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一個人的私奔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文 / 望春風

    這一夜司雨晨失眠了。

    往常司雨晨心情不好總是把自己縮在被子裡睡一整天,睡醒以後就可以把不開心的事情都忘掉,然而今天她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和陳寧殊通過電話之後,司雨晨覺得自己挺無恥的,和張言的糾纏根本與陳寧殊無關,可是自己還要把陳寧殊牽扯進來,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陳寧殊從這一刻起,都將和她同進退了,不是嗎?

    自己不懼怕輿論,可是害怕陳寧殊飽受非議,幾年來自己深受其苦就不提了,每天留言下面總有幾個人在罵自己,徹底退出社交網絡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原創品牌可還需要網絡這個媒介來推廣,如果網友一致認為是陳寧殊接入了自己和張言的感情生活,那麼根本洗不白。

    再加上張言公司雇來的水軍,陳寧殊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只能坐以待斃。

    司雨晨清楚地明白,她的背後沒有公關團隊和經紀公司,沒有雄厚的財力支撐自己,不如就此退出網絡嗎……

    但是這也不能阻擋張言公司把陳寧殊扒出來的腳步。

    難道幾年的感情還比不上張言的*嗎?

    是不是想要變紅這件事可以讓人喪失良知,還是說張言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只不過現如今自己才認清她這個人罷了。

    司雨晨不想把張言想得太壞,然而這個圈子裡的人都太複雜,每個人都抱著功利心和別人交朋友,對待感情也幾乎都是玩玩而已,她知道,自己是有那麼點格格不入的。

    想到這裡,司雨晨下了床,打開電腦和剪輯軟件,導入了相機卡裡的素材,專心剪輯起視頻來。

    是那部在德夯拍攝的紀錄片素材。

    從德夯回來以後,她就沒有碰過相機,因為這部片子裡有太多的和陳寧殊的回憶,司雨晨不想碰,也不敢碰,今天之所以敢打開這些視頻,是因為她想給自己一個了斷。

    不能再自甘墮落下去,不能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耽誤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也要努力奮鬥給自己一個美好的未來不是嗎?

    酒已是第三杯,也許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陳寧殊有些昏昏沉沉的,她踉踉蹌蹌的推開臥室門,搖搖晃晃的爬上床。

    安靜翻了個身,陳寧殊剛好能看到她的臉。

    手搭在安靜腰上,腦袋縮在安靜胸前,安靜哼唧一聲把陳寧殊攬入懷抱,摟得更緊了一點。

    安靜的氣息均勻的灑在陳寧殊的腦門上,按捺住那顆悸動的心,理智已經快要把陳寧殊壓垮。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真是世界性難題。

    迷迷濛濛也睡過去了,陳寧殊再次醒來已是早晨。

    洗漱完畢發現安靜正在廚房做早飯。

    安靜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視線從鍋裡挪開,看向靠在牆邊的陳寧殊,溫柔的笑笑,「起來了?」

    陳寧殊點點頭,走過去,臉貼在安靜的背上,手環住她的腰。

    「怎麼了?」安靜對陳寧殊的行為有些奇怪。

    陳寧殊深呼吸:「好想一輩子都和你這樣下去啊。」

    安靜笑:「那就一輩子都這樣下去啊。」

    陳寧殊不言語,手上的力度加了兩分,「我何德何能,能夠獲得你的青睞呢?」

    安靜把煎好的雞蛋放在盤子裡,關上火,轉身把陳寧殊摟住。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從前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卻能夠不棄前嫌,繼續包容我,愛著我。」

    安靜的下巴抵在陳寧殊的額頭,陳寧殊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剎那間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想要開口的話哽在喉嚨,發不出一個音節。

    這樣信任我的你,如果知道我為了別的女人,為了自己,要讓你受委屈,踐踏你的尊嚴和底線,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愛我……

