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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獲贈百濟草 文 / 燃盡狼煙

    自遇見那位先代弟子開始,接下來的一整天,瀾漪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頭腦渾渾噩噩。

    她靜靜的坐在床榻上,烏髮披散,雙眼無神,原本紅潤的臉蛋也略顯蒼白。腦海中全是那個身著軍裝,颯爽英姿的男子,微笑著,輕喚她的名字,那笑容與早上遇見人漸漸重合起來,不分彼此。

    小九說了,他們不是一個人,只是長得相像罷了。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對於前世的他,她心裡的感情很深刻。不捨,心痛,只是那終究是前世了。

    自己來到異世,雖然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家庭,可卻頂著變數之名,遭人追殺。

    雖然有家族和親人護佑,但她心裡始終是難受的。你說這老天怎麼就那麼不公平,她再怎麼說也是為國犧牲的烈士。讓她重生,卻給她這麼個令人抓狂的身份!

    而前世那二十幾年的安逸生活哪有這般容易抹去?她曾無數次的回憶過去,回憶那些美好溫馨的畫面,卻又一次次的感到孤獨無助。

    夜子凌夫婦不在她身邊,夜紹謙忙於修煉,無暇他顧,棲鳳居四獸終究不是人類,對於她來說,在這裡生活的十幾年,除了毛團對她親近依賴備至,她一直是孤單沒有依靠的。

    可她已經死去,她失去了曾經擁有的一切,朋友、親人。而他也終將找到所愛的人共渡一生。她說不出自己現在的感覺,心裡堵得滿滿的,那一絲絲悲傷悵惘的情緒猶如一團亂線,怎麼也理不清楚。

    她慢慢縮回到床榻的角落裡,雙手抱膝,將面容深深埋進臂膀。就一會兒···就讓她脆弱一會兒就好。她知道,她必須要徹底的和過去、和前世說永別了,其實,她和他們也早就永別了。

    屋外夜色漸深,空中浮雲朵朵,好似為清冷的彎月牽起了一道神秘的面紗。

    屋中的瀾漪依然沒有睡意,今天是初九,起身出門望著天上的殘月,心情鬱結。披散著黑髮,動作如鬼魅般行至後院酒窖,取了幾罈酒出來,翻身掠上屋頂,半躺著自飲起來。夜間的微風揚起了瀾漪的長髮,衣袂飛舞,如同要飛昇的仙人。

    烈酒入口,燒的心裡也是辣辣的。眼淚緩緩留下,這麼多年,她始終沒有忘記前世之事,始終記得那訓練場上俊挺的身影,壓抑著到了今日。過了今天,就讓她徹底和前世告別吧。

    唇上角度漸深,對著殘月笑出聲來。

    「美人獨自賞月飲酒,不覺寂寞嗎?」如高山流水般的聲音響起,一名藍衣男子憑空出現在瀾漪邊上。

    瀾漪瞇起雙眼,打量著月光下恍如神祇的男子,男子側低著頭,墨玉般的長髮,俊美的面容,深邃的眼眸,淡的笑容,月華在他的藍袍上包裹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更顯得貴氣溫。原來是那沐少卿。

    瀾漪抬頭,她已經有些微醉,面色暈紅,眼神有些迷離,只看了沐少卿一眼,就又自顧自灌起酒來。

    沐少卿瞧著她酒後微醺的模樣,有些好笑,就盤腿坐在瀾漪身邊,拍開一罈酒,獨自飲了起來。

    「夜姑娘似乎認識祁家的少爺啊。」沐少卿仰頭喝下一口酒,那烈酒燙辣的滋味直從口腔燒盡胃裡。

    瀾漪聽罷有些愣怔,什麼祁家的少爺?

    「你知道我的名字?」瀾漪瞇眼,長髮被夜風輕撫,一絲絲爬上了她紅嫩的面頰。嗯,他方才喚她夜姑娘的。

    「姑娘可能不知道,以你傾國的容貌,早就成了新弟子中熱議不斷的話題了。」沐少卿輕笑,又灌了一口酒下去。

    瀾漪不以為然,撇撇嘴:「你也是學生吧,那想必閣下被議論的更多嘍。」若說容貌,他只怕比她更甚吧,再想想那烏泱泱的女弟子,大家族的女兒們真多啊!

    沐少卿笑而不答,隨後說:「姑娘還沒告訴在下,姑娘是否認識祁家少爺。」

    瀾漪看著沐少卿,一臉茫然,腦袋裡有個大大的問號,到底誰是祁家少爺?

