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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心知肚明 文 / 墨九月

    第十三章

    天邊剛露出一點魚肚白,整夜的雨,滲近來雨水混著血水,空氣中瀰漫著腥臭的血腥味。

    時澈獨自一人出了那破廟。

    河池仍然昏迷著,他得去找人接應。

    時澈並未趕到山下,反而是到了山頂。他拿出一支笛子,吹奏起來,笛聲悠揚,節奏明快。不一會兒,幾個身穿鐵甲的人出現,似乎是早已等候在此地的。

    他們見了時澈立刻整齊的排成一排。

    其中一個人道:「鐵甲衛血劍在此,少主有何吩咐?」

    「去把寺廟裡的人送到城裡思安堂處,務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時澈吩咐到,面無表情,可是眼神裡沒有平時的溫和,顯得冷酷而決絕。

    「屬下聽命。」一瞬間,幾個人都消失在密林深處。

    時澈也向著先前安置雲杞他們的山洞趕去。

    雲杞他們在那洞中正凍的瑟瑟發抖。時澈趕來時,他們的嘴唇都透著紫色。

    雲杞見時澈獨自回來,不免擔心起河池的安危來,就顧不得自己體弱,著急的問到:「我哥哥呢?」

    「他受了重傷,不過沒有生命安危,你也不必太擔心,我已經找人送他去醫館了。」時澈安撫道。

    「嘶」一聲吃痛的呻吟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阿玉的傷癒發嚴重了,傷口處已是血肉模糊。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你們都還可行走?」時澈問道。

    阿玉的身子本就嬌貴,此時又受了傷,連站著都困難,哪裡還挪的動步子。

    時澈只好背著她下山,郁軒一手拉著七月,一手攙扶著雲杞跟在時澈的後面。

    山路本就難行,再加上雨後的泥濘,他們走的極慢。

    阿玉感染了風寒,身子開始發燙,神智也不甚清醒了。她緊緊地把那官服抱在胸口,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在叫著爹。

    雖說她的聲音極其微弱,時澈還是聽見了她是在叫爹爹。難道這官服是她爹爹的?當朝的三品以上官員,還有一個女兒,難道是他?

    時澈似乎已經想到一個人,但是不敢確定,因為他不僅好好的活在這世上,前段時間還聽說他去了江南一帶巡查。

    雲杞看著走在前面的那兩個背影,不禁想起了初遇時澈的那天,他也是這樣背著她。

    他的背不夠寬厚,骨頭有一些硌人,但是雲杞覺得現在她很懷念那種感覺,甚至於她不想看見他的背上背著任何其他的女子。

    雲杞被自己的想法驚嚇到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如此在乎時澈?變得如此小肚雞腸?她也想不明白。

    剛走到思安堂的門口,雲杞就暈了過去。

    雲杞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有一個女子,和那畫中的女子很像。她笑著跟自己說:「雲兒,雲兒,快來,爹爹要給你畫張丹青。」

    一個溫柔的男子聲音飄來:「柳杉,你別管那個野丫頭了,她那能呆的住啊?」

    她自己則只能聽見這一切,眼前卻是一片黑暗,她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在叫她,因為從她記事以來她從未見過她爹娘,也沒有人叫她雲兒。

    河池說她娘的名字叫簡寧,而那男子卻分明喚的是柳杉,柳杉又是誰?

    雲杞想問問,可是她張開嘴,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她自己掙扎著,卻還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醒的時候,還是夜晚。

    她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恍然間不知自己身處何處了。

    雲杞費力的睜開眼,看見時澈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他的眼睛佈滿血絲,下巴有青色的鬍渣,看起來很疲倦。

    「柳柳,你醒了?餓不餓?身體還舒服嗎?」時澈看她醒來,一連串問了好多問題,眼裡多了一點神采。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雲杞的聲音還是很微弱。

    「現在約摸是二更時候吧,你睡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那大家都在等著我麼?」雲杞怕自己拖累了大家。

    「沒事,這一次我們元氣大傷,大家都需要時間養傷,就在此地停留一段時間吧。」

    這段時間,河池和阿玉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可是雲杞由於精神受到極大的驚嚇,再加上這段時間憂慮過度,卻一直沒有醒來。

    「那你一直守在我身邊麼?」雲杞看著他蒼白的臉,問道。

    時澈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雲杞看著他的眼睛,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一個怎樣的答案,可能她是明知故問。

    「我不應不應該,也不知道對不對,我只知道我自己想不想。」時澈盯著她,不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自己。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雲杞用手臂將半個身子支撐起來,半靠在床頭上。

    「你……嗚……」

    冰涼的唇貼上她的唇,柔軟的觸感。雲杞感覺有一陣戰慄感,時澈慢慢的加深了這個吻,他點燃了她。

    接下來所有的話都吞沒在這個纏綿的吻裡。

    雲杞不自覺的

    閉上了雙眼,兩行清淚順著臉龐流下來。

    她不是不懂。

    他們都心知肚明,但是那麼多的東西橫在他們中間。

    彼此的猜疑,不明的身世,如此種種,他們有些剪不斷的聯繫,但是這種聯繫有可能是不會是愛情。

    時澈拭去她的淚水,吻了吻她的額頭,什麼都沒說,只輕輕的帶上了雲杞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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