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望香樓遇紈褲 文 / 燃盡狼煙
破開結界,回到這破舊的靜堂中,此時屋外夕陽西下,餘暉灑滿靜堂,竟憑空增添了幾分祥和。
瀾漪舒展了下腰身,才想起小九在房中也是布了結界的。剛讓小九解開結界,溫如安和陳伯便衝了進來。
「夜姑娘,你沒事吧?」溫如安著急的上下打量瀾漪,看她毫髮無損這才放心。
陳伯上前說道:
「夜姑娘,你這是幹什麼去了?二十幾天不出房門,還布下了結界,連老朽也進不來。我們開始以為夜姑娘你被那些血衣人擄了去,只是老朽查看了方圓百里也沒有血衣人的氣息,這才肯定你還在房中啊。」
「都過去二十幾天了?」瀾漪詫異,看見外面太陽西沉,還以為只過去了一天而已。
「是啊,恐怕趕不上聯合學院開學了。」溫如安臉上有些不甘,但卻沒有後悔。
瀾漪心裡一熱,他們本可以扔下她先走,卻在這裡守了她二十幾天。
「不會。陳伯你先回溫家吧,我跟你保證,會照顧好你家公子,一定趕得上聯合學院開學。」瀾漪面色嚴肅,鄭重說道。
溫如安和陳伯對視一眼,兩人都想到了那個神奇的結界。
溫如安垂下眼簾思索一番後道:「陳伯,就如夜姑娘所言,你先回溫家。一定要找出走漏風聲的人!」
溫如安面有痛色,眼眸深沉,無論結果如何,終是避免不了同族相殘。
陳伯拱手躬身:「定不負少主所托。」又轉向瀾漪說道:「還望夜姑娘照看我家少主,陳忠感激不盡。」
他們都看出了瀾漪實力突飛猛進,知道她絕非凡人。看見瀾漪頷首,陳伯這才放下心來,幾個躍身,不見了蹤影。
「現在天色已晚,入夜時分要趕到安城。我們今天就在安城的錢莊落腳。」
瀾漪經過契約之力的傳承後,渾身的氣韻又有些不同,整個人如同寶光內斂的珍珠,溫潤,秀美,卻不張揚。溫如安知道,她定是又有了什麼奇遇,修為才會突飛猛進。
瀾漪心念閃動,已經帶著溫如安進入了九幽塔。吩咐小九以最快速度趕去安城。
過了有大概半盞茶的時間,就聽小九說:「主人,到了。」
瀾漪驚訝,這麼快?「小九,這次怎麼這麼快啊。」
「主人啊,你不知道九幽塔能撕裂空間,也能折疊空間嗎?這已經不是最快的了。」
小九有些怨言,主人對九幽塔都不重視,一點都不瞭解。瀾漪面上有些尷尬,死小子,不是有你嗎!看來以後要多瞭解瞭解這九幽塔的功能了。
兩人出塔後,就在城邊的林子裡。華城不同於容城,是大陸上有名的繁華城鎮。雖已夜幕降臨,可是城外的大道之上仍然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兩人出了這不甚茂密的小樹林,在道上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來到了城門口。
此刻已經是晚飯時分,城門口燈火輝煌,不是能看見一些衣著奇特的散修。
溫如安說,那些人都是幾年的老妖怪了,衣著習慣與他們相差甚遠。普通人一見他們的穿著,就會立刻躲得遠遠的,生怕會惹火上身。
兩人循著街道入了城,城內燈紅酒綠,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客棧酒樓生意火爆,街邊攤販林立。在這裡,甚至還能看見一些雜耍賣藝的,而捧場的也都是些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兩人慢悠悠的行走於大街之上,活脫脫一副大家子弟遊逛街市的架勢。
沒一會,兩人就找到了棲鳳居旗下的錢莊。可溫如安卻瞧見夜瀾漪並不進去,而是越過錢莊,向著前面的酒樓走去,好奇問道:
「不進去嗎?」溫如安疑惑,怎麼問了一路,這到了又不進去了?