    「姑娘不記得了?入學式上去接你們的那個男子。」沐少卿側首,眼眸輕瞇,皺起眉頭。

    「只是認錯人罷了,談不上認識。」語氣頗為平常,聽不出任何情緒。沐少卿盯著她看了半晌,她低首垂眸,可是週身的氣息卻變得冷漠起來。眸色變了幾變,隨後搖了搖手中的酒罈說道:「沒酒了。」瀾漪晃過神來,向後伸手一摸,又遞了一壇給他。

    「若是如此,你倒可以省去一樁煩心事。」沐少卿像是老朋友聊天,不經意間提起什麼事一樣。

    「麻煩事?莫不是那祁家少爺已然成親,妻子也在學院,且還是個妒婦?」瀾漪挑眉,嘴上帶起邪邪的笑容。這種爛俗的事,還算的上麻煩?

    「倒也不盡然。那祁家少爺並未成親,只是有個善妒的女人愛上了他。還是個不好對付的,極為難纏的女人。」說完舉起手中酒罈:「干一個,祝你避開了那個麻煩女人。」沐少卿面上笑意盈盈,舉著酒罈,沐浴著月色,像是要融化在這深沉的夜裡。

    瀾漪勾唇一笑,手上不假思索,「砰」的碰上對方酒罈:「偌如此,你我便朋友相稱了,叫我瀾漪便好。」在酒精的作用下,朗聲說完,仰頭猛灌了一口酒。

    「瀾漪也不用閣下閣下的叫了,稱我少卿便可。」揚起絕美的笑顏,眼眸完成了月牙,看上去也頗為開心。

    瀾漪又拍開兩罈酒:「你是沐家的,到沒怎麼聽說過,你家族在哪裡啊。」

    「我姓沐,但並非來自沐家。我是幽冥宮的人。」沐少卿放下酒罈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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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幽冥宮啊。」瀾漪抱著酒罈,歪著頭,瞇著眼,順口接道。

    「噗」!

    下一秒,瀾漪一口酒噴出,驚詫出聲:「幽冥宮!」忙擦擦嘴,訕訕笑了笑。

    雖有些醉意,但百濟草的事她可都一直記著呢。

    思索良久,沉默片刻,終是開了口:「聽說你們幽冥宮,前段時間,在富春城的拍賣行低價拍了株草藥?」

    她在心裡算計著,現下還不知沐少卿的具體身份,雖說是幽冥宮的人,但是是幽冥宮的什麼人,還不明確,還是先試探的問問好。

    沐少卿挑眉看她,滿面的詫異。那株百濟草認識的人不多,她問這個幹什麼。

    「瀾漪說百濟草嗎?宮裡的確有一株,怎麼,你需要嗎?」那也不是什麼珍奇寶貴的草藥,要不是絕了種,敖戰也不會拍下它。

    「不瞞少卿,這株草藥對我十分重要。」夜瀾漪語氣變得鄭重。

    「唔,介意我問一下幹什麼用嗎?」沐少卿抿唇,眼眸微轉,試探著問。做什麼非得用百濟草,心下有些疑惑。

    瀾漪思索片刻,還是決定以實相告。從他出現,她就對他有著莫名的熟悉感,沒來由的想要親近,這種感覺更像是本能,很奇怪,所以也就對他格外的信任。

    「並非我自己需要,是我的哥哥,他非此藥不可,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沐少卿放下酒罈,站起了身子,輕輕張口:「鳳羽,讓敖戰把那百濟草給本少爺送來。回頭本少陪他更好的東西。」

    空氣中沒有一絲的波動,一妖嬈男子就已經出現在了屋頂上,與沐少卿來時如出一轍。

    瀾漪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銀髮銀眸的妖媚男子,心裡暗笑:這男人的氣韻跟銀赫倒是像極了。銀赫要是知道,這世上還有另一個風姿卓越的男子,怕是會氣悶半天吧。

    鳳羽奇怪的看了看瀾漪,聽了沐少卿的話,嘴角有些抽搐,王要便要了,還賠敖戰更好的,敖戰敢要嗎?鳳羽應聲說是,轉身消失。

    「那百濟草就當我與你交朋友所送的見面禮了。」

    沐少卿如此一說,倒讓瀾漪有些不好意思了。原來他就是幽冥宮的少主,自己還真是運氣,一下就找到了正主。

    不過,她還沒送什麼東西呢,拿了人家的百濟草,不回禮怎麼好啊。可是,自己身上能讓幽冥宮少主這樣身份看得上眼的東西只有一枚元靈珠和那半塊琉璃佩了。給什麼好呢?瀾漪陷入糾結中。

    元靈珠是夜家至寶,自己不能隨意送人,那個琉璃佩聽大哥說是婚嫁信物,只是到現在都沒見過那個男人,而且夜家敗落,說不準人家早就忘了此事,另娶了也不一定啊。

    隨後,取下了身上的琉璃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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