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2、夢想 文 / 雲隱青山
「小姐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我想了一下，「一路順風！」
「小姐沒有其他想說的？」
「沒有。」後來一想到，「如果索菲亞聯繫過你，你跟她說，她老公在找她。」
「她會自己處理的。」艾德莫若說：「小姐，保重！」
「我知道了。」
電話那端這次真的沒了聲音，望著前面清晰的道路，從此我走上信仰自己的道路，不怕欺騙不怕放棄！
妹妹現在雖然不工作了，但是課業依然繁重，簡直是她工作的兩倍，但是整天喊著累成狗的傢伙，卻前所未有的滿足快樂，只因為她正做著她夢想的事情，日語、學業，還期待著陪父母國外走一遭。
此時我正坐在酒店的大餐桌上，因為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餐桌上又是鮮花又是燭台又是果盤的，各種面子的東西統統被撤掉，連桌布都沒放過。妹妹坐我對面，一直在用日語跟她新交的朋友聊天。
而我，則在查學校，我一直計劃繼續我的設計，但是設計學校的要求我真的難以達到要求，不僅僅是創意的問題，我手繪能力實在不行，而要完全依賴電腦，那很容易就失去新意，說不準我就不知進取的複製自己的東西。
這方面我咨詢了微微，人家畢竟是專業的。
「你要來搶我飯碗嗎？」微微說。
「設計衣服？」我想了想，「那是我媽媽的夢想。」
妹妹現在也認識了微微，雖然沒見過真人，但我在視頻通話，完全不影響她插話。
妹妹說：「媽媽的夢想是設計衣服嗎？我一直認為她的夢想是做衣服。」
「誰說的？她如果夢想是做衣服，家裡的縫紉機怎麼會被老鼠啃了她都沒用過？再說，如果只是做衣服，做個睡衣那麼簡單的事也沒見她做過幾次啊？」
妹妹呵呵的笑著。「你在吐槽媽媽嗎？」
我也笑了，看向ipad那頭的微微，微微在那邊剝桔子，笑著不知道在做什麼。
「你在笑我嗎？」我問微微。
「沒有！我就是說阿姨如果還想做衣服的話，來我工作室看看。」微微說。
「快算了吧！我媽沒什麼本事可高傲的很呢！」我說。
「哦，反正我話說了，你看著辦！」
「行了，把歪的樓掰過來，你說我做什麼好呢？」我鬱悶的問。
「你是認真的想做點什麼嗎？」微微問。
「那當然！」我十分認真的說：「如果能做點影響世界的就更棒了。」
「核彈！」
「嘖！~說正事！」
微微這回又在修指甲道：「我一直覺得中國的動畫設計很好很強大，但是都用到設計遊戲去了。影響小眾，局限很大。但是動畫片，有故事性，宣傳正能量的，很少呢！你現在馬上要回美國，有沒有興趣去好萊塢學點東西回來。」
「……」我無言了，然後問：「你認真的？」
「你認真我就是認真的，你不認真那我就是信口胡說的。」微微無所謂道。
他這話說得似乎很無賴，可事實的確是我認真才重要。但我心裡的不踏實感覺哪裡來的？我回頭看妹妹，她人也愣住了，似乎也有什麼想法要說。
「你說呢？」
妹妹說：「你知道的，我學日語是因為什麼。就是日本的動畫！最近我也關注了不少，近幾年中國動畫也在積蓄力量，似乎也有勃發的勢頭，可以試試。」
「試試？」我笑。「我這不是觀光，這是要一個決定就奔著一生而去的，換男人都不換它的夢想！」
「它不配成為你的夢想嗎？」妹妹問。
我心潮澎湃似乎有個聲音在問。它不配成為你的夢想嗎？
我看向微微，他已經放下了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需要我會全力幫助你的。」
「可我手繪真的很差，你們說的這個真的好難！」我有點忐忑。
「又不是讓你明天就做到。」微微說：「你看我，我活到35歲，才有現在的成就，有二十幾年跟你一樣懷疑自己。」
妹妹說：「你還要再這樣荒廢多少年？」
還要再荒廢多少年呢？索菲亞十九歲比我厲害得多，我呢？比她大五歲，現在我有機會選擇我的夢想，我要左右搖擺猶豫不定嗎？
「好！」我說：「我就來挑戰一下這個。」
我找補習班，找學校，然後看著上面列出的東西瞬間傻眼了。
「怎麼了？」妹妹發現我的非比尋常，見我沒說話，就跑到我身邊。
