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2:太太生氣了,送花和禮物哄哄 文 / 爺爺爺爺爺
「現在幾點了?」
男人冷聲詢問的同時,蹙眉,低頭看腕表。
時間顯示,晚上十點十六分夥。
她六點就到了機場,給他打電話不接,傻的,就一直等到現在頦?
這笨蛋……
心像是被羽毛輕輕刮過一般,這麼多年,不曾體會過有個女人等待著自己的溫暖感覺。
蕭雪政面色略陰沉,手機摁下那串已經記住的號碼,撥過去,第一遍響到自動掛斷,沒有人接。
男人眉峰一挑,又將號碼撥過去。
一直到第三遍,那邊才有人接。
細微的呼吸聲,卻沒說話。
清寒的夜色裡,男人五官隱約透出迷人笑意,低低地開腔,「還在機場?」
電話那頭,小小的呼吸聲陡然一頓。
卻還是——
不說話。
蕭雪政低頭,望著手指間撣掉的煙灰,深邃無際的眸底氤著淡淡溫柔,語氣卻是沉了幾分:「腦袋裡是水泥,這麼軸?等上一會兒不見人,打不通電話,就自己回家啊。怎麼這麼笨,」
「是!我腦袋裡是水泥!我特麼有被虐症!為了一混蛋的一句話,巴巴地從六點杵到現在!王八蛋,耍我好玩是嗎?我恨你!死都不會理你了!」
聲兒脆脆,含著哭腔,吼完,電話啪地一聲!再聽,只有篤篤篤的忙音。
蕭雪政走幾步,漫不經心把煙頭扔進果皮箱,挑眉再撥過去。
居然敢給他關機?
…………**………
機場接機大廳。
施潤邊吼的時候,強忍了一晚上的眼淚就從眼角嘩啦啦墜了下來。
手指氣的發顫,捏緊手機,掛斷電話,她蹲下來雙臂環住膝蓋,埋頭,也管不了周圍多少人,失控,嚎啕大哭起來。
心裡的委屈,排山倒海,簡直決堤。
廣播裡的女聲和大屏幕上,從晚上八點開始,就在循環播放從美國飛到國內的飛機,晚點了,出事了。
她很擔心,聯想到最近新聞頻繁播出的航空失事,施潤慌了神,很怕那架飛機上有他。
焦急地一直給他打電話,一開始不通。
後來,好不容易通了,卻沒人接。
再後來,有人接聽了,是個女聲,聽著很年輕……
那一刻,所有的著急等待,都變成了她在犯蠢的諷刺。
怎麼忘了呢,他是去美國接客,那個女聲就是他的尊貴客人吧。
既然雙雙歸來,幹嘛要她接機?
不是耍人是什麼?
她也是,惦記這老混蛋幹什麼?讓她來,顛顛的真來了,還老實巴巴被他耍這麼久!
人指不定和女客人共進了晚餐,現在已經下榻酒店了!
眼淚流的洶湧,胸腔內積攢的情緒好像全部爆發。
不抬頭也知道自己周圍的人群圍成了一個小圈圈,小小的議論聲一片片。
機場的辦事人員拿著對講機過來。
施潤聽見他們在頭頂關切地問,「小姑娘怎麼了?親屬在出事的那架飛機上嗎?」
然後又是一陣吵鬧。
施潤的胳膊猛地被人一拽。
她恍惚抬頭,眼淚朦朧中,看見拖她起來的人——
施潤小臉愕然:「蓓蓓……」
趙明明撿起她扔在地上的手機,「死丫頭,別在這丟臉了,有什麼事兒咱出去說。」
周蓓點頭,兩人簇著這哭慘了的孩子,幾乎連推帶扶地把她弄出了接機大廳。
-
機場外,等大巴的站台上。
輪到施潤尷尬了。
眼眶紅紅的,不太好意思抬頭,「你們怎麼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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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蓓沒好氣地抽出紙巾給她:「下午你從宿舍出來,我和明明就跟上你了。」
施潤暗暗咬舌,真是心有餘悸,還好沒接上,要是接上了,讓她們看到是男神老師,那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潤潤,你交了個什麼渣男朋友啊?讓你乾等四個小時!媽蛋,老娘要好好跟他說道!」
趙明明拿起她的手機,開了機,翻到通訊錄頁面。
「別!」施潤劈手搶過來,悶悶地解釋:「是個男人,但真不是我男朋友,你們誤會了……」
趙明明和周蓓眼神交匯,不怎麼信,施潤眼見大巴來了,趕緊說,「車來了,我累了,咱們回去吧啊。」
一上車,她就腦袋別在座椅靠背,裝死。
見她閉口不言,她們也沒有追根究底,怕反覆提起又惹她傷心。
大巴裡沒有幾個人,車安靜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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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越靜,施潤心裡越悶,憋著一肚子的怨火!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
施潤拿出來,小臉一怔,目光定在來電顯示『頭牌叔叔』四個字上。
輕咬了咬下唇,食指伸出,要掛他的電話,不知怎麼的還得壯壯膽,一定是平時被他壓迫慘了。
「你個沒出息的。怕他做什麼?掛他一個電話還能被他吃了不成?」她懊惱地罵自己。
同時,指腹重重一摁!哼,讓你打!
