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羽項遺物 文 / 欻昧爽
還沒等引浼姮走出去幾步,身後便傳來了孫羽幽柔軟帶著委屈的聲音。
「是羽幽惹尊主不開心了嗎?」
引浼姮不用回頭都可以想像得到那位大小姐現在是怎樣的一副姿態。
「沒事,她本來吃得少。來,你接著吃。」之後傳來的是風馭蒼一貫溫和的聲音。
聽到這裡,引浼姮加快腳步,兩三步地把那些煩擾耳朵的聲音甩在腦後。
什麼默契啊?她看那位大小姐就是存心和她過不去。風馭蒼看不出來嗎?他又不是不瞭解那位大小姐的脾氣。
心情非常鬱悶的引浼姮像前幾次一樣,在花園裡閒逛。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一間客房前。
薛恛四面結緣,家中有客房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這間客房的門卻是半掩著的。
這是……
引浼姮心生疑惑。
照常理來說,這客房無人居住就應該是緊閉的,若是有人打掃空閒的客房,那麼為了順便通通氣,房門應該是大打開的才對。這半掩的房門實在讓人看不過眼。
心中的警覺簡直可以說是習慣性的,任何一個稍顯不合理的細節,都可能是可怕魔鬼的痕跡。
不知是不是錯覺,引浼姮隱隱覺得迎面而來的輕風中還帶著可疑的血腥味。
引浼姮刻意放輕了步伐,朝前面走了幾步,她沒有走到房門前,而是在離其有一定距離的地方站住了腳。這個方位剛好可以使她的視線從半掩的房門探入屋內。
各種感官在這時都變得十分靈敏,發揮出自己的十二分功用。
耳邊捕捉到屋裡移動的腳步聲,眼睛只看到地板上幾縷忙碌的影子證明著它主人的存在。引浼姮根據那些個影子的方位,細微地調整著自己的腳步。
終於找好了角度,屋裡的一切基本已經可以全部看清了。
一個人正在房間裡鬼鬼祟祟地找些什麼東西。看衣著應該是這個院子裡的人。他不是那種有什麼固定目標的尋找,而是那種尋覓般的尋找。
就是說,不是那種有預定任務的。例如奉什麼人的命令來偷取某樣特定的東西。而是像一般的小毛賊,隨意但仔細的尋找,拿起這個看看值不值錢,拿起那個看看珍不珍貴。
所以只是家裡人夥計缺錢想順手牽羊嗎?引浼姮瞇了瞇鳳目,提步準備離開。
這種事情之後給薛伯伯提醒一聲就行了,那人回想到偷東西想來也是逼不得已,再說一般這種空閒的客房裡能有些什麼值錢的東西呢?
就在這時,那屋裡的人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了個木盒子,上面還有精緻的雕花。
嗯?引浼姮停下了準備離開的腳步。
若是別人,如此遠的距離定是看不清上面花紋,甚至於連那人手中所持的是何物也未必能辨認,但對於引浼姮來說就不是這樣了。
她不僅將木盒子上的花紋看了個清楚明白,還隱約覺得這個精緻的盒子有幾分眼熟。
又是一陣輕風拂面,血腥味與之而來。而在屋內一個不起眼、不容易清掃到的地方還有一塊同樣可疑的褐色。
剎那間,有什麼東西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引浼姮倏地抬頭看了看四周,又看看這房門之上的題詞,頓時恍然大悟。
這不是之前白羽項住的房間嗎?就在前一陣子這裡面還鮮血滿佈呢!
當時這屋中的慘狀眾人是都看出了的,應該沒有人會願意再進去才對,哪怕是打掃過之後。
等等!那麼,裡面那人手上拿著的雕花木盒是……
她想起來了!之前她還是綠水時候,就是孫卿尚死後的第一個清晨,白羽項他們來尋風馭蒼時,他的腰間掛著的好像就是這樣一個木盒。
這是白羽項的東西!
引浼姮記得,前些天在安頓眾人的時候、處理各種瑣事的時候她並沒有忘記處理一下關於白羽項的事情。
因為白羽項的事情不好明說,出禁宮之後,這個名字就好像是眾人心中一個默契的緊急,誰都沒有主動去提及。她和風馭蒼亦是如此。
畢竟,逝者已去,有什麼恩仇還不能了,何必非要毀他名聲。
不過,至於其他人為什麼也不提白羽項,眾人如禁宮後與白羽項又發生了什麼引浼姮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引浼姮便找到了白羽項的好友,也是她覺得唯一可以知道全部事情經過隱情、不必再多作解釋的人——公子夜逝。
當時她知道夜逝,夜逝便說白羽項沒有其他親人,沒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不過覺得不能完全什麼事都不做的引浼姮還是讓夜逝處理了一下白羽項留在客房的遺物。
夜逝公子是知拿了幾件衣服離開吧,那麼,這雕花木盒是……?難不成被他忽略掉了?
這邊引浼姮的心裡還在百轉千回,屋裡的人已經抱著雕花木盒在屋門前探頭探腦幾下之後準備開溜了。
「請留步!」引浼姮立刻出聲喊住了那個人。
那個人聽到有人喊,明顯渾身一僵,不知所措地轉身四處張望。見到正慢慢向自己走來的引浼姮,立馬就想要開跑,但隨後有立即放棄了這個念頭。
可能是也知道北平尊主輕功無雙,跑是
肯定跑不掉的。
待引浼姮走到他跟前,還沒做什麼反應,那人就「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她面前。
「見…見過尊主……」
這個人看到引浼姮標誌性的火紅霞衣,嚇得眼眶都差點紅了,舌頭抑制不住地開始打結。
引浼姮並不是有心要為難他,她只是在意這個白羽項留下的雕花木盒到底有何玄機。
「你這是作什麼?本尊有不是皇帝,講什麼三拜九叩。」引浼姮盈盈一笑,眼睛從他懷裡的雕花木盒上瞥過。那人的身體明顯寒顫了一下。
「本尊來這裡尋些東西,不過看樣子你已經打掃過這裡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遺留下來的東西?交給本尊就可以了,不用去煩擾薛伯伯了。」
引浼姮高傲又波瀾不驚的語調從朱唇中從容傳出,其中話語也是有意給這人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