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灑脫肆意 文 / 溫馨暖暖
賀一若看著如此認真的司徒曄,除了點頭他還能做什麼?
他跟司徒曄從十歲就相識了,到如今也有六年了,他這話不是說著玩的,既然是認真的,他何必推搪了他的一番真心實意?
他在宮中過的確實不太好,倒也不是銀錢或吃喝上短了缺了,而是個人的感情。
對於一個孩子來說,親情是可貴的,尤其是宮中的孩子。他們見過了爾虞我詐,雖然面上什麼都不會說,可心裡終究是會失望,會落寞的。
不然司徒曄也不會偷偷跑出宮去玩了,也就不會遇到他了。
既然他們相識了,還一見如故,就說明他們之間的友情、親情早就注定了。
他們就是兄弟!
嬋兒抿唇笑了,她抬頭看向屋外,現在又到了哺時了,時間過的真是快呢!
想來她與司徒曄認識也不過一月而已,他又是在皇宮長大的皇子,能對她如此的推心置腹,她真應該慶幸,她又有賀家兄妹這樣的好朋友…
她這一世過的,起碼到現在為止過的很幸福。
「阿曄,明天我們吃過早飯就回去嗎?」
司徒曄搖搖頭:「過了午時再回去也不遲,上午我領你逛街去!」
嬋兒顯然很高興,她第一天來的時候,看到街道上那麼繁華就已經產生這樣的想法了,可是當時有任務在身,現在卻能跟他一起去逛街。
可是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她就笑不出來了。
早晨,她還沒睡醒,就有一堆丫鬟過來伺候她起床穿衣,她閉著眼睛任由她們搗鼓了,最後洗漱完畢,又替她穿戴好之後,她才睜開雙眼,看了銅鏡中的自己一眼,她嘴巴微張。
這…這…把她當花蝴蝶了嗎?
她一身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系成一個蝴蝶結,淡清秀,墨色髮絲挽起,頭插六隻精緻小巧的蝴蝶釵,頸前靜靜的躺著一隻翡翠蝴蝶,耳旁綴著一對銀蝴蝶耳墜,腰間佩帶一塊瑪瑙蝴蝶佩,手上帶著一隻芙蓉玉鐲。雖然感覺應該很不協調,但顏色搭配得益,卻是素的極致。
不過也太過招搖了吧?戴著這麼多蝴蝶出門,會不會有人認為我是蝴蝶王?那不就是蟲王?
蝴蝶貌似是蟲子變成的吧?
嬋兒頓時覺得自己的腳步沉重了三分。
剛出了屋子就看到司徒曄,司徒曄上下打量了她,然後點頭,非常傲嬌的說:「一般。」
嬋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是不是你吩咐的?」
司徒曄裝死,邁步向膳廳走去。
吃完了飯,幾個人就出了賀府上街了。司徒曄指著車裡另一套服裝說:「呆會進宮你還得換下衣服,這身衣服適合進宮穿。」
她點點頭,宮裡的規矩太多了。她開始有些忐忑了,「我不懂規矩…」
「沒事有我呢!到時候我罩著你!等過了七哥的生辰,我讓我宮裡的嬤嬤教你宮規,你這麼聰明,肯定很快就能學會的。」
「你還真是抬舉我。」
司徒曄笑了笑,在他的心裡,嬋兒是聰明到了極點,只要她想學,沒什麼不會的。等等…
他突然看著嬋兒,笑的一臉探究:「你不是說除了功夫之外,你什麼都會嗎?怎麼不會品酒?宮規也不懂,不會宮廷禮儀,你能說你什麼都會嗎?」
嬋兒正端著茶盞喝茶,結果聽到他說話一口茶噴了出來,司徒曄沒想到她這麼大反應,沒來的急躲,結果華麗麗的被噴了一臉…
司徒曄憤怒的摘下臉上的一片茶葉,臉瞬間黑了。
嬋兒尷尬的放下茶盞,眼睛滴溜溜的轉,趕緊拿出手帕替司徒曄擦臉:「阿曄,這可真的怪不了我,我當時那麼說就隨口一說,誰知道你竟然記住了。而且…其實我會品酒。」
「什麼?」
司徒曄覺得自己被騙了,臉色更黑了。
「因為我不想跟凌環樹敵,為了一個比賽爭的面紅耳赤,沒有必要啊。所以我才說我不會的。不過花的那關我可沒故意放水,她是真的比我厲害,我不是大家閨秀,注重的不是這些。」
「嬋兒,凌環那人不值得。就算你故意放棄了,她也會認為你是真的不會,不會覺得你是在給她機會。她想的永遠都是她自己,這麼自私的人,沒有必要去討好。」
嬋兒歎氣,司徒曄哪知道,嬋兒要討好的人根本就不是凌環,而是凌浩,若是她贏了凌環,凌浩臉上也沒光。若凌環贏了,凌浩又知道司徒曄也參加了,自然會想到他是故意的。
「阿曄,官場如戰場,我知道你也很聰明,只是有些事你想的還不夠全面。你啊,太單純和善了,能在官場上立足的人,哪一個不是如狼似虎?可面子上卻都是謙謙君子。」
司徒曄沉默不語,這話他相信,以前他雖然想過要爭奪,卻沒想過要去拉攏這些大臣,因為最後的決定權在他父皇手中,而且他一直都知道,他父皇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只要他也做到為民考慮,他父皇不會不考慮他的。
但很顯然,他想錯了,這一趟出宮,他在民間體驗到了很多事情,也聽說了很多事,也知道了皇上雖然權利大過天,但卻不是可以任性妄為的。
真正可以任性妄為的
,那是昏君!