卻不想,幾乎是一秒,他又打進來。
掛了第一次,第二次明顯膽兒就大了,毫不猶豫,再次掐斷!
她盯著手機,卻沒有等來他第三次打過來。
對她也就這點耐心?
濃濃的失落一下子填滿心臟,不禁想,她在他眼裡究竟算個什麼玩意兒?覺得好玩就逗逗耍耍,沒耐性了就扔到一邊?
…………**…………
黑色商務車上。
副駕駛座,女特助戰戰兢兢扭頭,望向後座。
「總裁……還是不接您的電話嗎?」
男人一條手臂擱在降下的車窗上,修長手指一鬆,指間煙蒂被車窗外的風捲走。
他關上車窗,將手機擱置一旁,斂目,濃長深黑的睫毛在光線裡微微闔動,「太太生氣了。」
女特助心裡一咯登,卻在後視鏡裡,看到男人略略勾起的薄唇,性感又浮動幾分邪氣。
「太太生氣,得哄,怎麼哄?」
「這個,我沒見過太太本人。」女特助不太好貿貿然給建議。
車後座,男人長指抵在眉心,嗓音醇厚迷人:「她?有點像路邊的阿貓阿狗,頑強不嬌氣的小可憐,但是太蠢了,又笨又遲鈍,不過惹急了爪子偶爾也鋒利一回。」
女特助挑挑眉,阿貓阿狗?
老闆這麼形容太太,聽著好嫌棄的感覺,但語氣怎麼那麼溫柔?
頑強不嬌氣,小可憐……唔,太太一定是,相當可愛的那種女生啦。
特助笑了:「總裁要不送束花或者精美的小禮物給太太?女人對這些最沒有抵抗力。」
「嗯,」
男人沉吟,覺得可行,蹙眉點了下頭,深沉裡幾分慵懶的視線隨意擱在車窗外,自顧自喃道:「如果花和禮物還不行,那就直接扔去床上。」
「……」
總裁,這種話您在心裡偷偷對自己說就好……
…………***…………
在施潤鐵骨錚錚決定這輩子再也不理某個混蛋的第三天。
腰酸背痛,從排練室回到宿舍。
沒人在,她嗚嚎一聲倒在床上,話劇排練的指導老師簡直喪心病狂!把她累的,晚飯都打不起精神下樓吃。
蹬著被子,在微信裡和菜菜聊天。
手機有新的短信進來。
點開一看,施潤卷在被子裡滾來滾去的身體
立刻不動了。
死頭牌發過來的:
施潤:「……」
盯著這頗具調侃意味的一行字,唇角不由自主牽起,卻是一秒拉扯下來!
什麼意思?拐彎抹角諷刺她小心眼?
氣的,翻身而起,隨手拿起枕頭一頓狂砸!
「混蛋!你說我為什麼這麼多氣要生?你試試在機場一直站四個小時?老男人!死王八!」
正把枕頭當某人砸得酸爽,宿舍門敲響。
施潤下床,開門,是隔壁宿舍的女孩子,遞過來一個精緻的布袋子,「施潤,樓媽說有人給你的。」
「什麼東西?」
女孩搖頭,看了眼布袋,「你小心點,裡面不知道什麼,好像會動。」
施潤驚疑不定地接過袋子,沒敢關門,把布袋放到桌上,忐忑地拉開拉鏈。
裡面卻是猛地竄出來一團漂亮的雪白,伴隨一聲極其不滿地『喵~」
「……小三兒?」
施潤瞅見這許久不曾見的圓圓餅臉,又驚又喜,不顧某喵意願,強抱一個先!
