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見仇人 文 / 巫馬桑榆
我算是明白了紫銘對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看來他是想讓我孤家寡人一個，最後好下手幹掉我。我只是一聲冷笑，一個人走在滿是陰氣的村子裡。
現在已經是晚上，我只覺得體力嚴重透支，所以想要找一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我隨便找了一個茅屋，拿出了幾張隨身攜帶的避鬼符貼在門上後，就是進去了。
推門而入，一大灘灰塵撲來。我揮揮手，很是厭惡地走開了。找到一個我認為比較乾淨的位置時，看了看手機，設下鬧鐘後就是睡了。
這一覺，我倒是睡得很安穩。
我的鬧鐘是在凌晨五點的時候響起的，我算了算人數，現在加上我，應該只有四個人活了下來。雖然我不知道是那三個人，但是我覺得我有必要去看看。
他們可都是我接下來的棋子。
我摸了摸身上，突然想起來白姬還在董卿子那裡。我倒是覺得有必要去找一下董卿子的屍體了。我輕聲一笑，然後就是朝著昨天的茅屋走去。
我的背包還在那裡，裡面可是有我很多重要的東西。
一路上的安寧讓我覺得很是奇怪，長平之戰的遺址，這裡應該會時不時冒出一兩個陰兵。不過到這裡這麼久了，我倒是什麼都沒發現，這讓我覺得奇怪。另外奇怪的是，我沒有找到穆戎行的半點蹤跡。
我走到茅屋前，當手電筒晃過茅屋那破敗的門後，我一下子打起了精神。門上有一個血手印，而且還有幾招符紙。那些符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於趙飛宇的手筆。哦？他們也死了？
符紙已經被血侵濕，也是已經沒有用的東西了。我隨手將符紙撕了下來，接著就是推門而入。
木門發出「吱呀」的一聲，我的手電筒隨意掃過。發現面前的都是一具具屍體。他們的死相很是慘烈，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心臟都沒了。
看來，穆戎行養的那些鬼，除了挖心就沒有其他什麼愛好了。
當我查看四周環境的時候，突然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扼住了我的脖子。我下意識用手關節朝著背後打去。我聽到一聲悶哼，低頭一看，脖子上被一團白色的東西所纏繞。嗯？怎麼好像是拂塵……
我雙手朝後，拉住了那個人的手臂，將其一個過肩摔。將他摔到地上的時候，手電筒的光亮也是照在了他的臉上。
「趙飛宇？」我看清了那個人的容貌，不由得有些心驚。
當趙飛宇聽到是我的聲音時，語氣裡也算是閃過一絲焦急：小林？你沒事啊？太好了，你沒事你沒事……
我將趙飛宇從地上拉起來，順便也甩開了我的脖子上的拂塵。我將手電筒打在他的身上，發現他渾身上下都是灰塵，身上或多或少還有著一些傷痕。
「怎麼回事？」我皺著眉頭看著趙飛宇，語氣裡很是嚴肅。
「空一和卿子都被他帶走了。我被他襲擊了，打不過。」趙飛宇苦笑地看著我，臉上裝成很是輕鬆的模樣。
「他？是誰？」我皺著眉頭看著趙飛宇。
「穆戎行。」
趙飛宇嘴裡吐出的三個字，無疑是在一瞬間給了我鬥志。沒想到我還沒有找到穆戎行，他就已經來找我了。好。很好！
「到底怎麼了。」雖然我嘴上這麼問著，但是掩蓋不了我語氣裡的一份欣喜。這一次，倒是趙飛宇不說話了。
沉默許久後，趙飛宇還是決定給我講講事情的經過。
我走了沒多久，趙飛宇他們確定小高已經沒救後才冷靜下來。他們將倖存的所有人都是聚集在了這一間屋子裡，準備第二天繼續趕路，進入下一個鬼樓的營地。
不過他們剛睡著沒多久，很多人都已經開始做惡夢。夢到自己成了長平之戰的一員，他們在戰場上殺敵，最後卻是被活埋。這種幻術算是很常見的，趙飛宇和空一倒是很快就能分別出來不對，不過其他人倒是沒有這麼幸運了。
趙飛宇和空一嘗試過叫醒其他人，不過沒有全部成功。有一些人醒了後，就是發瘋似得朝著門外跑去。趙飛宇習慣性地會在門口貼一些辟邪的符，但是那些符解除到了人的血後，自然就會變得沒用。