「分鏡頭、攝影、場景、音樂……」我看向我妹妹。
「我單知道好看，沒想到還要這麼多內容。」
「這些都是技術方面的問題，還有人物性格分析，人生哲學……」
「你打算放棄？」
「冰山一角啊！」我的心砰砰跳，「沒事！我倒要看看我能學成什麼樣！」
「果然是個燒錢
錢的專業啊！」妹妹看著後面的定價說：「如果你不是世界第一首富小姐，這是要學破產啊！」
「我那是沒基礎！」
「這專業從小就燒錢！」
「沒錯！」我不再反駁。
選定了一個補習班，交了錢，然後才想到要辦理哈佛退學手續。結果，我剛點進頁面手機就響了，一看是諾基，就示意妹妹不要說話。
「小姐。」
「嗯！」我問：「什麼事？」
「我剛看到小姐的賬戶支出。」諾基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我。
「是，」我說：「我剛報了個補習班，我打算學習動畫設計，從哈佛退學。」
「……」對方久久沒有回話，最後只道：「小姐請你允許我跟艾德莫若說一下。」
「當然可以！不過，他已經不是我的管家，即使是管家。我還是他的主人，我希望你能謹記。」
「我一直清楚！但是小姐，您的學業不止關乎您自己，還關乎整個香草集團、玫瑰園。」
我沉默，我考慮自己的夢想卻沒考慮身為索菲亞身上的擔子。
「好的，我考慮不周，你問一下艾德莫若吧！」
掛掉電話，我看看旁邊傻了一樣的妹妹，「你幹什麼？」
「姐，我沒想到你的英語好成這樣！」她說。
「我哈佛的合格證不是給你們看了嗎？」
「沒有親耳聽過總感覺做夢一樣呢！」妹妹說完。看了看我的臉，「怎麼了？」
「我考慮不周。只想自己的事，忘記身上還有一個集團要管理的問題，要知道這個工商管理學來不是無用的，是用來管理香草集團和玫瑰園的。」
妹妹坐回自己的位置也沉默了。
久久沉靜地客廳，手機再次響起，我已經想到艾德莫若各種提醒我注意身份的詞語，結果對方問：「小姐確定要換專業？」
這只是換專業的問題嗎？
但就是這溫和地一個問句，我心裡有一股暖流湧入。就在手機鈴聲響起前，我已經設想了很多我可悲的境地，甚至都設想到四十歲以後乞討為生，餓死街頭的景象。
「是……」我的聲音都在發抖。
「有多堅決呢？如果我不同意呢？」我覺得艾德莫若在用這個問句調-戲我。
但為了夢想。我只能低頭任調-戲，「我會偷偷學得。打工也要學得。」
我已經毫無退路，我希望能走出自己的路，無論為我自己還是為了我的家人。我都不想繼續讓自己荒蕪。
「哈佛那邊的學業不要退了，小姐不是要上補習班嗎？剛剛諾基查了一下，你的補習班還在馬薩諸塞州。你可以兩邊一塊兒進行。」
「我……不是超人。」我苦著臉說。
「小姐已經拿到合格證，可以稍稍輕鬆一下。如果沒考上，這邊也不會浪費。」艾德莫若笑著說。
我深深覺得這傢伙在往我胸口上插刀。不過，自認為無路可走的我，已經做好孤注一擲準備的我，竟然一下子就有了兩條可走的路。
說起來，無論是去學動畫設計還是去上工商管理，我只會用一個名字就是索菲亞，掛什麼專業對杜山雨似乎都影響不大嘛！我胡思亂想著。
「謝謝你，艾德莫若。」我由衷道，如果這個人不同意，他有一百種辦法讓我學不了，而我能掙扎到幾時？
我只是不再信任他，不代表我就能擺脫他。而經過這一次，我反而覺得自己之前的威脅什麼的，就跟泡沫一樣，碎了。
「小姐要加油。」艾德莫若說：「我很期待小姐的成就。」
是嗎？我的心砰砰跳著，這個男人他始終是我的死穴！
「我想我父母出國幾天。」我說。
「噢？什麼時候？」
「中國新年的幾天。」我說。
「好啊！」艾德莫若說：「我恐怕不能跟小姐一起。」
我用手指掐在掌心，疼痛不夠，咬住嘴唇道：「希望明年可以。」
艾德莫若笑，然後說：「那小姐要記得給我紅包。」
「同輩不能給紅包。」我說。
「哦，是嗎？那讓叔叔阿姨給紅包。我預定明年的紅包。」艾德莫若說。
「……」我覺得我的腦袋裡此時是一鍋煮沸的漿糊，「好，我這裡先掛了。」
「好的，小姐拜拜！」艾德莫若說。
「再見！」我慌亂的掛斷電話,抬頭是妹妹和微微倆人一臉嫌棄的表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