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有冉奉天的課堂不寂寞 文 / 起名真費勁
在楓上課的日子裡,某一天離上課還有二十分鐘時間,一個背著斜挎包的年輕男子一步三個階梯,飛快的衝上了三樓,然後以草上飛的姿態在走廊上狂奔,十五步,再猛地一止步,側著身子橫撞在309室的後門上面。
砰——一聲巨響,年輕人身子猛地一震,呃——門沒開,倒把他的身體震推出去三四步,還好欄杆有一米五左右,否者這丫的只怕會成為xx建校史上首位被教室門謀殺的杯具哥了!
那人嘴角抽搐了幾下,環顧四周,發現一個人也沒有這才鬆了一口氣,甩了甩胳膊,晃晃悠悠的走向了前門,推門而入,掃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教室,露出滿意的神色,嘿嘿笑道:「總算可以佔一個好位置···」
一個頭頂微禿,白髮蒼蒼,戴著老花鏡的老教授坐在講台上,面容嚴肅,眼中亮晶晶的一片,這是歷史學院副院長夏華教授,夏老教授看到有人進來,微微垂首,視線從老花鏡上面射出看了年輕人一眼,聽到他說話,不由露出了一抹老懷安慰的笑容,暗暗點頭道:「這學生還真是愛學習,這麼早就跑來佔座位了,這種有心的年輕人如今著實不多啊,笨點蠢點沒關係,但是必須要努力···。」
夏教授念頭剛過,正要繼續埋頭備課,眼角的餘光還沒從那年輕人身上移開便猛地抬起了頭,只見那貨對前排中間的位置看也沒看,竟然直接走到了最後一排最靠裡面的最後一個位置上,然後在夏老教授目瞪口呆的不解神色中施施然的坐下,更讓夏老教授差點腦溢血的是,那伙竟然從斜挎包裡面摸出了一個小抱枕,擺在了座位上,然後直接趴下了!
更更更可恨的是,那丫的在閉眼之後,竟然還發出了一聲得到某種滿足後的輕吟,差點讓夏老教授有一種想要一板磚拍死那貨,再自殺以謝天下的衝動!
好在夏老教授的涵養卻也是非同一般,在那貨平穩悠然的呼吸聲中,竟然目光如刀的盯了他整整二十分鐘,如果夏老是個目光可以轉化成刀光的武林高手的話,估計那伙已經被凌遲了一百遍了。
學生們陸陸續續的走進教室,終於,上課鈴響了。
夏老左手拿著一個黑板刷,右手拿了一支粉筆,筆挺的站在講台上,渾身殺氣外露,讓那些還在竊竊私語的學生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心虛的低下了頭,而後又悄悄的翻起眼皮,卻看到夏老依然那樣殺氣森森的站在那裡,鐵皮做成的黑板刷已經被他捏癟了。
在一百多個學生不解的目光中,夏老教授終於在那個呼呼大睡的二貨面前敗下陣來,轉身開始在黑板上面寫起字來——不能因為一頭豬影響了整個教室的人,不能因為一個無可救藥的學生而影響了一百多個國家和民族的棟樑,不能···。
夏老教授找了好幾個理由,卻依然無法平息內心的殺氣,於是寫出來的字,便帶著凌天殺氣——「崖山海戰」,四個瘦骨嶙峋,卻是帶著刀劍鏗鏘意味的標題出現了黑板的正上方,一種傲然悲愴、浴血殺伐的意味油然而生,夏老深吸了一口氣,又在崖山海戰右下方寫了七個稍小的字——「崖山之後無中國!」
一些瞭解夏老脾性的學生輕輕舒了一口氣,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惹夏老生氣了呢,原來今天是講這一課,怪不得怪不得!
作為歷史系的學生,誰人不知這兩行字代表的是什麼?
南宋在元兵鐵騎下亡國關鍵性的一戰便是崖山海戰,崖山之戰宋軍全軍覆沒,陸秀夫背幼帝投海自殺,10萬餘人寧死不降投海殉難,此戰之後,中國在歷史上第一次完全淪陷於外族。而這一戰的影響直接導致了中國**發展的進程被打斷,同時也讓中國人的骨氣喪失殆盡,一直影響到了如今。
而不少外國史學家將宋朝滅亡視為古典意義中國的結束,小日國坦言「崖山之後,已無中國」,這便是「崖山之後無中國」的由來,作為xx歷史學院副院長,國內首屈一指的歷史學家,對於這段國殤歷史一直耿耿於懷,聽說數次醉酒後說起這段歷史便嚎啕大哭,雖說看起來有一些迂腐有一些書生意氣,但是卻讓全院師生都對這個老教授十分尊敬。
「同學們,相信你們對於這一段歷史已經非常熟悉了,但是今天老夏我還是要講這一課!」
夏老的聲音有些低沉,蘊含著一種悲愴,但是他的聲音底氣十足,讓教室裡面每一個角落的學生都聽得清清楚楚。
「因為你們是國家的未來,民族的脊樑,而這段歷史,恰恰就是中華的國殤,民族氣節的消亡,我要讓你們每一個人都牢牢的記住,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民族在七百多年前,所經受的亡國之殤,滅族之痛!」
教室裡面鴉雀無聲,每一個人都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不,還有一個同學比較激動,呼吸很沉重!
