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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離別 文 / 墨九月

    有些事情你永遠都不會去做,如果不是情非得已。

    時澈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因為一時的衝動,亦或是自己的感情真的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總之他現在是做了一件他本不該做的事情。

    假如有一個人正好經過這條街的背陰處,他就可以看到這樣的一幕:一個男子正抱著一個女子,那女子披著一件黑色披風,看不清楚面容。

    他也許會覺得這是兩個戀人正在依依不捨的告別,可是沒有會猜想到他們會是這樣的關係。」你放開我!「雲杞的聲音依舊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似乎這個溫暖的擁抱對她來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現在就這樣恨我?」時澈有些心痛,可是更多的沒由來的絕望。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溫柔委婉的她,倔強的她,善良的她,冷酷的她,時澈對她的一切猜想都可以成立,但是又會在很短的時間之內被推翻。

    他對她的所有瞭解原來只是冰山一角,現在的他早就不再有自信,不能胸有成竹的相信她始終對自己有情。其實他並沒有想過要在這個人多眼雜的地方抱住她,可是他怕一轉身,她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不恨你,你,多保重!」雲杞淡淡的說道,似乎他們只是經年未見的好友,或者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連恨都沒有了麼?已經連恨都不屑再給他,這就是他們的最後結局,這一次出征也是九死一生,可是現在她還是這幅無所謂的表情。」你走吧!」時澈放開了她,既然這樣的決絕,他又何必要留戀,「若是我能活著回來,我們就當做從未相識吧!」

    那個深愛著她的時澈就讓他隨著戰場上的腥風血雨消失吧,回來的他將會接受現實,變成那個原來的時澈。在沒有遇見她之前的那個時澈,不就只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麼?

    兜兜轉轉,也只是回到起點。」保重。「雲杞沒有推脫,也沒有答應,現在他們都是有了家室的人,尷尬的身份讓她無法開口說不。也許這個選擇才是對所有人最好的選擇吧!

    雲杞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繡花鞋上,繡著一對鴛鴦,多麼諷刺!她突然笑了起來。」你看著我!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解釋,為什麼!「時澈聽見了她的笑,這笑多麼的鑽心!難道在她的心裡,自己就如此的不堪麼?付出的真心就只是一個笑話麼?

    他的手用力的挑起她的下巴,那雙眼睛還是那麼明亮,可是不在脈脈含情,甚至沒有淚水,就那樣平靜的看著他。

    雲杞覺得自己的下巴被他弄的火辣辣的疼,可是她沒有說出來,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如今這個下場又怎麼好有怨言呢?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解釋的?」

    「是嗎?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叫你出來不是想要聽這些的。「時澈看到她如玉的肌膚上出現了紅腫的手指印,不自覺得放鬆了些力道。」你想聽什麼?難道我挽留你,你就可以不顧聖旨留下來嗎?難道我說後悔,你就可以將我從你親弟弟手裡搶過來嗎?難道我說你不要娶阿玉,你就可以不顧李孝逸的勢力將她休了嗎?「雲杞一連串的問句像是劍弩一樣的射過來,絲毫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

    雲杞的語調是平靜的,沒有絲毫的波瀾,沒有憤怒,甚至沒有悲傷。這些話她想了多少遍她已經不記得了。也許在一開始,這些話只是她對老天的控訴,帶著滿腔的憤怒,可是現在,她自己都沒有料到,她可以如此平靜的說出事實。

    雲杞感覺到他的手指漸漸無力,慢慢的放開了她。他的眼睛裡所有的光芒都消失殆盡,就像是那一晚。

    時澈的大婚之日。

    喜堂早就已經準備妥當,和當初接雲杞過門的時候佈置的那麼相似,就連那水果好像都擺在同一個位置上。

    雲杞不知道自己該站在那個地方,這偌大的言府,在那一日對於她來說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掙脫不得,喘息不了。

    距離吉時還有一炷香的時間,雲杞一個人回到了小樓,想要躲開那滿眼的紅色,躲開他們虛假的,喜氣洋洋的笑臉。

    「柳兒,你回來啦!聽說今天兄長要成親了,可是我娘不讓我出去看,你帶我去好不好?」言墨見她回來就想著要她帶自己出去玩。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已經熟悉了很多,他對雲杞也是越來越依賴了。以前都是玲瓏一個人照顧他,現在雲杞來了,他也就不再和以前一樣的無聊了,自然是高興的。

