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3、舊時信箋 文 / 欻昧爽
但回到房間的引浼姮卻沒有立刻睡下,雖然時辰已經是早了。
她無暇顧及其他,只想著白日裡知道的父親與風馭蒼的關係。越是想,就越是想不通。輾轉反側幾番後,引浼姮乾脆重新披上衣服來到院裡閒逛。
明月當空掛著,可惜,是輪殘月。夜空中不甚明朗。
院中鋪著一層薄薄的雪,引浼姮便漫不經心地輕踏在其上,留下一排腳印。
此時很靜,沒有一點喧鬧,不知為何,四周有了一種寂寞深閨的情景。
引浼姮轉向一條小徑,順其走去,達其深處。草木長得茂盛,陰影擋住了前方的風景。小徑邊緣圍上了平常但又精緻的藩籬。
還真是個致的地方。引浼姮感歎,只覺得再走兩步在那小徑深處該**著一個窈窕身影才對。
接著又往前走,她眼裡還就當真出現了一個窈窕身影。
「江流汀?」引浼姮一下認出了前方的人。
江流汀此時側站在小湖邊,原來這幽徑深處是一潭靜湖啊。引浼姮沒有出聲,甚至於故意放慢了步調慢慢走近。
印在湖水裡的殘月又因為她的探望而上了她的眸子。
此時的江流汀與這寂寞深閨的意境很是符合。連帶著她的眉梢也多了幾分寂寥。
江流汀也察覺出了有人靠近,警覺地扭過身子張望,看見是引浼姮才放了心。
「尊主,別來無恙。」她轉身看著已經到身邊的引浼姮,柔聲問候。
「本尊一切安好,倒是姑娘給人的感覺變了。」引浼姮喃喃道。其實,在這一眼之前,她並未覺得江流汀變了。
月光讓此刻的情境多了幾分朦朧,月光的江流汀更是如月中仙子。
引浼姮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江流汀給她講述的故事。在約莫幾年之前她與風月在月下的故事。怪不得當初風月公子會動心了。
「哪裡,」江流汀淡笑著道,「流汀每日安居院內,日昇月落,也瞧不出幾分別樣。睜眼閉眼,日子也就過了。哪裡有什麼變化。」
淡然的語調卻更是讓引浼姮聽出了幾分寂寥。若是真有寂寥,又要怨誰呢?引浼姮不好再多言,將目光轉向一邊的小湖上。
「聽夜逝公子說,尊主身體抱恙,是來流汀這兒尋藥的?」江流汀又道。
「正是。」引浼姮老實回答。
江流汀蹙了蹙眉,「倒不知是何藥?流汀這裡確實有些奇珍異寶,倘若是說要尋何種良藥的話,倒是沒有了。」
是何藥?引浼姮被問住了,之前也未曾問過夜逝,只是想著正好要來這詢問關於密函的事情便一同跟來了。
「本尊也不知,夜逝公子方才可有提?」
江流汀搖頭表示不知,「夜逝公子沒有明說。」
這樣啊。引浼姮沉思了一下,江流汀如此玲瓏的人,既然沒有繼續追問那就是夜逝不肯說了。夜逝做事向裡不被人理解,她也懶得去猜了。總之,時機到了,他總會說的。
周圍再一次靜了下來,引浼姮也終於想到了來這的根本目的。
「對了,流汀姑娘,」引浼姮出聲,江流汀轉過了眼睛,「不知上回給本尊的信箋是從何而來?」
江流汀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信箋的事情,沒有遮掩的便向引浼姮娓娓道來。
原來著信箋是江流汀二娘給她的。所謂二娘就是大將軍的一個妾室。當初她與風月出來之後,機緣巧合地與她二娘載間,便拿到了一封這樣的信箋。
據她二娘說,這封信箋約莫是快二十年前時,大將軍的一個友人寄放在他們家的。具體是何內容他們江家人也不知,只是當初那友人囑咐說,十五年內不可將信箋隨意交予他人。
當時不知是因為什麼,江家人急於讓這封信箋遠離自己,就給了即將遠走的江流汀。
江流汀是跟著風月離開的,自然多多少少地接觸了江湖事情。那日無意間有幸目睹了舊時北平尊主的印鑒,當時只覺眼熟,之後才明白,這不就是信箋上的印章嗎?
之後見到引浼姮,就是不作為交換曦月的條件,本來也是要給她的。
「說起來,還是流汀佔了尊主一個便宜,平白向尊主討了曦月姑娘走。」江流汀玩笑到。
引浼姮也笑笑,只是有些勉強,總是覺得對不起江流汀。
「流汀姑娘怎麼這個時辰還站在院中,應該早些休息才對。」引浼姮岔開話題,不想提曦月。
「尊主也該早些休息才對。其實,流汀應該不算是姑娘了吧。」江流汀提步朝引浼姮來時的路走去,引浼姮也跟上了,「就是夜裡睡不著,便出來走走。許是午間睡多了。」
引浼姮笑笑,不再說話。其實,她真的很不善於交流。
「尊主,」江流汀突然停下了腳步。
引浼姮也趕緊停了下來,望著她。
只見江流汀嫣然一笑,「不知能否與流汀做個知己友人?」
引浼姮一愣,真是極少有人會對她說這話,好一會兒才回答,「自然可以。」回答的真心實意。
其實她是真的看江流汀挺順眼的,此人雖是乖巧,但卻不失率性,實在而又聰慧。的確
是個討人喜歡的人。
聽到引浼姮的答覆,江流汀也真心地笑了笑,「看得出尊主很是不習慣喚流汀夫人啊。但一口一個姑娘的也是不妥,如此,日後就喚流汀的名諱便是了。」
江流汀果然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引浼姮感歎她的體貼,對於夫人這個稱呼,她就是喚不出口。
「既是知己,流汀也不必一口一個尊主的叫著了,喚我名諱就好。」引浼姮也笑著開口,將自稱換了。
「呵呵,」江流汀輕笑出聲,「北平尊主的名諱實在是如雷貫耳,流汀可不敢瞎叫。」話裡不是諷刺,引浼姮的名字確實不是可以輕鬆亂叫的。
「唉…」引浼姮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那流汀就替本尊再取一個名字吧。」
引浼姮輕鬆地講話說出口,反正,風馭蒼不是也重新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嗎?只是日後她別記不全自己的名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