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君子之約 文 / 墨九月
長安依舊和離開時一樣,滿眼繁華,歌舞昇平。可是在這表面之下有多少的暗潮湧動,又會掀起怎樣的血雨腥風,又有多少人知曉。古往今來,所有的帝都都是如此。
長安的城門彷彿是一個命運之門,踏進去,也許會是前程似錦,也可能是萬丈深淵。
進了長安城,他們一行人看起來都表情凝重,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阿玉回來之後徑直去了將軍府,時澈和雲杞立即趕去平安弄去找那個馮老爺,原是為了看看從他那裡能不能得到什麼新的線索。
剩下七月和郁軒兩人。七月本來想自己先回水月閣的,可是郁軒卻非要送她回去。七月看著他那真誠的樣子,覺得十分的不適應——古話說的好: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更何況自己去雲州的一路上一直都沒有給過他好臉色。到了雲州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兩人也沒什麼交集。
可是回來這一路上,她總覺得郁軒變了,他好像不再和她對著幹了。七月有時候開個玩笑逗逗他,他也沒有狡辯,七月一直覺得很納悶。
「郁軒,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七月直接問道。
「為何這麼說?」郁軒很自然的接過了她手裡的行李。「難道我就只會做壞事?」
「可是你不像好人啊!回來這一路上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七月扯著他的衣角,阻止了他往前走的步伐。
「我不像好人?我哪裡不像好人了?」郁軒的臉紅了起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可能他這樣的人的確不能算是好人。
他是將軍之子,可是卻是一個不為世人所接納的存在。只因為他娘是一介歌妓,他從小就被安置在將軍府之外。他的身份不被李家的人承認,李孝逸雖說很疼愛他,卻也不能將他接回去。
一個不能認祖歸宗的人,一個在暗地裡算計朋友的人,他郁軒如今竟然是這樣一個自己都為之不恥的人,他這樣的人能算作好人嗎?
七月看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愧色,以為是自己的話說重了,就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是玩笑話,雖然一開始我覺得你是個好色之徒,可是你其實很講義氣的,我,我其實還是很喜歡你的!」
面對七月的真誠和單純,他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頭,對她笑了笑,「裴煙,謝謝!」
七月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知道這一句謝謝是在謝什麼。
時澈和雲杞去了平安弄卻得知馮老爺已經不在長安了,只好悻悻而返。
回到水月閣,白芷和七月正坐在客廳等著他們。
「你們回來了!裴月清的事情可有消息啊?」白芷詢問道。
「白姨,還是沒有消息,雲州也找遍了,如今馮老爺又不在,更加沒有線索了。」時澈答道。
「沒關係,這尋人啊就像是大海撈針,哪有那麼容易的不是?柳兒你啊,就住在白姨這裡,什麼時候找到了再走也不遲。」白芷看雲杞很失落的樣子,就前去安慰。
「多謝白姨,我住這裡也給您添了不少麻煩……」
她還沒說完,時澈就搶過去說:「正是,白姨,你這裡是客棧,柳柳一個女孩子家住在這裡給你添麻煩不說,也不太方便,不如明日讓她搬到我們鏢局去住吧,那裡清靜。」
白芷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如今已經不同往日了,想著住在那鏢局裡豈不是壞了姑娘的名聲,他們男未婚女未嫁的,以後還怎麼談婚論嫁呢?
七月卻是知情的,看著她娘打算去阻攔,就搶先一步攔住了她,自己主動請纓道:「娘,我也想去,我去陪著雲杞也不怕別人說閒話不是,反正人家都知道澈哥哥和我們家的關係嘛!」
於是乎,在七月的助力下,時澈的陰謀果然得逞了。
第二天她們就帶著隨身的東西去了時雲鏢局,一進門就看見郁軒走在大堂裡,翹著二郎腿在喝茶。
「你,在這裡幹嘛?」七月一個箭步衝過去問道。
「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我們會友就在隔壁,我只是來串個門而已。」郁軒瞟了她一眼,看著她吃驚的表情,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實際上他是來找時澈的,不過他來的時候時澈已經去水月閣接雲杞他們了,所以他只好一個人在這裡等著。不曾想竟然遇見了七月。郁軒此刻卻感到有一些出乎意料的驚喜。
時雲鏢局有個後院,不大就兩間廂房外加一個小院,於是雲杞就和七月擠一間屋子,另外一間時澈住。院子裡也有一棵桂樹,可是還沒有開花。
雲杞和七月到後院去整理房間,時澈則帶著郁軒來到了前院的書房。
「郁軒你來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時澈開門見山的問。」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我是什麼人,至於你和麝月的關係我也早就知道了,既然我們都是明白人,就不必再繞彎子了。我們互相保守秘密,你不妨礙我,我自然也不會告訴雲杞這件事情。」郁軒用手指摩挲著書案上面的一方宣紙,而後氣定神閒的提筆在上面寫了兩個字。
時澈瞟了一眼那兩個字,自然已經瞭然於胸,就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都是身不由己之人,我又何必去為難你,我自然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時澈其實早在那晚看見阿玉和那個黑衣人的時候就開始懷疑他是郁軒了,可是沒有證據他也不敢貿然行事。後來竹林裡那個人又來打探他的身份,他就更加確定了是他。
因為在防護那麼嚴密的情況下沒有經過正門進來卻直接到了阿玉的房間裡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本來就在屋內,而且是阿玉故意讓他進去的。
後來阿玉遇險,他故意讓他去搬救兵,然後讓鐵甲衛暗中監視他,雖不知道他與將軍有什麼關係,卻已經猜測出阿玉只是他們的一顆棋子。
「如此甚好,若時兄能夠遵循今日之約,我們還是兄弟。」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