沒過多久，那些跑回去的人又是瘋了的跑了回來，而且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並且毀了趙飛宇的符紙。
沒多過久，穆戎行就來了。雙方一言不合，就是開打。不過結局很是明顯，趙飛宇他們打不過穆戎行，穆戎行還帶走了僅活下來的空一和卿子，並且對趙飛宇說，找到我後再去救他們倆。
正當趙飛宇心煩意亂的時候，我又回到了茅屋。他以為是穆戎行又一次派來的人，所以不多說話，便是起了殺心。
聽完這些事後，我只是下意識地點點頭，情緒略帶激動地說道：他們說了在哪裡碰面沒？
趙飛宇點點頭，苦笑著說道：鬼樓在捕捉陰兵的營地已經被穆戎行毀了。不過，他還是叫我們在鬼樓的營地見面，說是要談判一下。
聽到這話，我立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二話不說就是朝著門外走去。趙飛宇也算是知道我這麼著急的原因，他也是更著急空一和董卿子的安危。他也是緊跟著我的步伐走著。
只用了一個小時，我和趙飛宇就已經趕到了鬼樓的營地。營地裡沒有一個人，但是還是有燃燒著的火堆，駐紮的帳篷。還有很多生活用品。
走到營地，我倒是覺得有些奇特。就算是穆戎行要殺了所有人，但是他們
也不至於可以在一瞬間將所有鬼樓的人帶走，而且看這裡的一些佈置，哪裡像是有過打鬥的痕跡？難不成，鬼樓的人還是自願被帶走？
正想著，我便是遠遠地看見了白姬。白姬站在一頂帳篷外面，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人。當她見到了我，用最快的速度飄到了我的身邊。
「你終於來了。穆……主人等你很久了。」白姬對穆戎行稱呼的轉變，讓我有些擔憂。
穆戎行手上的五個臉譜，宿主都是強大，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白姬，穆戎行就這樣分分鐘搶走了？我有些不爽。
白姬在前面帶著路，我和趙飛宇在後面都是一言不發。我看見趙飛宇握著拂塵的手越來越緊，我也知道他的想法，但是現在，我們所有人需要的就是冷靜下來。
走進那頂帳篷後，我終於見到了我想要見的人。
我一直都在想像，我再一次見到穆戎行的時候我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他。也許有的時候，面無表情才是最好的。不過當我見到穆戎行已經白了頭髮，我倒是有一絲惋惜。
就在那一秒後，我像是頓時驚醒，我不知道我自己在惋惜什麼。為什麼我會惋惜那個哇了我的心的人？為什麼？趙飛宇的眼神也有些糾結，但是當他見到昏睡在一旁的空一和董卿子時，他身上也是迸發出了戰意。
我看著穆戎行，面無表情地說道：終於找到你了。
穆戎行本是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本書，當聽到我的話後，他抬起頭看了看我，嘴角微微一笑，接著說道：看來鬼樓對你還是不錯，至少救了你，而不是仍有你死。
這話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從我的身子裡爆發。我本能地拿起隕鐵，不加思考地就是將隕鐵從手中扔出，砰的一下扔到了穆戎行的桌子上。
穆戎行身後的四個宿主見到我的反應後，不用穆戎行招呼就是上前來包圍了我。紫銘也是其中之一。趙飛宇很是瀟灑地揮了揮拂塵，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白姬也是用最快的速度擋在了我的面前，我知道白姬仍然是站在我的立場上。這就足夠了。
「我不是讓你們來打架的。」穆戎行的聲音裡透露出一絲嚴肅，這一句話後，四個宿主倒是規規矩矩地回到了穆戎行的身後，我也讓白姬離開。
「鬼樓根本就沒有探查出這裡的秘密，就敢貿然派人前來。江河卻是相反，江河會將這塊地摸得比較熟悉的時候，它才會讓另外一組人前來。你現在知道鬼樓和江河的差別了？江河的人，可都是珍愛生命的人。」穆戎行不慌不忙地合上了古書，很是悠閒地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穆戎行，語氣裡帶著不屑。
