候，我聽到了這人說話的聲音。
四週一片黑暗，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在哪兒。我也會想不起我是誰，我更是想不起我是什麼？
「看來，趙國的夫嬰這是最後一朵了。」這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夫嬰？那是什麼？是我嗎？
面前的黑暗突然被一陣光亮所打破，我見到面前是一個穿著戰甲的男人。那個男人將我遞給了另外一個中年婦女的手上。
中年婦女看了看我，很是可惜地說道：這棵夫嬰長得不錯，可惜是一朵雄花。有什麼辦法嗎？
「沒有。再說了，秦國也是聽到夫嬰的消息，這才準備攻打趙國。接下來的幾國恐怕也已經被嬴政盯上了。」那個中年男子很是憤怒地說道。
中年婦女歎了
一口氣，又是合上了蓋子。無奈地說道：讓括兒去準備接下來的事吧，夫嬰不可丟。而且你們也必須保它千年後仍然存在！
「是！」
我也不知道我被帶到了那裡，但是我還是可以聽到那些人的對話。
「送到冰湖。」
「括兒明白。」
我莫名其妙在一直躺在一個盒子裡，我不知道我的命運將會如何。當我被那個叫括兒的人放到冰湖的時候，我對四周的壞境很是陌生。
「這是最後一株夫嬰，必須要有一個陰時陰刻的女子來穩住它。」
聽到這句話後，我便是見到一個紅衣女子也是落入了湖中。
冰面快速結冰，那個人也是離開了。
奇怪的是，那個女人可以每天和我交流。我和她的話很少，也就是悶了幾天後才說幾句話。
很快，四周便是傳出了很多聲響。我不知道他們是又在幹什麼，但是我聽得到有人在叫著我的名字。
「找到夫嬰！將它帶回給王！」
好像所有人都是衝著我來的。
不久後，我又見到了趙括。他的模樣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他的眼神卻是很空洞。他已經死了？
時間還在繼續，但是我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個男人把我從冰湖裡帶走了。
我見到了一個年輕人的屍體。他沒了心臟，那個男人歎了一口氣，對屍體淡淡地說道：兒啊……別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我猛地驚醒！發現我居然躺在冰湖的冰面上！我是穆林……
我拍了拍我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不過剛才的一景一畫像是在做夢，又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我一時間倒是有些無法辨別出這到底是真是假了。
那個男人的臉我算是記得清清楚楚，那就是穆戎行的臉。意思是，穆戎行殺了我，又救了我？
我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秦國坑殺趙國四十萬人，最後都沒有一顆夫嬰長出的原因了。這朵夫嬰是雄花，是不可能散播的。
我轉過頭看了看那具湖水裡的女屍，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像是注視著我。
「你陪了夫嬰千年，現在我和夫嬰已經成為一體。謝謝你……」雖然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但是我還是發自肺腑地說道。
女屍的嘴角很是僵硬地朝著上面揚了揚，接著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站起身來，緩緩朝著外面走去。
空一見到我平安無事，也算是放心了。等到我和他出去的時候，穆戎行和趙括還在打鬥，不過穆戎行也算是佔領了上風。
「趙將軍。」我站在洞口，不顧這麼多便是朝著趙括喊去。
趙括和穆戎行拉開一段距離後，趙括將注意力投向了我。
我開始用鬼和趙括交流，也是讓穆戎行暫時不要有任何動作。
「嬴政已經死了，沒有人會在打夫嬰的主意。你在這裡已經困了千百年，是時候去投胎轉世了。」我盡量將語氣放得平緩，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趙家的寶貝啊！
「夫嬰已經和你融成了一體。」趙括只是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趙括話裡的意思，只有無奈地聳肩，故作輕鬆地說道：嬴政已經死了，你可以放心地去了。
「我對不起列祖列宗。」
「你能將夫嬰守護這麼久已經不容易了，不過我可以給你保證，我不會讓夫嬰浪費在我的身上。」我看著趙括繼續說道。
「夫嬰已經寄生在你的身上，我也不能再說這麼說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趙括倒是將劍放在地上，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
我只是走到他身邊，輕聲在他耳邊問道：夫嬰，還剩幾株？
「一於趙，一於楚，一於燕。」趙括倒是老老實實地都告訴了我。
我點點頭，也算是感謝了。我看了看黃世卜，輕笑著說道：你全部算錯了。夫嬰，只有一株。所以你我的交易都不算數了，現在我是殺了你好呢？還是放你走？
黃世卜眼神中帶著嘲諷之意，將手放鬆，輕笑著對我說道：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