「先去吃飯,順便打探一些聯合學院的消息。」
瀾漪背手轉身,流雲髻上只有一根飛鳳吐珠的嵌銀絲紫金釵,面上不施粉黛,卻難掩其清麗脫俗的容貌。
唇角輕揚,勾起一抹微笑,更增添了幾分嫵媚的風情,一身藍裙,玉色繡鞋,真真是大家閨秀的典範。
「就去最大的酒樓,那裡面人多口雜,應該會有很多收穫。」
瀾漪在前行走,溫如安緊隨其後。只兩條街的距離,兩人到了城裡最大的酒樓—望香樓。
望香樓建的是頗為壯觀,木質酒樓上下竟有五層,怕是城裡最高的建築了。
酒樓門口懸掛著一對碩大的燈籠,細細一看,那燈籠裡置放的都是普通的晶石,果然是財大氣粗。
二人相視一笑,雙雙邁步進入。酒樓裡陳設倒是極為致的,牆面上懸掛著一幅幅精美的字畫,堂中還置放了些素的盆景,給樓中大堂憑添了幾絲人氣息。
一樓大堂此刻人滿為患,瀾漪掃視一眼,見都是一些散修和平常百姓,便拾級而上,去了二樓間。
二樓的間都有木牆隔開,形成了一個個的小空間。間裝修的比較華麗,牆上幾幅蘭花圖,垂著絲絛繪著彩繪的頂燈,原色的紅木桌椅,瑩潤精緻的茶具,甚至入口的推拉門上都雕刻著繁複的圖紋。
小二極為慇勤,點了菜品之後,還迅速上了一些熱湯來。溫如安打賞了些銀幣給他,小二眉開眼笑的離開了。
間的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
外間有什麼動靜都聽到一清二楚。不過這正合了瀾漪心意,靈識探出,細細聽著外間的說話聲。
聯合學院的學生基本都出自大家,出手闊綽,生活奢靡。瀾漪隔壁就都是那些來聯合學院學習的學生。
「聽說幽冥宮的少主來了好些天了,怎麼沒見過啊。莫不是長得不敢見人?」
「那什麼少主自然比不得楊兄,一表人才,俊秀倜儻了。聽說那程家大小姐可是這次新生裡的第一美人啊。到時候,楊兄可就要美人名利雙豐收了啊···哈哈···」
瀾漪聽到此處,有些嗤之以鼻。幽冥宮連清流都忌憚幾分,豈是尋常之輩,這些人不過是些不知天高地厚,鼠目寸光的紈褲子弟罷了。
倚在窗邊,右手輕舉茶盞,那碧色晶瑩的杯盞與白皙剔透的肌膚,很是相得益彰。
聽到那個程家大小姐,坐在圓桌邊上的溫如安面色有些難看。瀾漪見他如此,料想那個程大小姐應該是他的舊識了。
隔壁正聊得開心,那個什麼楊兄被眾人捧得飄飄欲仙,忘乎所以之時,卻聽到一聲清斥:「哼,不過是欺世盜名之輩!」
「誰,若是對楊某有所不滿,大可直說。聽人牆角算什麼本事!」那楊公子有些羞怒,誰這麼大膽子敢跟他做對?
只聽得「吱」一聲,那邊間的門似乎打開了,響起了一個柔和的女子聲音:「說你欺世盜名可有錯?」
這女子聲音一起,溫如安便有些坐不住了。
「怎麼,是你的朋友嗎?」瀾漪眼神戲謔,其實她更想問:怎麼,是你的心上人?
「是的,是上廣郡程家的獨女,和我自幼相交。那個楊公子是聯合工會九長老的玄孫,平時囂張跋扈,無惡不作。我怕程小姐會吃虧。」
溫如安面上有些紅暈,略有尷尬。瀾漪瞭然的笑了笑,走回桌邊,放下茶盞:「在這裡,人多眼雜的,想那楊公子也不敢將程小姐如何的。」瀾漪聲音未落,隔壁話音就又起來了。
「呦!這不是我們的程大美人嗎?楊兄,瞧這程小姐可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啊。雖說家世不匹配,但是做個妾還是綽綽有餘啊!哈哈···」
一陣不壞好意的笑聲還未落下,就聽得「砰」一聲,木屑四散,隔壁和瀾漪這邊間的牆壁被撞出一個大洞。地上躺著個四仰八叉的青袍少年,髮髻散亂,已然昏了過去。
而那少年正對面,一個一身玄色衣衫的高挑冷面女子,負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