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9、周乾其人 文 / 雲隱青山
十分鐘後，有人敲門通知我們開會。
「沒有問題。」丹妮長舒一口氣，笑著對我說：「中國分部一切剛上線沒多久，許多事都要你親力親為了。」
「沒關係。」我說：「希望一切都順利。」
丹妮點頭，我們倆起身跟著總裁助理一路去了會議室。
這一場會議很冗長，基本上是各個工作方面的匯報進度，算是一種急速的交接。直到下班會議才算結束，丹妮率先站起身要趕去機場。
「杜小姐，一切交給你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再聯絡。」丹妮說。
「好的。」我說。
我們一行人直送她到公司樓下，公司的司機負責護送到機場。
等人走了，有人上前道：「總裁，為了歡迎您，我們安排了活動，邀請您參加。」
「好。」我沒有決絕，道：「我這個人比較悶，希望不會讓你們失望。」
「不會。」大家紛紛道。
回到公司，我恍然發現，公司裡的領導到多數是男人，而男人對於一個奢侈品的品牌能否有準確的市場嗅覺？我對此報以懷疑的態度，畢竟誰都知道，女人最喜歡逛街。香水、飾品、衣服、鞋子、包、化妝品，她們更具消費力。
可我又一想，女人是消費主體，男人也不該放棄，公司要全面發展，領導層要有有能力的女士。
下班的時候打開手機，艾德莫若的電話就來了。
「喂？」
「為什麼一直沒開機？你辭職了？現在在做什麼？」艾德莫若問了一串問題。
「沒開機是因為一直在開會，辭職是因為不合適在那裡工作了，至於現在在做什麼，現在下班準備回家。」
「我是問工作怎麼處理的？」艾德莫若問。
「在香草集團，任亞洲分部的總裁。」
手機那端沉默了，艾德莫若似乎在思考，在猶豫。我不知道我做香草集團分部的總裁為什麼讓他如此。
「小姐……」
「嗯！」
「我希望小姐能不忘初心。」艾德莫若說。
「什麼意思？」
「找工作，當總裁，這不是小姐的追求，不是嗎？」艾德莫若說：「你為索菲亞小姐完成了學業，接下來是不是該你自己了？」艾德莫若說：「你和妹妹其實不想在北京生活不是嗎？」
像警鐘一樣在我耳邊響起，我深深地覺得自己確實有點迷失了。
「艾德莫若……」
「小姐去追求你想要的，賺錢的事情都交給我吧！」艾德莫若說。
我覺得他說一千句我愛你，也不如這一句！去追求你的夢想，我會讓你衣食無憂！
「既然小姐已經辭職，那我明天也辭職好了。香草集團亞洲分部，我當個總裁助理應該不錯！」
我心中滿是感動，被漲滿的情緒讓我想大聲吶喊出來，我想跟你白頭偕老，我想為你更加努力，想成為你的驕傲！
這一刻，「艾德莫若，我愛你！」
「我知道。」艾德莫若說：「我一直都知道。」
「我想見你。」
「哦！」艾德莫若說：「我在你家門口，你媽媽打電話說。今天你爸爸要烙餅，我趕緊過來排隊了。」
「你等我，別都吃了！」我吼，「我爸偏心。我回國這麼久了，他一直說沒時間。」
「等你，快來。」艾德莫若說。
這天，艾德莫若像他說得那樣。像我們家的一員，我們一家五口坐在餐桌上一起吃爸爸的烙餅。
第二天去上班，艾德莫若給我打電話說。他那邊的工作要下周交接完才能過來當我助理。
我說，「不著急，我有助理。」
「我不是真的助理，我是要解放你去追求夢想，我做代理總裁。」艾德莫若說。
「知道了。」我笑。
中午去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了周乾。這個人我已經很久不見了，他不知道我相親找了男朋友，分手，跟艾德莫若和好，種種經歷。
「杜總。」周乾跟我打招呼。
「嗯！」我點頭，面對他我還是很尷尬，早知道會這樣，我一定咬牙辭退他，反正索菲亞已經不要他了，我為什麼還要因為離婚證上的一個名字費神？
「能和杜總一起用餐嗎？」周乾說。
「……」我想拒絕，最後還是說：「好啊！」
面對面坐著，在公司同樓的一家餐廳裡吃。自從減肥，經過一年多的訓練我的食慾很少，現在基本上已經達到，每樣菜夾一筷子，然後我吃飽了。
此時面前擺了五個小碗，兩素兩葷，一小碗米飯。對面的男人也差不多如此，吃著吃著，周乾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怎麼了？」我問。
「吃飯的你忽然好安靜，不習慣。」周乾說。
「我吃飯向來專注。」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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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是嗎？」周乾看著我，苦笑了一下，「我記得你不吃香菜，不吃蔥，討厭姜、蒜的味道。」
