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節 大樹的記憶 文 / 卓小寶(書坊)
張小虎在玉符的指引下，沿著蓬萊的主開始自顧自的逛了起來。
蓬萊的景致，即使去了陣法營造的朦朧夢幻，依舊清新自然密佈濃郁的蔥綠。就這麼一直逛著逛著，也不覺得疲憊或者飢餓。
這是張小虎今早起來就察覺到的。
準確的說，是從她醒來起，她就沒有正常進過一餐，卻是不覺得飢餓！
起初，張小虎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曾經辛苦的訓練中，她沒少風藏露宿，甚至有過餓到都沒知覺了！
這會兒，卻是由巫溪先前的一番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不吃東西也不會餓死？！
張小虎對於自己身體的這種變化，適應能力還是為強的。
不會餓死就不會餓死吧！起碼不吃東西，好歹還能省好多錢呢……
還好她的身體除了不吃東西不會餓死外，暫時沒有別的什麼副作用。卻是不用像當初世界的某些暗夜異能行者般，依靠吸食人血，維持生命體特徵。這些暗夜異能行者把吸食血液當做一種「樂趣」和「味」的追求！
如果沒有進食足夠多的血液，輕則會發狂失去理智，重則甚至會致死。
這些暗夜異能行者遊走在黑暗的邊緣，與死神共舞，有另外一個別稱「血族」。
對於張小虎來說，提到這個代名詞，她頭腦裡只有兩個字——「麻煩！」
這種奇葩的傢伙她曾經在原來的世界就遇到過一隻！
不知她走什麼「狗屎運」，居然被一隻金髮碧眼，長得和貓咪一樣的傢伙盯上！每隔一段時間，那傢伙就能突然出現在她輾轉的城市。
看那傢伙的架勢，是要追著她滿世界跑，誓必要喝到她的一口血才肯罷休！
那傢伙被老道收拾了很多次，依舊堅持不懈的逮著機會就往張小虎身上撲，惹得老道一怒之下把他冰封，給丟到平洋去了……
從此，張小虎再也沒見過他！！！
本來吧，這件事也該告一段落了。可後來才知道，那只「智商超級低的傢伙」（老道給那傢伙的評價）身份貌似大有來頭——據說是暗夜異能行者的某親王……
這下好了，從此老道和張小虎師徒兩過著世界各處「奔走」的日外，還得防著暗夜一族時不時的光顧騷擾！有時候師徒兩甚至一連幾天輾轉十多個城市！
還好老道棋高一著，即使被可怕的暗夜一族全世界追著跑，師徒兩依然過著滋潤的小日。具體說，在不危機生命安全的情況下，老道過得是特別的滋潤！至於張小虎過得好不好，就得看老道當天的心情了……
「還好自己不用進食，也不需要喝血……」張小虎一陣慶幸。
想想某只據說是親王級別的傢伙，每次一見到她，立馬露出兩顆尖尖的獠牙，眼睛盯著她一直放光的樣，她還真怕自己變成那副不可救藥的德性——每每見到一個大活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滿足自己的飢餓感大快朵頤！
……
「不餓就不餓吧，改天問問巫溪好了。」張小虎如是想。
就這麼一邊悠閒的呼吸著蓬萊帶有充裕靈氣的空氣，一邊愜意的散著步遊走在蓬萊主大道上。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個岔口。張小虎看看腰間的玉符沒有異樣的提示，往右邊那個口走去。
不是選擇性問題，張小虎也沒有選擇性障礙，就是隨便挑的……
走入右邊的岔，景色與之前的不一樣。
從外觀看，這明顯的是一處森林。腳下是細草鋪成的道。道兩旁的樹木生長得很有層次感，像是經過人工修剪後的整齊劃一，毫無雜亂。
一直走著走著，直到走過前方最後兩排樹木，張小虎的眼前突然變得開闊——
眼前是一顆參天大樹。大樹長得非常壯觀霸氣！樹身粗壯，無一串雜支。樹冠頂部卻是非常茂密。細細密密的小草圍著大樹環繞。