    如果我開口說出這件事,你一定會百分之百支持我,甘願自己受委屈,但是我不想,我也不能。

    到頭來還不是應該說是自己沒有本事,不能保護好你。

    如果自己強大一點,敢於和張言叫板,那我也就不會這樣糾結。

    「怎麼了寧殊?」安靜感覺到懷中人有些不對勁,鬆開她,把她的下巴抬起來,映入眼簾的是陳寧殊淚眼朦朧的雙眼。

    「哭什麼啊?」安靜低頭,閉上眼,輕輕的親陳寧殊的眼。

    「謝謝你,謝謝你愛我。」

    陳寧殊說完這句話竟嚎啕大哭起來。

    把安靜嚇得連忙摟住她,「大清早的哭什麼啊,別哭了別哭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說著就摟著她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

    好一陣子陳寧殊才停止哭泣,一抽一抽的說,「沒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以前我們的事情了。」

    安靜用紙巾輕輕擦擦她的臉,「都過去了,一切都好起來了。」

    陳寧殊看著安靜愛意濃濃的眼,堅定的點頭:「會好起來的。」

    「快去準備早飯吧,別遲到了。」

    安靜回到廚房後,陳寧殊打開手機,給司雨晨發了一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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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一點,我去你家一趟。」

    司雨晨粗剪完素材,正打算關機睡覺,手機突然傳來一條信息。

    打開,是陳寧殊的消息。

    原以為陳寧殊會考慮很久,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給了自己答覆。

    「好。」

    這下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寧殊,中午吃什麼?」安靜把車停好,扭頭問副駕駛上的陳寧殊。

    「中午我和朋友有點事兒,不跟你一起吃了。」

    「哦……好吧。」安靜垂下頭,正要開車門,陳寧殊拉住她的手。

    下一秒已經被陳寧殊拉到懷中,陳寧殊的唇輕輕的吻了自己的額頭。

    耳邊傳來對方溫柔似水的聲音:「我愛你,安靜。」

    安靜的不安是有道理的,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中午一點,陳寧殊已經坐在了司雨晨家的客廳。

    「喝點什麼?咖啡還是果汁?」

    「不用了,直接說正事吧。」

    司雨晨點頭,示意她接著說。

    陳寧殊沉默片刻:「這件事沒有其他解決方法了嗎?」

    司雨晨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吞吞吐吐的說:「我現在……也想不到,什麼方法。」

    「如果我假裝和你交往,你除了要放到微博上,還要怎麼做?」

    司雨晨睜大了眼,看著陳寧殊不敢相信,「你……同意了?」

    陳寧殊苦笑,「不然我能怎麼辦?我不敢想像我出櫃的結果是什麼,一分錢收入沒有,全靠家裡養,如果我媽逼我和安靜斷絕來往,我能怎麼做?」

    司雨晨顫抖著身子,站起來,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你媽媽的看法就這麼重要嗎?」

    「那可是我媽啊,怎麼能不在乎?」陳寧殊也站起來,看著司雨晨。

    司雨晨怔怔的看著她。

    「如果我不配合你假裝談戀愛,我不是就要被人肉嗎?你給我打電話難道不是希望我和你演戲嗎?」陳寧殊反問。

    司雨晨自嘲的笑笑,「對啊,或許我只是自覺代入了你的語境。當初和張言在一起,張言就明確的告訴我不會和我走一輩子,她說她以後要結婚。」

    陳寧殊一時不知道怎麼勸她,只能讓沉默代替所有回答。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坐在沙發兩端,或許是真的過了很久,陳寧殊已經有些睏意。

    「喝點酒?」

    「喝點酒?」

    兩人相視而笑,司雨晨起身去廚房搬出一箱啤酒。

    打開一罐,遞給陳寧殊,好像在自說自話:「和張言分手以後,我經常喝酒,總覺得似乎把這一輩子的酒都喝完了,這半箱啤酒是我最後的存貨了,但願喝完以後我就能忘了那些痛苦的事情吧。」