「這裡是鬼樓的營地，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為什麼？」穆戎行隨意笑了笑，倒是反過來問我。
我看了看趙飛宇，趙飛宇同樣也是搖搖頭表示不清楚，我也是同樣。穆戎行見到我和趙飛宇的反應後，噗地笑出了聲，然後指著門外說道：因為這裡的冤魂，可不是一般的冤魂啊！四十萬人被活埋，你作為一個陰陽師難道還不知道這種怨氣有多麼強大？這麼強大的一個怨氣下，你覺得陰兵的成長會很漫長？兩千年的時間，陰兵不會有靈智的出現？
穆戎行的話無疑是提醒了我！的確，兩千年的時間，足夠陰兵的成長，更是足夠他們出現靈智。
接著，穆戎行又是冷笑著看著我，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帶了一百多號人來。最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你以為是什麼原因？就像是門外的世界一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見了？
「不知道。」我輕笑著看著穆戎行，沒好氣地說道。
「因為人心。因為人心。」
穆戎行連說了兩邊這句話，倒是讓我有些不明白了。什麼叫做因為人心？難不成，人心太好吃，讓所有鬼都著迷了不成？
「說明白點。我現在沒心情和你打啞謎。」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每一個時辰，都會有兩個陰魂出現，他們需要祭品。如果你給了他們，這倒是很是輕鬆。如果不給，這就是結果。」穆戎行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帳篷。
我在那一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難不成，這裡所消失的鬼樓的人，都是被這些陰兵所帶走的？
「你明白了，小林。」穆戎行抬起頭看了看我，語重心長地說道。「我手上還有四顆心臟，可以在支撐兩個時辰。我已經準備離開了，但是這個裡面可是還有著更大的秘密。我想要去看看。我需要你做出選擇，這三個人裡面，你必須選出兩個人作為祭品。剩下的那個人，你可以用他作為你的傀儡，讓他替你一死。」
我聽完穆戎行的話，不由得嗤笑一聲，然後問道：照你這麼說來，你是為了我好？你是為了我，才殺光了所有的人。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我好，你就不會再最開始的時候讓紫銘擺出百鬼陣誘使我們進來。我才是你最後的棋子，對吧？穆戎行，你還想去看看你所說的秘密？好！今天，我陪你去！不過到時候，到底誰是誰的棋子，這就說不定了。
穆戎行顯然沒有猜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他突然猛地笑起來，拍手叫好！接著又是對我說道：如果當年，你有這樣的膽量，我就不會挖走你的七竅玲瓏心！
「正是因為當年你挖走了我的心，我如今才會有這樣的膽量。我是不是還要多加一句，多謝？」我冷哼了一聲，看著穆戎行說道。「現在，把你的*香給我散出，讓空一和卿子兩個人醒來，不然，我們的合作也是到此結束。」
穆戎行點點頭，只見紫銘走到了空一和卿子的身邊，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兩個人很快就是醒來了。不過他們
們的身上沒有多大的力氣，能做的就是干看著我們。
「你背卿子，我背空一。」我對趙飛宇簡單地說道，然後轉過身問穆戎行道：你說的那個地方，離這裡遠不遠。
穆戎行笑著抿了一口茶，指了指帳篷，語氣中開心地說道：你在西安守著一個龍脈守了這麼久，難道你不想知道那裡有什麼東西？鬼樓駐紮的下面，可就是當年四十萬趙軍被坑殺的地方，若不是這四周有陣法，你早就陰氣入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