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魔王的狂想曲（七） 文 / 史詩級環形山

    這個世界沒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不記得是何時聽過的，貌似很有哲理的語言。用淡然而慵懶的語調說，會給人以犀利的不明覺厲之感，裝逼的檔次直接三級跳。

    所以這樣的話被很多人奉為經典。

    趙元嗣當然是例外。

    嚴格意義上說，他雖然具備死宅的一切要素，喜歡裡番、美少女遊戲、手辦等等費紙又費錢的東西，但本質上他還是有出塵傾向的修行人。作為一個力量強大的顯能者，他當然不會喜歡這種充滿命運決定論的道道。

    命運的本質是人與人、人與自然之間相互干涉所導致的結果。古時天朝的顯能者喜好避世隱居就是為了遠離普通人，減少甚至斬斷俗世羈絆，最大可能削弱命運的干涉。在天朝磕磕碰碰的幾千年歷史上，入世太深結果深陷囫圇的反面典型著實不少。趙元嗣所知的，最出名的就是宋朝神霄派大興時的林靈素了，這位趙大仙人的老祖師號「通靈真達先生」，也是個利慾熏心的人物，因受宋徽宗寵信，做事肆無忌憚，時都城汴京連日暴雨致水患，他施法治水不成顯然他法力沒到對抗天地偉力的程度又與皇太子有隙，結果觸怒皇帝，被貶斥鄉里，去世時僅45歲。

    這就是命運的力量，讓困於俗世的強大顯能者都無法抗拒，有的人能從命運的長河中短暫得利，但最終都是被無盡的波濤吞沒。

    但對於趙元嗣這樣的人來說，來自命運的眷顧、詛咒並非虛無縹緲的。他們超凡的靈覺能率先察覺潛在的威脅，可怕的力量足以應付大部分來自他人的惡意，只要不是自己悶聲作死，他們可以樂呵呵的活到自然死亡。不論是切實能通過神異的感覺規避災厄，還是用超凡的法術來擊潰威脅，他們都有正視命運，對抗命運的力量。

    這是只屬於少數人的特權。

    「轟」

    超越命運的一擊降臨在福島第一核電站的大地上。高溫高熱的光束穿透了防衛森嚴的警戒線，將日本陸自忠誠的戰士們打成灰燼。十數枚導彈沿著這條補滿蒸汽的通道直插那片荒蕪的廢墟。

    接著是爆炸。

    強烈的干擾瞬間掃過第一核電站周邊，直接攪亂了防衛者之間的聯繫。茫然的官兵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己方遭遇襲擊，抱著滿腔熱情的他們充分展示了屬於民兵的戰術素養：緩慢的集合速度，雜亂無章的攔截火力，通訊不暢時大喊大叫的壞習慣。

    「看起來……真的很簡單。」遼河切斷了偵查機器人傳輸的畫面，即使是敵人，但他也不不忍看到同類相殘的慘劇。

    雖然強烈的民族主義者一直遭高呼「死掉的日本人才是好的日本人」，但那只是在論壇上打嘴炮，和那些抱有聖母心態，愛動物愛外國就是不愛自己同胞的人都是一丘之貉，大部分都是通過極端言論來滿足自我空虛的內心而已。硬要分個高下的話，那麼聖母心的博愛者中不乏身體力行享受**愉悅的，而熱情高呼極端民族主義的大部分打不過一頭鵝。

    但他們「太極」第三班可不是只會嘴炮的鍵盤政治家，而是磨牙吮血殺人如麻的官方暴力團體。即使是最溫柔的遼河，這段時間打下的敵人也超過了兩手之數，這無關善惡，而是冠以國家和民族之名的殺戮，一切的罪惡感都由名為國家的超大集團來背負。再善良，再見不得血的人，經歷過兩場規模宏大的戰鬥後，也不會覺得將被冠以敵人名義的，套在裝甲下面連容顏都不曾看到的人形套入鎖定框而後扣下板機會是難以忍受的暴行。

    非敵即友，非生即死，這就是遼河感受到的戰場，絕對沒有半吊子存活的空間。

    所以他為這些即將消失的人感到惋惜。

    他望著極遠處凌亂起飛的日軍pa，用旁人聽不到的低聲說：「人類，不應該死成那樣子的。」

    「轟！！」

    巨大的靈光彈撕裂了天空，澎湃的能量將無限的光和熱投射到大地。幽綠的林地燃起了烈焰，烈日下升騰的空氣在劇烈的溫差下膨脹，引發恐怖的氣爆，衝擊波席捲而出，伴隨來的是可怕的高溫熱浪。

    一瞬間，焚山煮海的神話在福島重演。

    趙元嗣的機體乘著滾滾熱浪緩緩降下來，「翔59」的外裝甲被近距離的輻射烤的發紅，炮管外壁的散射片齊齊脫落，直接令周圍的草木乾枯，要不是靈力束縛著氣流，幾人所立的地方怕是立時烈焰熊熊。