最近又看到嬋兒做的和說的,他更是覺得自己不夠成熟。
「你覺得我適合做太子嗎?就算父皇有打算要換太子,我真的適合嗎?我…」
「你太過純善,阿曄,你應該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人善別人欺,馬善被人騎!人與我真心交好,我比還之以善,若與我蛇蠍,我應該怎麼辦?」
嬋兒看著司徒曄,問道。司徒曄知道,她只是這麼打比方,意思就是要告訴他,他現在的處境,真心待他好的,他應該對他和善,可若是對他不好的…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嬋兒點頭,「阿曄,你很聰明,只是你把人想的太過單純了,人心險惡啊。就算是我,阿曄,你也應該時時提防的,當初我就那麼幾句話,加上救了你,你就對我掏心掏肺,若我真的有心害你,你會身敗名裂,然後到死你都想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司徒曄沒有接話,他不喜歡聽這話,他相信嬋兒,她絕對不會害他的!
嬋兒也沒理他,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立刻喊道:「停車,停車!」
丫鬟過來扶著她下了車,司徒曄也下來,他疑惑的看著她,你要在這下車幹嘛?
嬋兒指著路邊賣棉花糖的說:「我想吃…」
司徒曄嘴角抽搐,然後毫不留情的打擊道:「你還小,還是個孩子,不能吃,吃了牙牙會長蟲蟲的!」
嬋兒眉頭緊皺,小?她已經過了換牙的年齡了,再說她也僅僅比他小四歲而已!
四歲算小嗎?根本就不算!
「那我吃那個。」她轉頭指著另外一個攤位說,司徒曄轉頭看過去,差點沒吐血!
「乖,你能不吃糖嗎?」
「我可以說不能嗎?」
嬋兒真誠的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的司徒曄一陣眩暈,鬼使神差的就吩咐了下人去給她買了糖人回來…
看著手中的糖人,司徒曄既不想給她,又不能自己留著,他一個大男人,當街拿著一串糖人,丟人不丟人?最後一狠心將糖人扔給她:「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嬋兒笑得眼睛瞇瞇的,絲毫不計形象的在大街上就吃了起來,司徒曄眉頭一皺一皺的,嬋兒啊,好歹你也十二了,你以為你是小孩嗎?顧忌點形象好不好啊?
他此刻肯定是忘了,剛才誰說嬋兒還小,還是孩子來著?
賀子希湊了上來,看著嬋兒吃糖人忍不住笑了,她平時看起來精明無比,又那麼聰明,一點都不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沒想到還喜歡吃糖人,也許是她生長環境決定了她平時的睿智吧?
若她不聰明一點,此刻她就保不住她自己的清白了。甚至命都不在了吧?
四個人順著街道走了下去,街邊有賣冰粥的,有混沌,刻字算卦的,嬋兒路過一個畫攤的時候怔住了,她看著那些畫,畫的雖然不是很好,但很瀟灑肆意。
自由的人啊,畫出來的畫都如此灑脫。
「嬋兒姑娘,你可知道,殿…阿曄他也會畫畫,而且還畫了一張你的肖像畫,當個寶貝似的貼身收著呢!」賀一若想到那天從將軍府出來後,他無意中看到他懷中的紙張,於是抽出來看,當時司徒曄那緊張的模樣,就好像他搶了他的命一般。
嬋兒嗔怒的瞪了一眼司徒曄,然後轉頭欲走。
司徒曄被瞪的莫名其妙,更是將錯都堆到賀一若的頭上了。雖然賀一若說的是事實,可也不能當著嬋兒的面說!於是他跟賀一若打鬧了起來。
賀一若的功夫身手都比司徒曄好,於是幾個回合打鬧下來,賀一若很自然的從司徒曄的胸前抽出一張折疊的很整齊的紙,然後扔給嬋兒,司徒曄驚的過去搶,可惜晚了一步。
嬋兒已經打開,跟那日自己從將軍府看到的差不多,但是比將軍府的那幅畫造詣要好很多,她看著畫上的題名:「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你是說她還是我?」
嬋兒指著畫上的女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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