「南宋末年朝廷昏聵,但是在面臨亡國之時,舉全國之力與外寇決死一戰,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士官大夫,所有有骨氣有氣節的中國人全部站了出來,將士血染國土,未曾後退一步,人百姓無力抵抗,卻也寧死不降,投海自盡十萬之眾!」
夏老淚光閃閃,言語發顫,學生們也是鼻子發酸,心裡發堵,心情很沉重,教室裡面更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直接襯托出了那個心情激動的學生的呼吸聲,顯得更加沉重了,像是在打呼嚕!
「同學們!什麼是氣節?這就是氣節,錚錚鐵骨,寧死不屈!什麼事骨氣?這就是骨氣!為子死孝,為臣死忠,死又何妨?」
「呼——呼——」
教室裡面沉重而平穩的呼吸聲傳遍了每一個角落,不少同學糾結了:「哪個哥們啊,現在是悲愴的時候,您老就別再激動了啊,現在激動不合適啊!」
夏老胸膛起伏,目光如劍,悲愴之劍,直指教室的一個角落,而
而那比較激動的哥們貌似就是坐在那個角落。只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回頭去看,笑話,這種關鍵時刻,就連呼吸也得壓著,有屁也得憋著,誰敢回頭開小差?沒開小差?沒開小差你回頭幹嘛?你聽到那沉重的呼吸聲?你能聽到那沉重的呼吸聲就他娘的是在開小差!此時此刻楓正在拜讀莎士比亞的短篇章。冉冬夜就在他身邊看漫畫,花俊今天好像沒來上課,這貨拉著冉奉天玩了一個通宵的穿越火線。當然被冉奉天虐的很慘就是了。估計現在花俊還在夢周公呢,冉奉天則是在冉女神的高壓下不得不來上課。上課只是一種態度,聽不聽卻是另一回事。這不剛才一系列的動作都是這貨做出的。冉冬夜也懶得再說他,他能來上課就已經很給面子了,這要是放在以前,你能在課堂上看到冉奉天的影子都算奇跡再現。
只是在這個萬分緊張的時刻,這貨居然在打呼嚕,還打的很愜意很舒服的樣子,真拿老師不當幹部?楓還特意小聲叫了他幾下,這貨卻沒一點反映,睡的我行我素。
等到他終於醒了吧,抬起頭就一聲:「下課了嘛?」這聲大的足以讓夏老都聽到了。
後者眉頭一擰:「下課了?你,就是才打呼嚕的那個,給我站起來。你叫什麼名字?我課都沒講完你就想下課了,想下課?簡單,來來來,你給我說說剛才我都講什麼了?說上來我就讓你下課。」夏老可真心動怒了。
冉奉天抬頭就看到黑板上的崖山海戰,於是照樣喧讀:「崖山海戰。」
「很好,那你給我說說哪一年發生的,都有什麼人參加,有多少人參加?」夏老馬上說出就連歷史系學生也難以回答的問題,似乎故意在刁難冉奉天。
冉奉天當時一陣無語啊,尼瑪能不能不這麼坑?這種問題估計在座的同學也沒幾個能回答上來吧,「老師,能不能換個問題,這種問題沒挑戰性,都是數字答案,咱這不是歷史課嘛!說歷史問題,歷史問題!」冉奉天嘴皮子功夫深得老吳真傳,隱隱有後來者居上的趨勢。
「那好,我就給你出一個歷史性問題,嗯…那個,崖山海戰中將士血染國土,未曾後退一步,人百姓無力抵抗,卻也寧死不降,投海自盡十萬之眾!這說明了什麼?」夏老雖然說出了另一個問題,卻比剛才的問題難度更勝。
冉奉天哪裡懂得這些問題答案,思考再三說出自己答案,「說明他們笨唄,螻蟻尚且偷生,他們居然投海自盡,不是笨又是什麼?偉大領袖毛爺爺教導我們,不願做奴隸的人們就要站起來反抗。就算是人百姓無力反抗,打架你總會吧,抄起傢伙干就是,非得投海自盡,在我看來他們就是笨。」
這回輪到夏老頭疼了,他只是按教案給同學們上課,這種問題他根本就沒想過,剛才冉奉天的話也不能說全都不對,也不能說全對,這可如何是好?「歷史課本身就很枯燥乏味,上課睡覺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影響別人聽課就是你不對了。作為學生不以學為重,將來也必定沒什麼出息,對於你這樣的學生,我送你四個字??無藥可救。你給我坐下,不許再打呼嚕。」夏老避過冉奉天的問題答案,繼續講未講完的課程。
這是楓上課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看到夏老發火,冉奉天你還真不簡單啊。又難得看到冉奉天吃憋,楓偷偷的開心好久。
(因為是寫的學校生活,所以今天特意找了倆課堂上的段子。以後可能就沒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