    陳寧殊接過,喝了一大口,「和安靜分手的時候,我沒有喝酒,和安靜再次相遇的時候,我也沒有喝酒,沒想到,因為這件事,我竟然喝酒了……」

    「大概是你真的很愛安靜吧,你知道嗎,其實我已經不喜歡張言,可是張言還是會帶給我痛苦,你說這是為什麼?」

    「就算你不愛她了,可是你的回憶還在。」

    司雨晨點頭,一仰頭,小半罐啤酒已經下肚,「也許是吧。」

    「所以你真的要和我公開戀情嗎?安靜怎麼說?」

    陳寧殊愣了一下,「安靜,她並不知情。」

    司雨晨頗感意外:「你要瞞著她?」

    「我不敢對她說,我過不去心裡這道坎,安靜和我在一起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可是我也不想讓她受委屈……」

    陳寧殊放下啤酒,「這件事根本就是我們的咎由自取,關安靜什麼事呢?安靜憑什麼要因為我的過失而買單?」

    「你的過失?你有什麼過失?」

    「如果不是我和你去旅遊,被人拍到,還用的著這麼糾結嗎?」

    「錯的人明明是張言啊!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陳寧殊看了一眼司雨晨,「呵,是啊,可是這世上真有絕對的公平嗎?就算錯的人是張言,還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對吧?」

    「你有沒有想過安靜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司雨晨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想過,想過安靜因此和我分手,因此不再愛我,因此不相信我,或者她不計前嫌願意原諒我,我都想過。」

    「那為什麼還要這麼說?還是告訴安靜吧。」

    「司雨晨,你怎麼還是不明白?我沒有臉面告訴安靜,你懂嗎?!」

    陳寧殊猛地站起來,有些歇斯底里的喊著。

    「我憑什麼讓我女朋友受委屈,就因為她愛我?全世界都以為我和你在一起,只有她知道,她才是我的女朋友,這種奇恥大辱你讓我怎麼說得出口!」

    「怎麼就是奇恥大辱了!兩個人相愛本來就應該相互包容,理解,你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告訴她怎麼了?她會

    會理解的!」

    「對!她會理解,她一定會同意,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夜深人靜,安靜一個人在家,我陪你出席你的各種朋友聚會,安靜有多麼難過?你根本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站著說話不腰疼?」司雨晨噌的起身,臉漲的發紅:「張言和梁樂天上了那麼多次床我一直被蒙在鼓裡,最後還是梁樂天告訴我的真相。我卻連打梁樂天一頓都做不到,現在還要被張言威脅,和你假裝戀愛是張言的第一點要求,你知道第二點是什麼嗎?第二點是我要和她和好,你以為我沒有妥協?全世界的人都在妥協,你以為就你陳寧殊偉大?」

    陳寧殊要舉起的啤酒停在空中,望著司雨晨,「張言和……梁樂天上床?」

    司雨晨已經開始流淚,「對啊,我才是最大的傻-逼啊!我女朋友和我以為的好哥們是炮友,我他媽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對話進行到這裡,儼然已經無法繼續了。

    陳寧殊適時的拍拍她的背,「算了,別想了,都過去了。」

    「過去了?」司雨晨抬頭,笑笑,然而這笑卻是比哭還難看:「我還要和張言地下情,怎麼是過去了?我他媽是招誰惹誰了啊!」

    「或許,是因為你長久的隱忍讓她一再咄咄逼人,你應該改改你的性子。」

    「從前隱忍,是因為我愛她,現在隱忍,是因為我愛你。」

    司雨晨終於說出了心中的那句表白,雖然已經遲到了很久,但她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而陳寧殊則愣在那裡,不敢說話。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全然不在她的控制之內了。

    她知道司雨晨喜歡自己,一直都知道,可是司雨晨怎麼可以在這個時間表白呢?

    「我不會趁人之危的,你放心。」司雨晨似乎猜到陳寧殊在想什麼,解釋道。

    「你怎麼可以現在告訴我呢?你就不能永遠都不說嗎!」陳寧殊搖搖她的肩膀。

    「我愛的人是安靜,我卻要瞞著她和你在一起,你還愛著我,你這是陷我於不義你懂嗎?!」

    司雨晨不說話,半晌,「但是我就是愛你啊!」

    「別說了,今天的話題到此結束,你去跟張言說,我同意和你假裝戀愛,就這樣吧。」

    陳寧殊走到門口,開門離開了司雨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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