我看著葷菜裡，獅子頭上蓋著的小蔥，香菜，魚裡面的姜、蒜。
「你想說什麼？」
「你也不吃韭菜，我媽有次炸了韭菜盒子，你一動沒動。」周乾說。
我看著他，然後沒管他，自己吃自己的。
「山雨，為什麼我發現你變得不像你了？這不應該是你。」周乾說：「我感覺我像看到了另外的一個人。」
我吃了七分飽，可惜了，魚吃了一面，獅子頭吃了四分之一，那麼小的一碗米飯，我只吃了半碗，都怪眼前的人，讓我浪費糧食。
「你不是杜山雨！」周乾說。
「你有完沒完？」我怒道。
「你說我不是我就不是？」我說：「你是我前夫，不是我的父母！你去問問我父母我是不是杜山雨。」
「我去過。」周乾說：「我聽了了不得的事情，我不敢相信，我用了很多猜想說服自己，於是我疑惑了，你是誰？我的杜山雨呢？」
「沒有你的！」我怒了。「周乾，我現在是這裡的總裁，如果你不想沒飯碗，我們就假裝互相不認識！事實上，我真希望從沒認識過你！」
「是因為我嗎？讓你變成這樣？」周乾毫不理會。
「醒醒！」我說：「有些事，在離婚的時候我們就互不相干了，我們沒有孩子，不牽涉財產分割，好聚好散，你先決定放棄。何必此時跑來演情深似海？你已經演過了，十幾天前，我剛從國外回來的那幾天，你演了好幾遍。夠了！」
周乾不說話了，我站起身，沒再說話了，也不等他說什麼，我盡快地離開了餐廳。
我原本以為事情應該結束了，我覺得有點智商的男人都不能再做出什麼事。結果這人隔天一大早帶著滿身酒氣出現在公司，大吼著，「你不是杜山雨！你根本不是杜山雨！你是哪個星球來得？」
我不知道他在我家到底聽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反正他此時拿著一堆打印的紙在公司散播。上面都是我可疑的表現，包括我說的話，有的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辦公室的員工還是有人拿起看那些紙的內容，有人甚至讀上面的內容：「杜山雨跟我離婚。離婚後重新遇見，發現已經變了……」
我聽到了匯報，從辦公室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看著周乾的模樣，笑了，問：「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我估計他喝了一夜，此時大腦都是遲鈍的。
「恢復你的經理職位，你是不是就不胡鬧了？」我問。
「恢復我的職位？」周乾想了想，笑了，然後怒吼：「那本就是我的職位！我名牌大學畢業，還配不上一個經理的職位嗎？你分明在折磨我！」
我冷眼旁觀，道：「人事部經理在哪兒？」
所有人都驚訝，沒想到我真要恢復周乾的職位。人事部經理聽聞總裁呼喚，連忙過來，「總裁！」
「查清周乾的工資，明天他就不用來了。」我說：「順便找人問問大廈的保安室，這人帶著酒氣是怎麼被放進來的？」
「總裁，根據大樓規定，有卡就能進來。」
「以後不是我香草集團的員工就沒卡了。」我說：「找兩個人把他給我趕出公司，我不想看見他！」
我轉身就回辦公室，身後周乾還在怒喊：「杜山雨！杜山雨！你把我的職位還給我！杜山雨，你不是她！」
走進辦公室，怒火還在我腦門上燃燒。不自覺就想到在保加利亞的那座城堡裡，索菲亞一個二十歲的女孩，懷著四個月的身孕，獨自一個人離開中國找艾德莫若求助。如果我狠心一點，結果會是怎樣？
明明應該讓我痛恨的女人，我卻不自覺心疼，甚至感同身受。索菲亞付出了她所能付出的，得到的是拋棄，被拋棄的女人有一點點反抗就遭到了男人瘋狂地報復。
忽然一個壞點子浮上心頭，我覺得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打算徵詢另兩個人的意見。
我一直有索菲亞的電話，打給她將計劃跟她說了一下，得到的結果是，「隨便！那人跟我沒關係！」
「那好，我自己看著辦。你最近好嗎？」
「很好啊。」索菲亞說：「聖誕節前後我的孩子能出生。」
「那就好。」我放心的說。
「管家先生找你去了嗎？」
「嗯。」
索菲亞用語重心長的語氣說：「好好珍惜他，他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為你付出很多。」
「是嗎？」我不以為然。
「以後有時間慢慢說給你聽。」
「好。」我說。
之後我又打電話給艾德莫若，他更乾脆，「隨小姐的心情，這人是該受點懲罰，無論出什麼問題我都是小姐的靠山！」
聽了艾德莫若的話，我信心十足。周乾，你接招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