    「我有些不舒服,你讓玲瓏帶你去吧!」玲瓏看了一眼雲杞的臉色,就很自然的帶著言墨想要離開。誰料到,今天言墨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邪,竟不願意和玲瓏一起出去看熱鬧。

    「那我就在這裡陪你吧!」言墨真誠的眼神讓人不忍拒絕,雲杞只好讓玲瓏先離開了。

    「柳兒,我唱個曲子給你聽吧!小時候,我不舒服的時候,我娘就經常唱曲子給我聽,我就會開心了。「言墨很開心的說。」好吧,你唱,我聽著呢!「他們就坐在院子裡的石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有些許新飄下來的落葉。

    「幽幽月輝,映照寒窗。默默寂桐,悄然無傷。耀耀青絲,一夜白頭。」他的聲音很溫暖,有些沙啞,但是聽起來並不刺耳,反倒讓人覺得很安心。但是這首曲子很悲涼,彷彿是充滿了哀怨之情。

    雲杞聽著這歌,不自覺竟落下淚來。

    「你怎麼

    哭了?是不是我唱的不好?」言墨一看見她落淚,就慌了起來,手忙腳亂的要幫她擦眼淚。

    「不是,不是,你唱的很好。剛剛一陣風吹來,似乎是眼裡進了沙子了。「雲杞用隨身的手絹擦了擦眼淚,對著他笑了笑。方纔他說,這是他娘經常唱的曲子,這麼悲涼的曲調,倒不像是她那樣的人所鍾愛的。雲杞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殊不知門外碰巧有一人經過,看到他們在院子裡唱歌的時候,眼神一滯,輕衣緩帶,立在門外。

    這樣的畫面,似乎已經逝去很久了。遙想當年,他在窗外看她畫眉,以為就這樣歲月靜好,誰料到,命運多變,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一曲罷了,時澈悄然離開了那小院,大紅的禮服和旁邊的落葉相互映襯著,給這深秋平添了幾分蕭瑟之感。

    雲杞似乎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突然想要起身去追,可是下一刻又默然不動了。

    夜來臨,**一刻值千金。

    可是這個洞房花燭夜卻是不同尋常的。

    盛裝打扮的阿玉比平時更加明艷動人,臉上難得的浮起兩片紅暈。她陸離玉此生認準一人,從來不會說後悔二字,也不會輕言放棄,她只會以自己的方式去堅守。

    門外一陣腳步聲,阿玉莫名的緊張起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活在仇恨的壓抑之下,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小女兒情態,幸好現在沒有其他人在,否則她覺得自己倒是有些無地自容了。

    敲門聲響起。」進來吧!「阿玉蓋著大紅蓋頭,看不見是誰,只聽見門吱呦一聲。可是來的人並沒有來掀開她的蓋頭,好像是在房間裡走動,腳步輕緩。」你,難道不先幫我把這紅布掀了麼?「阿玉問道,就算是他再不屑與自己成親,就算只是個交易,也應該先幫她掀了這紅蓋頭吧!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那個人倒是站在了她附近,可是卻沒什麼動靜。」喂!你怎麼能這樣對我!「阿玉有些生氣,憤慨的一把將那紅綢甩到地上。

    可是眼前哪裡有什麼時澈,只是啞女一人。怪不得剛才的腳步那麼輕,阿玉笑了,笑自己的期待。」你來幹什麼?「啞女一直在打著手語,可是阿玉根本看不懂,於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罷了,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等大少爺回來,你跟他說吧!你先下去吧!」

    啞女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口,阿玉輕聲歎了一句:「可是,他應該不會回來吧。」

    她就坐在那床榻之上,等著他。

    時澈喝了很多酒,醉的有些不省人事。跌跌撞撞的就來到了雲杞所在的小樓,燈光閃爍,裡面的人似乎還沒有入睡。」柳柳!柳柳!你快開門啊!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時澈一個勁的敲打著那扇門。

    雲杞聽見外面的聲音,玲瓏不在,言墨也已經入睡了,她只好自己穿上衣服去開門。

    一開門就看見時澈醉醺醺的站在門口,臉上還掛著笑,這笑容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陌生。」你來這麼幹什麼?今天不是你大喜的日子麼?「雲杞的語氣有些酸,可能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

    「我來找你啊!你說!嗯……,你,你是不是忘了我?」時澈有些口齒不清,胡亂說著話。

    「你喝醉了!」

    「我沒醉!看來你真的是忘了我!「那一刻,雲杞看見了他眼睛裡的悲愴,幾乎不能辨別他到底是醉了,還是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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