蹭夠了香香的漂亮貓毛,施潤把小傢伙放下,這才發現小三兒嘴裡叼著東西。
一隻滴著露水的漂亮玫瑰,花枝上掛著一串極為精緻的手鏈,光線下亮閃閃的,小巧惹眼。
施潤被那做成小動物頭像的精緻水晶吸引了視線,只有三小顆,看著像非常名貴的鑽石。
小三兒在陌生的地方她不舒適,四隻毛茸茸的腿立得很直。
圓圓的眼瞅著施潤,見施潤望她了,又喵了聲,貓臉朝著窗戶。
施潤會意。
小步挪動著,往窗戶走,快速探頭一望。
果然,宿舍樓下,臨街的人行道上
,卓然而立的一道挺拔身影,俊臉如鑄,寒氣裡,膚色透出貴族般的冷冷白皙。
黑色質感的毛呢大衣披在肩上,更顯出身形的修長挺拔,他在抽煙,姿態隱晦,透著三十多歲男人特有的深沉氣質。
施潤的心,和捧著那朵玫瑰的小手,毫無徵兆地都顫動了一下。
周圍經過的女同學,有藝術系的明顯認出了他,遠遠地不敢靠近地臉紅著打招呼。
男人五官上不見多餘情緒,卻不失紳士風度,淡淡頷首。
突然,他抬頭,幽深懾人的視線直直射過來。
施潤嚇得立刻蹲下!
「潤兒,你蹲在那幹嘛?」趙明明回來了。
「貓?」周蓓一眼看見桌上的小客人。
施潤偷偷拉上窗簾,站起身時,一張小臉憋得酡紅無比,手裡的東西沒來得及藏。
「哇,某人收到玫瑰花了哦!」
「還有鑽石手鏈。」周蓓盯著施潤閃躲的大眼睛:「嗯?機場放你鴿子的道歉禮物?我看看,施華洛世奇的嗎?」
「不、不是啦……」
「沒有牌子誒,不過做工看著好精緻。」
施潤把手鏈輕輕攥在手心,低低道:「應該是精品店的貨吧,他沒什麼錢的,一點錢都用去裝門面了,」
租車,租別墅,租名貴西裝……
「而且他賺錢也好辛苦,這鑽石一看就是假的嘛,你們別研究啦。對了,這貓是他的,叫小三兒,可愛不?」
「太肥了。」
「為什麼三隻腳的毛是琥珀色,另外一隻白色?看起來好像只穿了三隻襪子,好奇怪的貓。」
某喵:一群土包子!毛色,尊貴的血統懂伐?!
施潤暴汗,不過總算成功轉移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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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十點半,宿舍樓即將關門。
施潤才趕走絡繹不絕來看貓的少女們。
鮮艷的玫瑰和漂亮的手鏈擺在桌上
,她細細的看了又看,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可是,心裡好喜歡,說不清是女孩天生對這些沒抵抗力,還是因為送的人是他,而格外待見著。
拿出手機,拍了照,又依依不捨把手鏈繞到小三脖子上,把花也還回她嘴裡。
摸摸小傢伙的腦袋:「你乖,我把你送下樓,直走,你爸爸的車就在那,你這麼聰明,沒問題的對不對?」
施潤停在宿舍樓拐角,彎腰放下貓,她不會出去見他。
小三兒走幾步,回頭又看看她,施潤衝她笑,「對,往前,聞你爸爸的味道。」
直到小三兒不見了,施潤緩緩站起身,貼在牆角,手指蜷曲地放在心口位置,那裡跳的很厲害。
沒法不為這男人玩得一手成熟浪漫而心動。
太壞了,欺負她抵抗不了毛茸茸的小東西,就派小三兒來攻陷她?
哼,才沒那麼容易就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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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
某個拿出史上最強耐心在樓底下枯等了三個小時,一直覺得見老婆勝券在握的男人——
打開車門,只瞅見一隻脖子掛著手鏈,快要把玫瑰花吃掉了的貓,肥圓的身體,一扭一扭地走過來。
俊臉陡然陰霾。
小三兒等在車門邊,久不見爸爸把他抱上去,只好伸出小短腿,艱難的爬啊爬。
終於爬上了車。
頭頂卻落下男人冰冷沉沉的一句:「新媽媽呢?禮物也沒送出去,我對你太失望了。」
「……」我靠靠靠!勞紙對你不失望?做錯了事你親自上去跟老婆認錯啊,躲在這裡跟勞紙嘰嘰歪歪!
男人眉眼森森地轉身,把貓脖子上貨真價實在美國特別定制的鑽石手鏈扯下,揚手扔向車窗外。
情緒惡劣,冷眸掃了眼宿舍二樓某個窗戶,大手轉動方向盤。
送花和禮物還不收?給他拿喬兒?等著老子把你扔床上,女人,就欠暴力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