饒是先前一上見過整齊劃一的任何一顆樹木，都不敢與之爭風頭。
這是一顆有歷史的樹木！張小虎毫不懷疑自己的想法。
大樹彷彿感應到張小虎的到來，樹身發出盈盈的光斑，在微微暗下來的暮色中煞是好看！
這是大樹的邀請！
張小虎慢慢的走過去，樹身上的光斑更甚了。
張小虎站在樹旁，閉著眼睛，伸出一隻手去，慢慢靠近樹身！
樹身上閃爍的許多光斑驟然飛出樹身，圍繞著張小虎旋轉。
……
一瞬間，張小虎只感覺神思被拉出了身體，穿越歷史的潮流——
「叮叮……咚咚……」這是流水聲。
「噹……」種落入泥土的聲音。
「嘩嘩……嘩嘩……」下雨了。
「蹭……蹭……」種鑽出了泥土，慢慢長成了大樹。
……
視線依舊是一片漆黑，但那並不重要。張小虎只感覺雙耳裡各種聲音一一滑過，就如親眼所見一般，她感覺的是內在——
彷彿伸手抓不到的時間，
各種聲音從遠古慢慢的拉近。
……
漸漸的張小虎耳裡能聽到的聲音多了起來——
叢林裡鳥兒輕快的啼鳴，嘰嘰喳喳自由自在的覓食，做窩。
陽光暖洋洋的灑到身上，鼻裡能聞到雨後泥土的清香氣息……
突然間，鳥兒們的聲音消失不見，身上也沒有陽光的熱，鼻裡也聞不到青草味！
……
耳旁間突然換成了孩童歡樂的嬉戲聲！快樂的氣氛感染著周圍的一切。
張小虎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她此時也被孩們的純真的歡樂感染……
還沒等張小虎細細味，突然孩們的聲音也消失了！
……
這次耳旁充斥的是讓人特別不舒服的吵雜聲——
戰火的喧囂聲。老人孩們的求救聲。親年男女們的焦急聲。還有敵人們肆意張狂的唾口亂罵聲……
各種不幸的聲音敲擊著張小虎的耳膜，震得她心神微亂，有沉痛的悲慼感！
在各種雜亂無章的聲音中，卻突然聽得一聲純淨無雜的聲音：「風，他們來了。」
這聲音在各種戰火喧囂的聲音中，分外清晰！張小虎甚至能感覺到說話者距離她非常近。而且這聲音讓她有種熟悉感。
還沒等張小虎仔細想想，另外一個聲音也在張小虎耳旁突然響起。嚇了她一大跳！
只聽得另外一個聲音，淡漠的回應道：「走吧。」這聲音沒有起伏，簡單的兩個字卻是令人很安心……
最起碼，這個聲音在張小虎聽來，莫名的讓她很安心……
耳旁的戰火喧囂仍在繼續著，這場景似乎聚集了人世間最沉痛吵雜的各種負面情緒和聲音……耳朵裡還沒有等到這兩人的對話下，兩人的聲音便消失不見了。
漸漸的，戰火中的各種聲音也跟著消失不見！
耳邊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一遍一遍的沖刷著戰火之後的焦灼土地，洗刷著戰火中留下的無數鮮血，祭奠著戰火中無辜的冤魂……
即使看不到，張小虎依然從聽到的聲音裡感覺到內心的一陣揪痛！
不知這是屬於大樹的情感深處的記憶，還是屬於她與大樹的記憶產生的共鳴——
……
等睜開眼睛時，張小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手裡摸到的卻是一片濕潤。
大樹依舊散發著點點的光斑，光斑圍著張小虎，好像在安慰著她一般。
「這是你的記憶對嗎……」張小虎溫柔的撫摸著大樹。
「都過去了……」張小虎知道，它能聽得懂她說的。
張小虎安靜的靠著大樹，就這麼放空自己，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此刻的她，猶如剛剛歷劫戰火紛飛的將士，被雨水洗刷過的身體，不自覺的鍍上一層暗紫色的光暈……
剛剛經歷大樹的記憶，消耗了她很多精力，此時張小虎感覺到無比的疲憊。之後，就這麼閉眼靠著大樹睡過了去。
精緻的臉蛋上仍然殘留著些許淚痕，身上暗紫色的光暈變得柔和……