    「沒事吧？」

    「還成，剛才一炮已經打掉了他們聚集起來的防禦力量。」

    趙元嗣的聲音有些喘，聽上去像是消耗了大量靈力導致的虛弱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今天這一炮打破了過去的炮擊出力界限，也不可能讓他感到疲憊卻努力不讓人察覺自己的狼狽。

    「機體過熱，散熱後我需要重啟加載備用傳感器組件，你們先上吧。」

    滄海打量起全身都在散發可怕熱浪的戰友，雖然之前考慮過，連續兩次炮擊對機體的負荷會很眼中，但聽到他全身上下的開口都在卡嚓卡嚓的噴出金屬散熱片，真叫人心裡發寒。不論是何種用途何種型號的pa，在設計時只會考慮保溫和隔熱，可不會有恆溫系統之類讓人舒服的裝置。看到外裝甲的模樣，大家也能猜到機體內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幾人腦海中浮現一向吊兒郎當的趙元嗣憋在這個熱爐中汗流浹背的可憐樣，不由得想笑。但感到這個鋼鐵烤箱中澎湃的靈力後，很聰明的放棄了嘲弄這位隊友的機會。

    他們開始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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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襲！敵襲！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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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煉獄灼燒的高溫和無比耀眼的閃光，在衝擊波轟鳴後還有知覺的人都在大叫著。

    即使隔著厚重的裝甲，天田士郎還是感到耳朵嗡嗡作響，即使他的90式pa指揮官型有著先進的姿態控制系統，但還不能讓一個失去平衡感的人馬上投入作戰。他並不是唯一一個東倒西歪的，但在看到被能量炮擊覆蓋區域的那些才喊時，他卻感到萬分慶幸。

    「大巫女殿下的預測是對的，這種能量武器……」即使是狼狽不堪的狀態，他眼中的鬥志也從未熄滅，反而異常高漲的看著天邊急速接近高能量反應源，對身邊的還在努力回復狀態的士兵喊：「是他們，『綠帽子』們過來了！」

    「綠帽子」正是日美給天朝特裝機的代號。原因是那個和老59式pa一模一樣的綠色卵形頭盔以及極富欺騙力的古舊外形，很容易讓人想起天朝舊式的鋼盔。為了士氣考慮，他們當然不會給出一個狂霸酷拽叼的外號去打擊己方士氣，就使用了這個很形象的詞彙。

    伴隨著天田士郎的呼喊，西方的天際線上閃過四道淒厲的雷光，將一台剛剛起飛的f2打成漿糊。

    「降落，八嘎，都不要起來！！」天田士郎惱怒的大吼，但是通訊到現在還沒恢復，他只好開著揚聲器，召集起附近的人。日本人的服從性讓驚魂未定的士兵們看到他裝甲上軍官身份的標誌後很快就安靜下來。

    但在這種時刻，他能做的依舊十分有限。

    看到遠處陸續升空卻因為速度不夠被狙殺的戰士們，他惱怒的敲著自己的外裝甲。

    通過之前對敵機戰場表現進行分析，他們已經知道自己要對付的是真正的怪物：同時具備重型武器，重裝甲和高機動性，駕駛員也是具有超能力的顯能者。現有的大多數武器在對抗這些飛舞在空中的重裝騎士時效果不佳。以日本最先進的重型機90式來說，裝備的rh120－l44型主炮在對抗他們時必須拉近到2000米以內的距離，且並不能保證命中率。而「綠帽子」的光束炮則通常在3000米距離上開火，亞光速的攻擊在這種距離上根本不用考慮提前量。

    那是九州戰役時忠勇的日本武士們用無盡的死亡衝鋒換來的情報，雖然他們的反擊被更強烈的炮擊給粉碎。

    作為軍官，天田士郎對此自然是瞭如指掌。

    「放近了打，一切盡在大巫女殿下的掌控之中！」

    他氣勢十足的大喊，就好像勝利已經在握一樣。

    在這些士兵的身後，原屬核電站機組的巨大建築中，龐大的陰影正在蠢蠢欲動。

    電線接駁，

    電池儲能100%，

    「亞特蘭蒂斯之心」啟動！

    全傳感器激活，

    武器系統上線……

    少女看著一個個啟動的組建，拳頭張開又握緊。微動作系統忠實反應了這一點，一陣沉悶的機械運動聲在黑暗的空間中響起。

    華麗的千早服上閃耀著金色的紋路，似龍又似鳳。流動的靈力和傳遞到機體的每一塊裝甲上，黑暗中驟然出現點點星光。

    那是力量的光輝。

    「能贏的！」少女對自己說。

    身為自小在這片大地生長的巫女，靈力親和度極高的她能通過「靈視」看到那些帶著可怕威壓的怪物正在迫近。就和「預知」中出現的場景一樣，不多不少，正好4台。

    「怎麼只有四個？！」她惱怒的咒罵，完全破壞那那張大和撫子的臉蛋：

    「不管了，解決一個是一個。姐姐的仇，就由我來報！」

    寬敞的操控室內，渾身散發著可怕靈氣的女孩面目猙獰的吶喊。

    「超.大和啟動，給予這群大陸的蠻人以神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